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阔如此赤.裸.裸的问出來,多多少少也有点为自己留余地,那话搪塞姚哲的想法在里头。
在常委会上保姚哲,司徒阔是从大局出,而且也尽了力,最终的结果是沒有保住,那么他就不得不考虑下一步,姚哲的去向会不会让人满意的问題,要是刘红军拿出來安排的位置不理想,而自己扳手腕又扳不过的话,今天姚哲的话就是最好的诠释。
身在官场几十年,司徒阔深深的知道,下级面对上级的这个问題,沒有几个人敢于将心中的想法实话实说,除非疯了,或者是愣头青,再或者是真的亲密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否则的话,“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就是最佳选择,和上级讨价还价,那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姚哲果然沒有让司徒阔失望,完全按照他的想法说出了答案,他顿时就感觉轻松不少。
只是姚哲让司徒阔轻松了,陈康杰却并不打算让他的轻松持续下去。
“姚叔叔,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这样的回答,岂不是显得不诚心,难道你就沒有倾向性的选择吗,我觉得,你要是卸任了筑城的职务,可以到别的州市去独当一面嘛。”
陈康杰的话说出來,姚哲就大松一口气,司徒阔则是将心提起來,可是当听到陈康杰的建议是到别的州市独当一面,两个人的反应又调了个个。
别的州市独当一面,现在摆在面前的,就只有品兴州的书记可以选择,这话说了等于沒说,传言一直就是他会去担任品兴州的州委书记。
“这倒是不错的选择,到别的州市去,锻炼一下各方面的统筹和协调能力,对于未來的进步道路,是很有好处的,中央十分重视在基层有独当一面,经过各种复杂情况考验的干部,我觉得小杰的这个建议相当不错。”司徒阔马上就认同陈康杰的说法。
“可是到下面的州市锻炼的话,现在就只有品兴州的书记有空缺,相应的,也似乎只能选择这里啊。”何保国说道。
一听何保国主动提到品兴州,姚哲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看來,去品兴州成了唯一的必然选择了。
姚哲原本想去的是顺安市,顺安市的市委书记也快要退居二线了,时间要是脱一下,那么去顺安担任市委书记,也要好一些。
从经济总量上看,顺安比起省城,比起六水盘和会城要第一个档次,这主要是由于顺安的面积和人口基数比较低,可就算如此,处在省城和六水盘与节毕之间的顺安,展度和以及产业规模,都比品兴州要好,处在全省的中游水平,更让他想去顺安的是,这个地方紧邻六只,很方便经济展和人脉的拓展,并且,上一任的顺安市委书记也走上了副部级的岗位,去了的话,极有可能步前人的后尘。
自己的话已经出口,何省长也提到了品兴州,自己怎么还能提顺安呢,那就是食言而肥了,属于官场大忌,也是做人的大忌。
“品兴州条件是差了点,展基础有些欠缺,近些年一直在全省挂末,可那也说明那个地方可以施展抱负,大有可为嘛,要是姚哲同志能够将品兴州搞起來,不说越六水盘和会城,只要能够与顺安市持平,那也是大大的一份政绩啊,到那时,所有失去的,都能拿回來。”司徒阔接过何保国的话,冠冕堂皇的说道。
姚哲暗忖,说得好听,等我将那个地方搞起來的话,恐怕我也离退休不远了,甚至已经退休了。
本來就全省挂末,各方面条件又比较缺乏,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况且,就算我下决心去做,难道品兴州在展,其他的地市就停滞下來等我越不成,弄不好,到最后我沒能将政绩拿到手,反而得到了一个阻碍品兴州展的悲惨罪名。
老百姓就是这么直接,哪个地方排名靠后,基本上就将罪名推到领导的身上,从來不会考虑其他客观因素,他们会认为,就是这个领导沒本事,好吃懒做,甚至贪污受贿,否则的话,怎么其他地方高歌猛进,唯独我们这个地方原地打转转呢。
民意虽说不能决定一个官员的升迁,可是也沒有谁希望在自己的身上背负一个不作为,能力低的罪名啊,尤其是在退休以后,那种被人背后戳脊梁骨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我觉得也不一定要去品兴州嘛,难道全省那么多地州市,那么多厅级部门,就沒有其他位置可以安插一个有功之臣了吗,高新科技城从一开始,就是姚书记在打理,现在有了成果了,蒸蒸日上了,经济展总量在省内举足轻重了,难道这样的政绩就能被忽视,省里的那些领导就看不见,诚然,品兴州的州委书记也不错,同样是正厅级的一把手,可是将省城的市委副书记,高新科技城的一把手放到那个位置上,大家真的觉得那是合适的吗,这个正确与偏颇,相信明眼人是会有公论的嘛。”陈康杰帮助姚哲将他想说却又不能说的话给表达出來。
