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杰带着项东方他们三个刚刚走到中间的楼梯处,就听到楼上传來一阵用英语喊出的吼声。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出去,你的说我听不懂,找一个懂英文的人來。”
而对方回的话,也有些激动。
“你到底说的什么,说的什么。”
听到这里,陈康杰急忙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上快步走去。
在二楼的阴暗过道里,郑竣带着两个士兵只在和几个当地人对峙,虽说还沒有到达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看得出來,双方的情绪都有些不太稳定了。
“郑大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说的他听不懂,他说的你也听不懂,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嘛,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说啊。”陈康杰挤到双方中间,现将郑竣推后退了两步,然后才说道。
“杰少,你怎么沒有休息啊。”
“幸好我沒有休息,要不然啊,还不知道你们会弄出多少误解來呢,在这个地方,会英文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你用英文和他们理论,能有什么作用啊。”陈康杰哭笑不得的说道。
也许是看到马修德曾经对陈康杰很客气,在他出现之后,那几个当地士兵不出声了,就站在那里干看着。
“杰少,你不知道,他们简直就是欺负人,我带几个人要出去,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却被他们硬挡住,不惜枪口相向,愣是不让,我就是为了不引起必要的矛盾,这才來找他们理论的。”郑竣激动的说道。
“这种事,你应该先给我说一声嘛,在这里,语言是一个很大的问題,你这样的理论,于事无补的。”
“我不是怕打搅你的休息嘛。”沒有达到理论目的的郑竣有些理亏的说道。
“long,怎么了,你们怎么不休息啊。”就在这时候,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门打开,马修德披着一件外套从里面走出來,他边走边说道。
“将军,沒什么大的事情,就是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打搅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咦……”陈康杰朝马修德打了个招呼说道。
陈康杰的话说了一半,马修德的身后又冒出一个人來,引起了陈康杰的注意,陈康杰会诧异,是因为这个人和他一样,也是个黄皮肤黑眼睛的华人。
“好了,你们下去吧。”马修德向他的手下挥了挥手,等那几个手下退到旁边的房间里去之后,马修德才向陈康杰说道,“long,既然沒有休息,那我们就坐坐吧,怎么样,顺便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好啊,求之不得呢。”陈康杰回答着马修德的话,眼睛却在那个华人的身上盯着。
马修德的房间并不比陈康杰住的房间好,同样很是简陋,甚至于连床都沒有,就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层久了的地毯,墙角有一些被褥之类的物品,稍微显得不同的是,他的这个房间里,有两个沙和一个椅子。
以前陈康杰就曾经听说过马修德很简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对于一个曾经的副总统來说,过这样的简单日子,的确实属不易。
进了马修德的房间之后,那位华人就主动靠近陈康杰,“陈先生,你好,我是乔严学,从西北军区过來的。”
“西北军区过來的,是为了我來的吗。”
“可以说是吧,我在西北军区参谋部工作,刚从杜桑贝转过來,我是奉命來接你们回去的。”乔严学言简意赅的说道。
“就你一个人來。”
“还有两个人,不过他们住在外面。”乔严学答道。
乔严学高高大大,身材魁梧,走廊上较暗有些看不清,等看清了陈康杰觉得他还是蛮英俊的,国字脸,四十來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很犀利,真不愧是从部队上來的人,腰板很硬。
“看來不用我给你们介绍你们就已经认识了,呵呵,请坐吧,咱们坐下聊。”马修德自己在那把木椅子上坐下來,将两个沙让给陈康杰和乔严学。
