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吴德慵面色里看不到多少喜色。一建二建的改制,正符合目前全国流行的对集体制企业和工厂、单位的处理办法:关、停、并、转。柳泽县能够为分流的职工们多想想出路,对整个地区说来,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一建二建的方案好执行,但柳芸烟厂这个大包袱,还依然是个死结,不是那么就容易解脱的。一建二建改制成功后,也就启动了县里一系列的变革,成功还是失败,谁都无法预期。吴德慵汇报工作后,肩上的压力反而更为沉重。
到市委大门外,吴德慵的秘书罗城才在等着他,见吴德慵到了,将他的手包接过去。杨冲锋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陪着吴德慵,心里早就在走出市委书记办公室时,就在估莫着黄琼洁是不是已经到三叔家里了,想打电话,却不能这么急。要是吴德慵还要自己跟着他,就得先跟黄琼洁电话联系下,也得跟吴显求发给信息去,免得他等慌而乱了心。
走到外面,见吴德慵的车也停在路边,跟着走到车边。吴德慵似乎一直都在沉思,等走到车边后,才想到杨冲锋,抬头看着他,说“冲锋,在柳市还没有办完事吧?”看来吴德慵对杨冲锋来柳市做什么很清楚,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了解到的。
“书记,我没有什么事要办了。”杨冲锋当着书记的面,也不好说要陪女朋友玩。
“也不要急回去,你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没有冷落小黄吧。县里那边也不急于一时,总要将方方面面都处理到位了,才会做具体的事。今天是留或走,你自己看着办吧。”吴德慵说着钻进车里,罗城才跟杨冲锋拍了拍肩,也坐进车里。
既然不忙着回县里,杨冲锋便打黄琼洁的电话,问题在哪里。果然已经回到三叔家里了。杨冲锋就问三婶是不是已经回家了,黄琼洁说“三婶也刚回家,你要是到家里来吃饭,我们好让张妈准备,要不人你一来现在准备的都不够你一个人吃的。”
杨冲锋只好干笑两声,的确如此,一杨冲锋的饭量,足足是三叔三婶和黄琼洁三人的总和了。“你让三婶接下电话,我和她说个事。”杨冲锋说,柳泽县那边,对一建二建的改制很快就要落实了,接下来对柳芸烟厂的处置,工作会更忙,今后也很难再找这样好的机会。陪同吴显求一起见三婶,要是黄琼洁也在,自然更好些。
杨冲锋在电话里和周淑芬就说了吴显求的意思,问她要是今天见吴显求是不是太急切了?是不是让他太顺当了?周淑芬说“冲锋,你就让他安排吧。在柳泽县城了,谁还有你的脸面大?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他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这边说好,杨冲锋心里知道自己在处理这事时,还是太急躁了。应该等三婶自己想到了,打电话过来,或过一段时间当着吴显求的面给三婶打电话提醒,效果可能会更好。但想回来,自己也不想用这样的事来换取什么,顶多就是让吴显求帮着报销一些小组里加班吃饭的账单,这样的账单就算不找吴显求,也可找赵晓勤或沈崇军等都可以解决的事。
吴显求接到电话后,连声说了感谢。随后问杨冲锋道,“老弟,柳市这里有没有熟悉的地方?”吴显求自然是想知道三婶周淑芬她们是不是有比较固定的地方,才这样问。杨冲锋确实不知道,在柳市里,都是到三婶家里吃饭。说“吴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县城要说找个吃饭的地方,我还能找到一两处来,在柳市就知道车站边地摊那里有吃的。”杨冲锋笑着说。
