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锁好的病房里。网
依侨躺在床上,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男人,对方的面前放着玻璃瓶药剂和医用注射器。
不知道玻璃瓶里是什么东西。不过依侨真真切切地看到,对方在医用注射器里,加了东西。
玻璃瓶口子打碎,撞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戴着口罩的医生,准备将药剂打入依侨的手腕中。
而这个男人,就是李成。
感觉到针扎的疼痛,依侨惊醒后,闲置着的另外一只手,忽然用力地抬起来。
一拳击打在注射器上。
装满药剂的注射器砰一声碎来。
里面的药剂四溅。
雪白色的被褥上湿了一大片。
依侨灵敏地翻身,单脚重踢在床架上。
只听扑通一声,那床架飞到墙壁的另一角。
落地时,因为重心不稳,肿起的脚跟仿佛骨头也撕裂开来。
依侨握着垫子的一角,目光冷厉地盯向前方,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我知道是你!”
李成把口罩拿开,哈哈大笑,“厉害,真是厉害,没想到依侨小姐身手这么好。”他偏头看着密闭的病房,“可惜啊,这是我的休息室,唯一的窗户都没有。除了那扇已经被我锁好的门。”他一步又一步逼向依侨,“依侨小姐,你觉得自己能从这儿离开么?”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一角,手指继续拈起一个药剂玻璃瓶,重新取了一支注射器。
开始弄着药物时,依侨握着疼痛的脚后跟,站直了一些,“李医生以医生的本事儿对付我,不觉得有些可耻了么?”
“对付自己想要对付的人,自己所学到的本事儿,就是最好的力量!”李成终于拿着注射器,走近了。
依侨手靠着房门,长长的眼睑朝下。没错,她需要少耗费精力。特别是在这个密闭空间内,唯一能够做得,就是沉住气,用自己的最大的力气,给对方一击。
做些什么,可以拖延时间?
没错,说话。
那么做些什么,能够让他放松警惕?
没错,那注射器里的药剂,真就注射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那会是什么样的药剂,她全不清楚,如果冒然注射,万一是不好的药物该怎么办。
后背抵在墙壁上,已经感觉到好几次出虚汗了。
自己脚受伤,抵抗不了多长时间。如果被注射药剂,也必须得第一时间去医院,或许才会有办法,活命。
那么,该怎么做才好呢?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李成伸了伸手,“你难道不知道么,依侨小姐,我这里可是精神病医院。网而最容易成为精神病人的,无非就是这里有问题。”食指往太阳穴一定,他幽幽若若地,仿佛一个鬼魅。
……
“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呵,谁知道呢?”李成肆无忌惮地扬起手来,“现在,这儿,就只有我一个人。”
依侨的手机是手势解锁,她的手放在兜里,触碰到手机时,手机其实已经解锁了。
她很喜欢玩儿手机。
出来时,恰好停留在页面上。
流量现在也还开着。
如果将微信打开,那么点进任何一个好友,输入位置,都不失为一个求助的人。
位置……对,位置?
她越找,越紧张,生怕被发现。
得亏她穿得是外套,不然这个动作,很有可能被发现。
然而,位置出去的那一秒,屏幕竟然亮了。
“你敢打电话?!”
李成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收对方的手机,于是不由分说,就握着注射器扑上来。
单腿重力踢上去,李成抬手抵挡,但手中装着药剂的注射器还紧紧地握在手里。
后背的汗水沁湿了衣裳,依侨的一只脚麻,另一只脚痛。
怎么办?药剂不能注射到自己身上。
那么自己应该怎样做?
“好,就跟他死扛!”依侨拨打了丈夫穆如风的电话。
电话没人接。
“喂,依侨,怎么了?”
“有时间么,天少?”
“怎么了,我在拍戏呢。”
“帮帮忙,我被人抓了。”
依侨正要说医院的地方,那李成忽然嘴角一笑,“你打电话又如何?”
