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打发了服侍的丫头,独自一人抱着腿坐在床上,看着这个温馨华丽的房间,只感觉无尽的寒冷刺骨的湖水快要把自己淹没了。
这样充满恐惧冰冷的日子过了大约两个月,期间,阮琦欢收到了一枚小小的同心玉佩,听说是一个年轻的公子送来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包小小的糖莲子。她捻起一颗放在嘴里,没错,是以前谷雨偷偷塞给自己的味道。
两个月后的一天,阮琦欢正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在花园里散步,突然,整个阮府一阵慌乱,一大群士兵冲了进来,一声不发,见人就砍。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她便知道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还好,母亲和祖母天还没亮便出城烧香去了。
阮琦欢惨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走在如人间炼狱的庭院里,血水飘起了她洁白的长裙。
看着眼前昔日最亲近的家人和仆从们的尸首,突然,她见着几步外的一条断臂,呆愣的眼中终于划过一抹哀痛。
“既然阮大小姐到了,那里跟随本将军走一趟吧!”年轻的将军眼神狠辣,看了一眼阮琦欢苍白的小脸后,更是多了几分讥讽。
阮琦欢再次睁开眼时,入目的便是丝竹声声,彩衣翩翩的场景,男子的大笑声和女子的娇媚之音混合在一处,只叫她感觉头昏脑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这就是阮家那位病娇娘吗?确实有几分之色!”阮琦欢勉强立稳身子,听到这话之后又是一抖。
“可还能入爷的眼!”旁白一个尖细的声音谄媚的道,惹的阮琦欢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坐在主位,约莫三十五六,穿戴华贵考究,眼下淤青明显的男子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在场的另外几人看见,便都无声的快速退下了,厚重的朱门被关上时发出的撞击身,击溃了阮琦欢最后的力气,一个踉跄倒在了华贵的地毯上。
“还真真是个病娇娘,这就受不住啦!”看着脚边奄奄一息的阮琦欢,那人有些混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新奇,这样别具风味的美人就算他后宫三千都还是第一次见,实在是有趣。
阮琦欢想要挣脱眼前这个令人作呕的人的魔掌,可是她的力气已然用尽,依旧逃脱不了这地狱,反而让压在他身上的人性质更浓。
不知过了多久,阮琦欢早已晕死过去,她身上的人才满足的离开。
“爷可是要回去了!”那人刚出大殿,刚刚在殿内的几人便一脸奉承的迎上前去道。
看了一眼西沉的太阳,那人道:“既然阮家已除,那就把她带回宫里安置吧!”
“爷,这怕是!”在几人的眼神示意下,那尖细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道。
“怎么,朕的话已经不管用了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还不赶紧滚去准备,莫要污了这上好的青石!”皇上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便朝前方的亭子走去。
阮琦欢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看着头顶的软帐,她嗤笑一声,一滴清泪缓缓划过苍白的脸庞。
“福大总管,您怎么亲自来了!”
“阮美人可还好,今儿皇上要来这长欢殿用午膳,都机灵着点,可莫要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昨日那个尖细的声音没错,只是今日的盛气凌人确和昨日的谄媚小心孑然不同。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去准备,您慢走,小心台阶!”
一月后,阮美人独宠六宫的消息已传遍大夏的各个角落,人尽皆知。众人无不感慨,能得这位多情恨辣的帝王独宠,那美人该是何等倾国倾城。
长欢殿中,阮琦欢刚打发了服侍的宫人,便忍不住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看着洁白的丝帕上那朵妖艳的血之花,她自嘲的笑了笑。
“爱妃,今日身子可好,听说你的咳嗽越发严重了!”
“皇上莫不是嫌弃臣妾了,若是您都不要臣妾了,那臣妾便死了算了!”阮琦欢答非所问,眼眶微红的道。
“欢儿莫要胡思乱想,朕不会不要欢儿的!”皇帝怜爱的把她抱在怀里,好一阵安抚。
看着随风飘落的黄叶,阮琦欢悠悠的叹道:“三个月了,父亲你可准备妥当了!”
几日后,大夏国的皇上在早朝上突然昏倒便一睡不醒,一时间举国动荡。
就在文武百官群龙无首,争论不休时,西北一只十万人的大军势如破竹的攻入了皇城。
站在高高的宫墙上,阮琦欢看着自己的父兄一路杀进金銮殿,血洗皇宫。这场景,一如当日阮家灭们之时。
“欢儿,你怎么站在这,快点跟大哥回家!”
阮琦欢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一会之后才喃喃低语:“大哥莫不是忘了,阮府不是三个月之前就灭门了吗?不然你和父亲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借口起兵。”说完之后便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被阮琦欢这么一问,阮霖峰竟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
“好妹妹,你先跟哥哥回家可好,其余的事待日后父亲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看着依旧如往日一般担忧怜爱自己的大哥,阮琦欢的眼睛不争气的红了:“我早已不是那个曾经的阮家大小姐了,大哥,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听着她悲戚的话,阮霖峰有些恼怒的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永远都是我阮霖峰的亲妹妹,阮家唯一的大小姐。”
阮琦欢听到大哥的话,又是欣喜又是哀伤,她就知道,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护自己的,这样就够了。
摸索着手里的同心玉佩,看着金銮殿再次大开的门,阮琦欢轻声道:“等我!”
“欢儿!”
阮霖峰看着宫墙外快速坠落的人儿,震惊的无以复加。等他双腿颤抖的跑下宫墙时,只见阮琦欢双目禁闭,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原本雪白的长裙被周身的血水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