吴显求自然知道柳市有哪些地方吃饭,档次比较高而且也正规的地方。第一次请上一级的领导,场地很重要,不能太奢华也不能让领导感到寒碜小气,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以后领导才会觉得你这人还可用一用,不会将你划到另一类中去。
当然不会去打周淑芬的电话,问她哪里熟悉,杨冲锋倒是可以问,只是今天不是他请客,就不能去问了。吴显求心里早就盘算好了,问杨冲锋不过是更稳妥些,周淑芬是女客,和男客相比顾忌就多些。
先和吴显求聚集,两人往柳市郊区走,到柳水江边。见有一大门,里面绿茵浓厚,曲廊徊折,假山流水。高大的榕树连着枝干,有很多假根从上下垂。房子前面一个大绿化地,再往外就是柳水。吃饭的地方,就放在柳水上。这里是水弯处,老板在平静的水面上做成方形的船一样,客人坐进去完全是在水上摆桌吃饭。吃饭时,还可享受柳水的江风,看江水,说话还不用当心别人听到。
杨冲锋觉得这样的创意确实是好,可以前却没有听到说过,只怕是才新开张的所在。“在水一方食府”这个名也很好记的,旁边还特意建了停车场,都可看出老板经营的用心。杨冲锋给周淑芬和黄琼洁两人打电话,要两人到“在水一方食府”来。
客人虽然多,但还有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吴显求先就定好了的。或许他做了这准备,就算请不动三婶,在柳市乐意被请的人自然不会少,总不至于空定位置的。
服务生是一些二十岁左右的经过挑选的女子,深红的小褂,将娇小挺庭拔的身材裹住,的确就像碧波里的小红鲤一样,在碧绿的树丛间,江水上来回穿梭,让人的食欲大增。两人在服务女生的带领下,走到江水上。江水上是一些看着像房子又像方形的木船一样,这些十多个类同的结构,零星分散,一个和另一个之间都用钢架木料链接着,工程还比较大。
定的位置是最为上游的一个,到里面看,眼前江水深绿,浅浅的微波让人舒心惬意。船式的结构,四周都有帘子,也有木窗。这样的环境用餐,确实是适合请领导吃饭了。菜还不能点,要等周淑芬她们来到,由她们点菜才适合。
杨冲锋到大门外接周淑芬和黄琼洁,吴显求虽说不适合出面,却也站在身后不远处,要等杨冲锋接住人后。第一时间出现,才显出客气和用心,这些事吴显求自然很能把握,才会在他的财政局局长的位置上坐那么些年。
周淑芬不熟悉这边,打着电话一路过来。车停好后,杨冲锋先帮周淑芬开了车门, 等她先下来。在给黄琼洁开门,见她有些埋怨的样子,只好做个无可奈何的姿势。黄琼洁也不过是想两人多单独相处些,也了解杨冲锋要应酬往来,平时在县里晚上经常出去,也没有一句什么难听的话或撒一个小性子。今天到柳市来,先就以为能安静而单独地在一起,没想却又落空。
下车后自然不能再和杨冲锋计较,两女明眸皓齿,周淑芬气质淡雅高贵,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感,让身边的人都有意无意地让开。吴显求平时也不是没有见过她,这时走到杨冲锋身边,也不再装模作样地装出巧遇了,直接与周淑芬过来招呼。
“周局长,您好您好。”说起来周淑芬比吴显求年纪要小,但此时却不以年龄来衡量尊卑,吴显求很恭敬地道了好。杨冲锋说,“三婶,今天遇见吴局,太客气了要请饭,我想你们在家里也还没有弄,就打电话过来一起吃。我们到那边去,看看您喜欢不喜欢这里?”