依侨蹲身,手机轻放在地面上,“他叫李成,是一名医生。我在一家医院,应该是……精神科。”
话刚说完,那人猛冲上来。
手机被踢到角落里,但里面还有人在喊,依侨,依侨!
手机黑屏。
没电了。
“你别想跑出去!”
最后的对峙,依侨明明是打中他脖子的。
可是对方却没有倒地。
反而还把装着药剂的注射器扎到了依侨的小腿上。
感觉到又软,又痛。
注射器里的药剂去了三分之二。
依侨踢了对方一脚,再次退到门口。
伸手将注射器拔出,又趁李成站不稳脚的时候,把放在托盘里其他的玻璃瓶药剂推倒。
扑通一声,托盘翻倒,所有的药剂都撒在地上。
玻璃渣遍地都是。
这个房间里,没有了那些药剂,那么就算再打,她也暂时是安全的。网
眼前很花,脑袋有嗡嗡嗡的声音。依侨又看到虚幻的场景。
有警车的声音在耳边响,然后她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车轮上有血。
还有人在喊,有人被车撞了,有人被车撞了……
——
身后的门被人在拍打着,没过多久,那门就被拉开一个缝。
一个有白头发,杏脸樱桃唇的女人穿着病人服走进病房。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迅速地捂住了嘴巴。好像又觉得有趣,是以咬住了手指在笑。
“我饿了,吃饭饭,吃饭饭。”
“好,吃饭,等我……等我把她抓住,就带你吃饭好不好?”李成同依侨对打了这么久,也有些疲倦,但对于那个疯地不成样子,眸中却生出特别的宠爱之意。
看这病人有利可途,依侨一个猛扑,就将人拽在了手中。
她威胁李成,“送我出去!”
“你把她放了?”
“看来你很在意这个女人?”依侨无疑得到了救命符。
被人拽住脖子,那女人手中拎着的大串钥匙,便掉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李成明显气势降下去。
“你放了她,她是一个病人,什么都不懂!”
依侨拖着腿,手上力气没减,“我说了,你放我出去!不然,我……我掐死她。”她其实是来恐吓李成的。
毕竟这李成是精神病院的大夫,如果病人突然出事儿,那么病人家属一定会找,到时候他也就担上了大麻烦。
谁会无缘无故喜欢着那些大麻烦呢?
这只是依侨的自以为。实际上,没有李成对那女人的喜欢,又怎么可能呢?
李成果然如依侨预料,“好,你可以走,但请放了她,放了她,好么?”
“等我出去,我自然会放了她。”依侨将这个已经成为自己救命符的女人带出了医院。
马路上,她将女人放下,立马就跑了,尽管她跑地踉跄且难看。
路道上,人一多,李成也不敢过于放肆,只将颜真带回去,并且迅速处理一下自己的休息室,想着人跑了,自己怎么应付。
颜真被找到时,他拉到自己身边,像是松了一口气。
——
走在路上,不认识什么人,又没钱没手机。依侨很无奈,最终还是拨打了120。
她在警局里说了自己的遭遇,警察录了口供,就让她离开。但走前,告诉她,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才可以逮捕人。
依侨无疑,失望透顶。
魏笙是最先来接她的。
从他当值的地方,开车来到这边。
接到她,正看到她蜷缩在地上,手脚都是淤青。
红肿的脚后跟绷带已经不见了,但看样子,情况似乎更加严重。
“依侨,还好么?”魏笙但膝跪在地上,看着她略显迷茫的眼睛。
依侨摇摇头,苦笑道,“魏笙,我好累?”
魏笙看她伤得重,打算带她去医院,“走,我送你去医院!”