陈康杰叫上姚哲一起來,本來就有替他谋划的意思在里面,区别的是,他原本只想给何保国说,让何保国将这些话带给司徒阔,现在司徒阔阴差阳错的也坐在了一起,那陈康杰就干脆将那个环节省掉。
一样的话,由陈康杰当面说出來和由何保国进行转达,效果是有区别的,这起码更加表明陈康杰的态度和决心,表明他对姚哲是百分百支持的。
姚哲为高新科技城的展壮大做出了贡献,这等于是为陈康杰的那些企业也做出了贡献,对于这样的人,如果不支持,不帮助,那是会让人齿冷的,这么硬邦邦的政绩都得不到重用,简直就是沒有天理嘛,陈康杰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陈康杰的话让姚哲心中流过一条暖流,很很感动也很感谢陈康杰能够当着两位领导的面帮他说出这样的话,而司徒阔却老脸一红,多少有些羞愧。
“可是除了品兴州之外,暂时其他位置沒有空缺啊,难不成调到外省去,那也要有接收的省份才行啊。”何保国微微扬眉,就捕捉到了司徒阔的神态,于是就帮着化解尴尬。
何保国说的是事实,并且他作为省领导以及司徒阔的最重要助手,不得不帮司徒阔说一句公道话。
“干爹,我觉得沒有不要囿于常规嘛,你们看,姚书记也还沒有到退休的时候啊,现在也不是换届之年,他的职位不就说空就空出來了吗,他的职位可以空出來,那么别人的职位也可以空出來的嘛,只要互相之间的利益沒有损害就行,你们觉得呢。”陈康杰促狭的微微笑道。
司徒阔他们三个对于陈康杰的话都有点耳目一新的感觉,他们的确沒有往这方面去想,只是觉得,刘红军不守规矩,他们也不能跟着不守规矩,而且,刘红军是一把手,有不守规矩的权利和资本,他们却不行。
现在陈康杰这半建议半委婉批评的话,的确让三个人都有点茅舍顿开的感觉。
然而他们一回头呢,又觉得陈康杰的建议有些模糊,不好完全捕捉住。
在省内,能够比得上高新科技城一把手这个职务的位置,那是屈指可数。
筑城市委书记显然不行,那是要入常委的副部级,难以操作,决定权在中央,六水盘和会城还有节毕三个地方可以一较长短,可是这三个地方都是自己人在干,总不能将那边的自己人给挤兑走吧,那不是窝里斗,一塌糊涂吗。
“小杰,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割掉哪里都会疼的啊。”司徒阔隐晦的说道。
“呵呵,那也不见得。”陈康杰笑道。
“哦,怎么个不见得。”司徒阔來了兴趣。
不止司徒阔來了兴趣,就是何保国也聚精会神,而姚哲更是屏息静气,这可是关系到他的未來道路的大事,他当然最为关注,最为在意。
陈康杰正了正坐姿说道:“节毕市委书记瞿韩斌,他已经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做了四年有余,你们觉得是不是可以给他换一个环境了呢。”
瞿韩斌和陈康杰是打过交道的,他们在九年前就认识,当时瞿韩斌与龙茂山搭档,一个是顺安的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那时候陈康杰他们率队到顺安进行考察,还得到了热情周到的招待,后來龙茂山顺利升到副部级,而瞿韩斌却未能接任市委书记,而是被调动到节毕继续担任市长,直到四年前他才能得以继任为市委书记。
瞿韩斌从广义上來说,和陈康杰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一直与何保国的关系不错,就因为这个,陈康杰想到了他。
“不是吧,小杰,你想挤走瞿韩斌书记,他做得好好的,成绩不错,这有点不行啊。”何保国见陈康杰涉及到瞿韩斌,就委婉的表达反对。
“是啊,韩斌同志还想谋求做更大的贡献呢,现在去占他的位置,却是不太好。”司徒阔也不是很赞同。
姚哲沒有表看法,可是他一定程度上气馁了,这个建议真的是有点臭,瞿韩斌是何保国这条线上的人,怎么能将他挤走呢,何保国不会同意,司徒阔也不会,他们要是真这样干了,不知道会有好多人要骂娘呢,弄不好,不用刘红军下手,就能顺顺利利的收编下面的几个地方。
不用说嘛,这样的领导,哪个愿意跟随啊,不说过河拆桥,起码也是自己人打击自己人,何况瞿韩斌并沒有任何的过错,这个头一开,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带來连锁效应的。
“你们或许是觉得瞿书记会有情绪,会不甘心,可是万一他不会有情绪呢,我这么直接说吧,我的建议是让姚记最一个对调,这肉还是在锅里的嘛,谁持不是吃。”陈康杰也不打埋伏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司徒阔和何保国异口同声道:“你这是换汤不换药。”本书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