黄琼洁吊着婶婶的手陪她走,杨冲锋居中相请,吴显求也做足了姿态,虽然没有那种献媚的意思,身架放的比杨冲锋还低。周淑芬对吴显求这样的人,哪会看着眼下?只把过要为杨冲锋铺条路,她在市里的财政系统里,也要有几个用得着的人。
到定好的包间,黄琼洁走到那里也就喜欢上了,这种环境确实是难得遇见。坐下后,吴显求按了铃让人来点菜,服务生很快就过来了。周淑芬谦让了下,也就点了两个菜,随后交给黄琼洁。几个人也都点了,服务生说句请稍候就离去了。
吃饭的人很多,远近处听不清欢欣着正猛吃的人们说些什么,但那种表情却看得见。杨冲锋他们所在地那个包间,离其他人远些,黄琼洁将能看见其他包间的帘子放下,就没有什么影响了。
吴显求和周淑芬以前就是上下级的关系,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用杨冲锋多做介绍。四个人却没有完全坐成四方,周淑芬和黄琼洁两人坐得近,杨冲锋和吴显求两人又近些,吴显求和周淑芬隔着两个人的空隙,也就体现了这是怎么样的一次吃饭。
都坐下后,杨冲锋给周淑芬和黄琼洁先倒了茶水,再给吴显求倒,递给他是,吴显求说,“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来的。”
“吴局,平时吴局这样关心我,让我为你倒次茶也算是一种感谢吧。”杨冲锋说。
“冲锋,老弟你就这样客套。要说工作上,周局长对我们柳泽县那是最关心的了,远的不说,就说去年年关时,钢业公司在生死关头,要不是周局伸手拉一把,可不敢想象今天的柳泽县会是怎么样的惨状。”吴显求说,去年那件事,杨冲锋以为只有吴德慵书记知道,却没有想到吴显求也了解这内幕。不过,他是财政局的局长,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周淑芬没有说,黄琼洁那次也参与,陪着杨冲锋到柳市里找婶婶。只是具体的事不清楚,后来杨冲锋就进到县经济小组里,成为常务小组的组长之一。这时候听吴显求说得这么惊险,就看着三婶,见三婶没有觉得那是什么事,也不好多说。
“我不过帮递一句话,哪又是我什么功劳了。”周淑芬说,京腔很重。吴显求虽然是县局的局长,但平时也很少有机会和周淑芬这市局的副局长多说几句话,站在她面前,让很多人都有着自惭愧的自卑感,鼓不起勇气在她面前多说话多表现。更多的人都选择回避,也让周淑芬在系统里的威严感更足。
“周局谦虚,我们心里有数。柳泽县里上下人哪个不感谢周局长的大德?”吴显求本来先就准备了很多话,可选择还是觉得说不上来。
不过,有杨冲锋参合着,几个人说话换算融洽。工作的事都尽量避开,说些柳市和柳泽县的风土人情,故事传说。
菜上来了,周淑芬和黄琼洁两人都不肯喝酒,吴显求也只能随她们的意思。给两人各自一罐猕猴桃汁,据说是养颜护肤的天然保健品,生产厂家是湘省的。黄琼洁老爸就是湘省的一号人物,对这样的饮料也就有着一份情感在里面。
杨冲锋和吴显求自然是白酒,当着周淑芬的面,吴显求也不会多喝,这酒就纯属一种调解气氛的道具了。酒水上来后,吴显求主动把住瓶,先给杨冲锋斟酒。杨冲锋却先帮周淑芬和黄琼洁两人把饮料罐拉开,给两人。周淑芬一直沉静地看着,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平时周淑芬对权力纷争极少参与,但对内中的那些沟沟坎坎却不陌生,更何况吴显求的目的明显,自己要采取什么样的姿态来应对也很明朗。
拿着白酒给周淑芬敬酒,周淑芬喝的却是饮料,吴显求也不会去计较了。借口当然也,那就是周淑芬帮过柳泽县,就相当于帮吴显求了。柳泽县在危急时周淑芬你能够施予援手,吴显求要求上门时,当然也会出售帮一把的,这就是酒桌上的逻辑。
