宫忱抬头看了一眼宫字,眼神中闪过几丝黯然:“世仇。”
“难怪哦,你偏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宫字的下面,忱字是你的字吗?没想到你这个恶人倒还有个好的表字。”
一时之间,宫忱忽然想起了很多往事,仿佛他这一世世,都是为了心里的那个执念而存在的。
为什么,和强大相比起来,所有的牺牲和付出真的不算什么。
这么多年,宫无为的成就一直是他的执念。
但是现在,看着一千尺这个名字,那个“终”,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而看到她盯着“宫”字发呆的时候,他本能地伸出手去,突然间,盖住了那个字。
万俟沐回过神来,看着将“宫”字盖住的宫忱。
宫忱叹息般的笑着:“多看看我,我比他好看。”
万俟沐顿时觉得不可理喻,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这么管她?
“他又没在这里,你怎么知道你比他好看。”
宫忱含笑看着她,眉眼俱是倜傥风流:“我不好看吗?”
他贴了过来。
万俟沐被他放大的五官弄得心里一窒,急急忙忙的转过自己的头:“好看又怎样?又不能当饭吃。”
她说着迈开步子便向前方走去,却被宫忱握住手,他笑眯眯的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好歹是花都一枝花,要不要趁着我好看的时候折一折?”
万俟沐的心里突然一跳。
宫忱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看着她的唇,低声道:“要不要?”
万俟沐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都开始热起来,他低头将她笼在自己的怀里,他开合的嘴唇过分艳丽,使人想起冬月里雪顶红梅,朵朵都是惊人的美。
她觉得自己的心如擂鼓,在心如擂鼓的时候,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便涌上心头。
对于爱,对于情,她除了害怕,除了恐惧,已经再也生发不出其他情感。
她突然将自己的手一收,笑眯眯的道:“花嘛,还是开在枝头比较好。”
说完转身,从他的怀里出来,朝着前方迅速的奔跑。
宫忱觉得自己手里握了个空,看着她疾驰而去的身影,眼眸微微一暗,但是紧接着便追了过去。
他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问:“你看到了吗?”
万俟沐问:“看到什么?”
宫忱道:“星星。”
他说着指了指前方:“黑暗深处,有星星。”
万俟沐的目光看向前方,只见在黑暗的尽头,闪过一点光亮。
那是一颗星星吗?
万俟沐眯了眯眼睛,问:“星星的尽头是什么?”
宫忱道:“你觉得呢?”
万俟沐道:“还是星星?”
宫忱闭着眼,仿佛透过黑暗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是呀,星星的尽头,还是星星。星空之外,是更广阔的星空。我们以为看到的最广阔,也不过一片叶子,哪怕是所谓的大星海,也不过微小的可怜。每个人所想的极大,也不过是万物之中的微末。”
万俟沐想起自己曾经在入口处所见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