马修德这样说,陈康杰也不好再当着他的面与乔严学聊下去,尽管他对乔严学的带來很好奇,两人握了一下手后就分开坐了下來。
“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題,你们一个懂法语,一个懂我们的波斯语,我到底该用什么语言和你们交流好呢。”等陈康杰和乔严学坐下來,马修德就挠头的自嘲说道。
说是那么说,可也许是觉得陈康杰不具有官方身份,所以马修德使用的还是波斯语,乔严学是听懂了,可陈康杰还懵懵懂懂呢。
在我国与中亚接壤的一些边境地区,由于民族的关系,波斯语也有些人使用,乔严学既然是來自西北军区,那么他会波斯语就不足为奇,国内也不可能派一个不懂当地语言的人过來和人家打哑谜。
“还是说法语吧,我曾经在坎孛堞过渡时期联合国权力机构工作过,会一些法语。”乔严学看了一眼陈康杰之后,对马修德说道,为了让陈康杰明白他说的什么,乔严学直接使用法语。
坎孛堞是一个属于法语国家组织的与中华国接壤的东南亚国家,这个国家虽然有自己的当地语言,但是历史上由于有半个多世纪的时间是法国的保护国,因此有一部分精英阶层还是说法语的,就算今天,当地甚至都还有法文报刊行,而且,法语又是联合国秘书处的两大工作语言之一,在欧盟,非盟,国际法庭和奥林匹克运动等国际组织上都是官方语言之一,那么乔严学既然在坎孛堞过渡时期联合国权力机构工作过,会说法语,也就不足为奇了,甚至可能就因为他掌握这门外语,国家才会把他派过去,而且应该是军事人员的身份,在坎孛堞,应该也是我国次向境外派出成建制的维和部队,有这样的参与,那么有军事人员派驻过渡时期联合国权力机构就是正常的水到渠成。
乔严学的法语也谈不上标准,甚至比上过法国中学的马修德还要生硬一些,但还是能听得懂。
“呵呵,那就好,看來我们找到了一个共同点,不太容易啊。”马修德笑道。
陈康杰就有点尴尬了,一直以來,语言就是陈康杰的强项,但是今天,他总算切身体会到了人无完人这句话,再强大的人都有他的弱点,以往,在语言上都是陈康杰迁就别人,沒想到,现在变成了别人迁就他,要不然的话,别人说什么他根本就不太明白,这让一直很骄傲的陈康杰想不难得的尴尬一下都不行。
“惭愧啊,谢谢你们能够迁就我。”陈康杰微红着脸说道。
“不存在的,三个人在一起协商,自然是要达成一致才行的嘛,要不然,各自为政,就会磕磕绊绊。”马修德年纪最大,而且又是一方领袖,说起话來就有那么一点点老持沉重。
道理很简单,可是陈康杰总觉得马修德那是话中有话,他不是说聊天,而是用了一个“协商”的词,这就正式了许多,难道是马修德的法语真的被他遗忘得一塌糊涂乱用词汇了吗,陈康杰表示有些怀疑。
“是的,是的。”由于把不准马修德的意思,陈康杰就只有附和的点点头。
“对了,long,刚才你们在和马修德将军的卫兵争什么呢。”乔严学不愿意接那个茬,就转移话題说道。
“也沒有什么事,就是我的几个人要出去走走,可是将军的手下们不让他们出去,所以他们就想來问清楚,是什么原因,因为语言不通,就沒有问明白。”说到结尾的时候,陈康杰转头看向马修德,意思是想听听他的解释。
“这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这里虽然属于交战的后方,不过敌人也会时常渗透进來,而且,空袭也时有生,再加上他们不会说当地语言,要是出门去与当地民众生了点什么矛盾冲突,就有可能酿成冲突,另外,也是更加重要的,是为了保密和安全的需要,如果让敌人的侦查人员知道你们已经來到了法扎巴德,而且是住在这里,敌人就极可能会调整战斗方法,这对我们大家來说都是不利的。”马修德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只见他沉着冷静的解释道。
咋一听,马修德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仔细再琢磨,就觉得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比如说空袭,真要是空袭來了,那在院子里和在院子外面有什么区别,炮弹是从空中落下來,又不是平射,再说和当地人闹矛盾,这不是完全沒可能,可是怎么说他们一出去就会和当地人闹矛盾呢,他们又不是恶霸或者傻子,再说天都黑了,街道上哪里还有多少闲逛的人啊,至于说保密和安全,就更有些不着调了,他们來的时候可是坐着汽车來的,当时看到的当地人可不在少数,这能保什么密啊。
明白陈康杰是明白了,但是他不能直言不讳就去反驳马修德。
陈康杰不反驳,却不代表乔严学也一样。
“将军,他们是客人,不是犯人或者俘虏,我想基本的自由还是应该有的吧,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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