周淑芬虽然不喝酒,但对这样的逻辑也没有驳斥。淡淡地说一两句话,由着吴显求自己去想。吴显求敬了酒,自己喝了三杯,杨冲锋也陪了三杯。杯子小,这点酒对杨冲锋说来不算什么,但这次不是联谊,更不是喝酒增加感情的聚会。
感觉着周淑芬对吴显求表示投靠,那种若离若即到尺度把握,杨冲锋对三婶一下子就高看了许多,平时没有感觉到三婶有什么心机,只体会到关爱。这时见她运用这样不着痕迹,倒是要好好体会下。又想到从黄家出来的人,也就黄琼洁一个人很单纯吧。一家出一个异数,那也很正常的了。
想着,杨冲锋看向黄琼洁,见她静静地,那恬静的脸美到绝处,白析的肌肤光洁如玉。两人虽然天天在一起,杨冲锋看着一时心都醉了。
以后会不会将吴显求拜托的事变成事实,那都是很远之后的事情,这次吴显求也不会就说出来,只要周淑芬表示了关注,也就不会再多说。
黄琼洁自然也知道吴显求在县里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对杨冲锋有多少影响她也不知道,但吴显求在县里权力重,她在县委宣传部里自然了解这些。站起来拿着饮料倒进杯里,说“吴局长,冲锋几次都提到,说您很照顾他。我喝不了白酒,就用饮料代,敬您一杯,感谢您对冲锋一直的关心啊。”
在柳泽县里,又有谁敢用饮料来给吴显求敬酒?也就只有在今晚这种场合下,才会这样。吴显求在县里,只要不是市里和省里领导来,无论什么场合,想给他敬酒的人都会好言相求,他也才勉强赏脸。
这时,见黄琼洁站了起来,忙说“小黄,多谢你啊。冲锋老弟人最够感情,也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了。照顾她可说不上,但冲锋老弟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决不会有任何一点推脱。”吴显求这话自然是说给周淑芬听的,见黄琼洁将杯子伸过来,也就拿酒杯去碰。碰到时,却让酒杯放低些,都变成他敬黄琼洁了。黄琼洁也没有留意,说“吴局,感谢您啊。”说着将饮料喝下,学着杨冲锋将杯底亮出来给吴显求看。
杨冲锋见了,心想这不是要吴显求一口干了吗,这动作。却见吴显求果然一口干了,说“感谢小黄啊。”杨冲锋见了,便将杯子里的酒倒满,也给吴显求杯子倒满。说“吴局,我敬你一杯。”
“冲锋老弟,可不要弄错了。周局才是我们最值得敬的,要不我们一起给周局敬,表达我们的心意,怎么样?”吴显求说。
“吴局,三婶我是要敬的,她对我一直都关心慈爱。但吴局对我的关心也不少,我先敬过你后,我们再给三婶敬。来,我先干为敬了。”杨冲锋手快,用杯子碰了碰吴显求的酒杯就喝下了。
“太客气了,冲锋老弟。”吴显求说着也将酒喝了。
一顿饭也就这时来了个小高朝,让吴显求感觉到杨冲锋的用心,也让他觉得这次请饭不算白费心机,就达到目的。随后简单吃过,吴显求还提出要搞下活动,请黄琼洁和周淑芬去美容一番,两人不肯。
吴显求说“周局,一个朋友送的一张卡,是新开张的一个女子专业护理店。我这样一个人哪用着女子护理的卡,经不住他要我帮他宣传,周局,还请您去看看她们的专业水准?”说着将一张精美的卡递给周淑芬。女子护理,在京城那里自然早就成了产业,也是一定层次后女人们的生活理念。在柳市还算是新事物,店子也少,这样的卡周淑芬自然有,见吴显求这时拿出卡来,见他准备得这样周详,当下也就不说什么,接了那卡,说,“谢谢,吴局朋友不少嘛。”
吃过饭,周淑芬要走,杨冲锋也得去陪黄琼洁。吴显求达到了目的,不再纠缠,临走前给杨冲锋一个信封儿,说是给他打车。杨冲锋哪肯收钱?再怎么亲密的往来,现在杨冲锋已经不缺钱用了,再也不会像当初方芸给他钱时那样难拒绝。
等吴显求走后,黄琼洁说“冲锋,他怎么就找到你了?”