“等下,我有事儿要跟你说!”她抓住对方的胳膊,将买下别墅的李成医生对她做得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给魏笙。
迫切希望魏笙能够赶快查到对方的医院,病找出监控录像带。
如此一来,就有证据了。
“就算要去,也得先把你送到医院啊!”魏笙着急地看着她。
“不,我不去医院。魏笙,求你,求你,帮我查一查。我记得……记得那家医院叫什么恩……”脑子迷糊,一瞬间真是想不起来。
魏笙执拗不过,只好开着警车,帮忙查询了最近叫什么恩的医院。
这个片区并不大,叫什么恩的医院只有两家。但依侨凭着记忆里,终究从三家医院里找到了那家让她深刻的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她握着魏笙的胳膊,眼神带着笑意,“没错,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然而刚进去,她就被事实震得六神无主。
尽管已经有警察前往调查,但这案子不幸得是恰好碰到监控器坏。
并且对方收拾的速度特别快,什么发现都没有。
“不可能,就是他,魏笙,就是他,把我关进那房子,给我注射……注射药剂的。”她扯着魏笙的衣服,往休息室里拖。
可是休息室内的精神病人正在发疯,药剂撒了一地。
而警察也确认过药剂,是给精神病人镇定心神的药剂。
“不可能,不可能!”依侨颓然地坐在地上。
面前那装无辜的李成医生,一本正经地说,“警察先生,今晚正好是我们科的小珍当值,我也是她在给我打电话,有病人不吃饭的情况下,才回来。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要污蔑我……”
“李成,你?!”依侨诘问道,“你以为,监控器坏了,就没有谁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呢?!”
她握着的拳头咯吱响,但警察找了护士小珍对峙,这事儿就没追究了。
没了证据的依侨,失魂落魄地走在前面。她那乌黑的发丝在夜风里拂过。
魏笙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但内心深处还是愿意相信她说得话的。
然而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却说,病人最近一段时间吃了很多致幻药物。
“不是,我之前洗过胃?”依侨告诉医生,“绑架那时,我知道我被喂了什么药。可我后来及时看过医生了,没有什么问题。”
“小姐,你别激动。我们刚刚给你检查过。况且,小姐的身体状况不会说谎。这一段时间,小姐应该在服用一些压制的药物吧?”
依侨握住医生的手臂,“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额头和脚上有伤,服用了抗生素。所以也暂时没有吃之前的药物了,是么?”那医生耐心询问道。
是啊,自从摔了一跤后,她是真的没有再吃过之前的药。因为老公穆如风担心之前的药同她现在的药一起吃,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所以就停止了。
因此,医生说到关键的一步后,依侨就慌了。
难道边池给她吃了很多致幻的药物么,自己意识时常不清,是不是因为吃多了?边池有没有可能同那李成是一伙的。
李成今日给自己打到身体里的,也是致幻的药物么?
想着想着,就头疼起来。她开始自责,为何那会儿要全部打碎那些药剂,如果没有全部打碎,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会是一份证据?
她懊悔又痛苦。
医生看她缩手,也就迅速地走了,不过对方走时,面带嘲讽之意,嘀咕了句神经病什么的话,就离开了房间。
依侨瘫软在椅子上。
边池和李成如果是一伙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自己么,自己同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边池真得忠心到为了顾天池对付自己?
可是李成同自己有什么仇恨呢?她似乎跟对方没有任何的交集?
该怎么办?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依侨这边变得十分地被动。
魏笙帮她拿了药后,就准备找个地方给她换药。
“魏笙,事情不是这样,你……相信我么?”
魏笙其实心里真没有发自内心地信任什么。对于警察而言,他们的职业不会让他们感情用事儿。
与其说他相信依侨,还不如说他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证据证明案子。
但在真相不白前,他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口头依据。
依侨理解,却又感到很心累。
她挪动脚,心碎成灰,“魏先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忙去吧,我想回家?”扯掉棉签,拿出消毒的药,朝着自己的额头和脚抹了两下。
不知道是痛得没了知觉,还是想要发泄什么,她对自己异常粗、鲁。
做完那些事儿,她站起来。脚有多痛,她就站得有多直。
没有叫唤,但看得出来,依侨在忍。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在忍。
------题外话------
上班加班,码字眼睛已瞎,订阅了的是真爱,么么哒,后面内容更精彩哦。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