“我哪知道啊,县里的那些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三婶已经打车回家,夜才开始,柳水两岸的灯还没有耀眼。杨冲锋这辆破桑塔纳,也不敢在柳市里四处乱窜显摆。沿着江堤慢慢走,喝了一点酒,黄琼洁不让杨冲锋开车,她便开着车边享受江风带来的凉爽惬意。杨冲锋说“琼洁,很就没有这样做柳市里逛了,明天我们都不回去吧,好好玩一天。”
“你不要上班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又打来了。”黄琼洁说,一只手拿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给杨冲锋。夜里江堤边散步的人多,杨冲锋也不敢对黄琼洁胡闹,怕影响她开车。
江堤边也没有地方停车,两人绕了一会,就进到城中心的繁华区去。听说柳市才新建了一条什么步行街,只能让人走,而不准车经过的。两边店面很高档,黄琼洁在柳泽就说要去看看步行街了。
这也是一种新的时尚的概念,大都市里早就有步行街一说,但柳市这边却是第一次出现。杨冲锋也想到步行街去,给黄琼洁买些东西。两人到街外找了地方停车,下车后,黄琼洁也是想找机会和杨冲锋呆在一起,对两边街道的店子,虽然一家不落下地进去看,却更多地是依靠着杨冲锋而走。
步行街里的店子确实装潢得好,灯火辉煌,商品也比其他地方要高出一个层次,那价格也高。黄琼洁很随意地买了点东西,没有砍价,杨冲锋也就直接付钱走人,享受着黄琼洁那种温情和依恋,两人都不是为了那物品,而是享受那种过程。
走了三五个店子,杨冲锋突然觉得不对劲,有种被袭击感觉。他一只手被黄琼洁吊着膀子,另一只手提着买好的袋子。那袭击过来的,给他的威胁不强,随即杨冲锋在那一瞬间,放下了手里的袋子,叼住一只手。这手正伸过来摸他口袋,要掏他的钱包。
叼住那只手后,一个三十来随地精瘦男人就痛得蹲下地去。杨冲锋放下的袋子,这时就业人来取,下意识地一腿将一个人踢翻。黄琼洁才发现杨冲锋已经扭住一个人不放,马上知道是怎么了。放开杨冲锋的手,将地上的包提在手里,看着杨冲锋要怎么样处理眼前的人。扒手无处不在,也不会因为有扒手偷东西就坏了兴致,只是想杨冲锋稍微教训下对方也就是了。
被踢的那人杨冲锋用力很注意控制,只是将他踢倒而没有伤了他,那人一滚地爬起来,见杨冲锋体型高而壮,也不敢扑过来。站在旁边不知道要去帮忙还是去叫人。杨冲锋看上去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用丝毫的力气,而那个他拿着手里的人简直就是在装模作样地喊痛。
这时,旁边又来了三个人,见杨冲锋手里捏着的那人不是装样子,脸上都痛出汗水来了。杨冲锋为首次在柳市受到云龙帮的袭击,这时对别人的攻击极为敏敢,况且黄琼洁又在身边。见来了几个人,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便警惕地将黄琼洁拉到身体的另一边。
来人见状,知道两人不是柳市本城的人,说“打人了,抢劫了。”这一喊,就引起旁边的人注意,驻足围观过来。
“快放开我们大哥。”其中一个人说。
“到柳市来还敢这样猖狂啊,知道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另一个说。围观的人也都不作声,对这几个人有些人就认识,而两边店子里的人则都不看向场中,分明是知道这些人的身份,都选择三缄其口。
有个人说“看他的马子这样靓,让我们玩玩,兄弟们就不追究对大哥的冒犯了。”那人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已经被杨冲锋一手勒住,人虽然突然离开黄琼洁,但等人醒悟过来他已经将那说话的人按在地上,人又回到黄琼洁身边。此时,已经有两人落在杨冲锋手里,先说话污及黄琼洁的那个,脖子被杨冲锋勒住一刹,已经翻着白眼脸色都变苍白,只有少量的气在出入。
“你到底是谁,快放了我们兄弟,要不人你也别想离开柳市。”另外三个人见杨冲锋快速如风,而且下手迅捷凶猛,三人根本就无法可施,就远远站着朝他威胁。
最先想偷偷钱包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手和腿都脱臼了,和被杨冲锋勒住脖子那人躺在一起。听到对方的威胁,杨冲锋站起来回头对那三个人说“是吗,看来你们人不少了,什么帮会啊?说来听听。”
“说出来吓死你。”一个人说,另一个人见状就像溜到一边去,不知道是想再找人,还是想逃。
“想逃走啊,不用这样偷偷摸,就你们几个人不用一天我全部可以逮到。什么帮会说来听听?”杨冲锋说。
一个人就说了一个名字,想走的那人也就站着不动。“是不是想找人来?要不要借你手机打电话?你不打我可就打了。”杨冲锋说,那三人见杨冲锋死死吃定他们,也不敢狂乱,也两个人已经落在他手里,其余三个人也就不好撒腿跑走。
杨冲锋说了后,见那人想打电话,却又看着杨冲锋,怕他突然发难。杨冲锋果真拿出手机来拨打,上回出事,柳市公安局的人也就认识了几个。不用直接找局长史进峰,110大队里的队长毛虎,110里的警员老石等也都留下联络方式。上次因为兵房弄报警后,迟迟不见出警,使得局长史进峰受了很大的过,局长一职几乎不保,在110大队里痛下杀手。毛虎也是在戴罪立功的时段,身上的处分至少要到明年才会拿掉。
拨了110大队长毛虎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冲锋说“毛队长,打搅了,我是柳泽县钢业公司的杨冲锋。”毛虎虽然不很明白,上次被处分的原因,但这个杨冲锋能让武警出动并进行严格保护,自然知道是一个月来头的人。听杨冲锋说了名字,正想客气几句,背着处分本来就要低调为人当,虽后听到杨冲锋说“毛队长,我在步行街这里逮到两个人,是一个什么帮派的,请你派几个警员过来。”
毛虎没有说其他的,只重复了一句:柳市的步行街?杨冲锋说:是。
在旁边的人见杨冲锋打电话,说到毛队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说到派几个警员来,知道杨冲锋和警察熟悉,三个站在一边的人就想跑。杨冲锋说“你们跑吧,知道云龙帮的后果吗?”
三个人心口如同受到一记重锤,硬生生地停下脚步。都惊慌地看向杨冲锋,不知道该怎么做,警察可能很快就要到了,这人知道云龙帮的事,那就不会不熟悉最近公安局对待黑帮是怎么样的法子,就像和黑帮有深仇大冤似的,豪不留情。
“你们对警察去解释吧。”杨冲锋不为所动,对前次在兵房弄的经历心理影响不小。
也就几分钟,街口两边就冲过来警察,围观的人不少,见到警察冲过来忙闪向两边。警察来到后,很专业地就将地上两人抄在手中控制起来。最先偷钱包的那人手和脚还在脱臼,杨冲锋走到他身边弄了弄将他复原。另三个人也被控制起来。
警察对杨冲锋这次很客气了,一个说“请问是柳泽县的杨厂长?”
“我是。是我报的警。”
“杨厂长,我们大队长正在赶来的路上,还要请你们到局里去做个笔录,时间很快的,不会耽搁你们吧。”那警察说,另一个警察就用对讲机在做汇报。看到警察对杨冲锋两人这样客气,远远围观的人都惊奇地看着,不知道两人是何方神圣,才会让警察有这样态度。
案情一时也没有扩展,一行人才出步行街,就看见远处警车闪着灯鸣笛冲过来。这边这一队人就停下来等,警车一到,110大队长毛虎从车上下来。走到杨冲锋前,极为关心地说“杨厂长,没有受什么伤吧。”
“谢谢,我没有伤什么。”杨冲锋说。
“那就好,那就好。还要请杨厂长到局里去做下笔录,麻烦了。”毛虎见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都没有一点影响,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案情,心里对杨冲锋却有着忌讳,可不要在他身上雪上加霜才好。
柳市经过上次下狠手整治,不仅犯罪因素和隐患大都消除了,警队里也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冲击,换人换岗高达一半以上。如今,那场变动的影响力在警局里还没有消除,消极怠慢都不敢了,更不用说和局外的人勾连谋利。
作为当时受“灾”最终的110大队,毛虎现在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就怕再出任何一点小事。
“应该的。”杨冲锋说,他的车停在街道另一面,这时也不能去开,和黄琼洁一起上了毛虎的警车,才说到自己的车子街另外一边,想请人帮开到公安局去,免得等会夜了难得绕回这边来。毛虎立即让一个手下拿着车钥匙在把车开走。
到公安局里,毛虎一直陪着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做笔录,听了整个案发过程,那边五个人也分别受到询问。至于会不会也得到客气的待遇,杨冲锋就不得而知。案情很简单,也就是偷钱包,威胁企图脱罪。
杨冲锋说清楚过程后,毛虎当场就表示一点会从快从严进行处置。杨冲锋也不放在心上,对于几个人所说的帮会,在公安局那里也有案底,不过是一个松散的扒手团伙,总共十几个人而已,杨冲锋捉住的那个,是他们的头目老大。
可以预见,这扒手团伙从明天起就不存在了。毛虎客气地表达了所有的善意,并约定有时间聚一聚。正准备离开110大队,外面却进来好几个人,杨冲锋见柳市公安局局长史进峰也在里面,知道今天这事影响就大了些。
果然,毛虎迎上前说了两句话后,史进峰就走想杨冲锋和黄琼洁,三个人也都认识,而且史进峰还知道他们与黄天骅之间的关系。“杨厂长、小黄,让你们受委屈了,都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我在此代表局里想你们表示歉意。”
“局长,您太客气了,一点意外,还让局长您在百忙中赶过来。”杨冲锋说,他也没有想到史进峰会有这样的态度,看来他对一些事情已经了解了。
“冲锋,我想就今晚的事件和我的感想些一篇报道。对市里警局这种高效的工作、一心为地方安定、保一方平安的事业精神报道出来,局长,还得麻烦你们提供些材料才好啊。”黄琼洁说,也不知道她是真想些这样一篇,还是知道要借此让杨冲锋和柳市公安局的关系经营好稳固下来。
史进峰对案情报道自然不愿意,但报道时换一个角度来写,那就求之不得了。
夜虽还没有深,两人也不想去三叔家打搅,又要将发生的事说出去,弄得大家都不安稳。进到宾馆房间里,杨冲锋说,“琼洁,明天不是又要为那稿子的事耽搁半天?”
“哪会这样,让他们给一份材料看一看就成,何况又不是很急的事。”
“好,那明天想到哪里玩?”杨冲锋说,见黄琼洁正将外套除下来,准备到洗浴间去。今天虽然发生了一点事,但总的说来心情没什么影响,捉住偷东西的团伙、及后来答应给市公安局写篇报道,都觉得是应当做的,是做好事。黄琼洁在灯光下,这时的宁静与安然的样子,有条不紊地缓缓解着外衣。里面的衣虽然不前卫,但将身材裹紧,该暴凸的地方、该妖娆的地方都那么让人心尖儿颤。
见杨冲锋定定地看过来,有些发痴。黄琼洁笑骂到,“看什么,不准看。”这时突然想到杨冲锋对自己的霸道和对自己那种极端的呵爱,上次在“白云亭”酒吧里,也是为别人对自己的污言秽语,今天又是为那一句话,将那人勒住脖子摔在地上。知道男人对自己的爱护,黄琼洁心里一股惹流迅捷地散布全身,感觉到有种感动就有泪水要溢流而出似的。
“我们一起洗澡去吧。”黄琼洁说,说出后就有些后悔,让他陪着去洗,还没有洗好就会成为他手里的肉了,哪还能将汗渍好好彻底洗去,“我是说我先洗,你等我洗好。”黄琼洁心虚地补一句。
如今,两人在安贞阿姨家住着,虽说一开始两人偷偷莫莫半夜里调换房间,在一起满足爱无的需要。到目前已经不再躲闪,可说明目张胆地睡在一起来,安贞阿姨她们也当着不知道。但两人却都不敢太放肆,控制着要对方或给对方,哪能做到兴致圆满?
今天住到宾馆里来,心里都明白着,就是要将之间那种压抑着的爱,尽情地释放出来。黄琼洁更值得,杨冲锋一直以来都不能得到满意,自己一直都在控制着他。今天,要尽最大的可能来奖励他满足他,心里虽说甜蜜,却也有小小的担心,不知道男人压抑爆发后会上怎么样的凶猛,不让他在浴室里就催残自己,也算是心中一点小算盘自我保护吧。
杨冲锋一直很少逼迫黄琼洁的,不像他对梅姐、李翠翠、陈玲琳等几女,想要时跟本就不顾什么,一味地将自己宣泄出去。见她欲迎还拒的样子,杨冲锋心里一笑,也不用这时就怎么样了她。
在心里,杨冲锋还是担心今晚发生的是对她有影响,就处在冲突中心,哪怕是冲突不强杨冲锋也不想黄琼洁看见或有什么影响,现在看来没有什么事,这比什么都好。黄琼洁也不是没有见过一些阵仗,上次在京城赛车,也算是大场面了,她虽然担心自己却也表现出不是那种柔弱型女人。可在杨冲锋心里,女人与这些冲突,天生是相矛盾的。
见黄琼洁那样子,也猜出她心里想什么,这时候将她拥住或到浴室里去,只是让她紧张,反而让两人少了很多默契少了些乐趣。杨冲锋等黄琼洁进来浴室间,走到房间外,走廊猩红的地毯踩着弹软。取出烟来抽,将烟灰弹进从房间里拿出的烟灰缸里,将先发生的事再想一遍。看看是不是会留下什么贻害来。
110大队参与后,那个帮会也就十几个人,而且都是一些平时行窃的扒手,只是想救老大,才威胁杨冲锋的。那个被卡脖子的人,平时也是口无遮拦,这次也就领略到祸从口出的经义了。想来,那个小帮会里的其他成员,这时也都被公安局的人弄进去了吧。
抽完烟,回到房间里,黄琼洁换没有洗好。杨冲锋说一声,“差不多了吧。”
......
等第二天醒来,黄琼洁见杨冲锋坐在那会客的沙发上,看着自己。想到昨晚他的疯狂而又小心呵护,虽然两人一直在一起,这样的事几乎没有断过,想到癫狂时脸儿还是红热起来,再看哦杨冲锋看过来的眼里,那种热度依旧,边将身边的一个枕头想他丢去,免得他又得意了。
“早餐就趁热吃了吧。”杨冲锋将枕头抓住手里,说着站起来走向创上的黄琼洁。
“啊。”黄琼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睡得够久,听杨冲锋这样说,坐起来身子里那种极度欲啊情后的慵懒换没有消去,体力也没有恢复过来。坐起后见房间四处都是两人撒丢的一些东西,便想到昨晚他是如何凶猛,那种将生命之弦绷到极点,像要被刺激和余望拉断,痛苦和快乐汇集交杂。
乜了杨冲锋一眼,见他看见自己看到房间的凌乱,有点得意,忍不住捏起拳头向他砸去。杨冲锋将拳头接住,顺手一抄,将黄琼洁抱在手中向客厅走去。
“到哪去啊,要先洗漱了再吃东西。”
“好,等会先吃一样,再吃一样。”
“不准再胡闹,下午还要见人的。”黄琼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杨冲锋只是嘿嘿地笑,抱着黄琼洁进来洗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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