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样的时候,便有记性好的人开始不厌其烦的将早已经淡下去的事再次翻出来,交头接耳的悄悄回味着。
“听说那两个人是一对。”
“早分了的,文艺汇演的时候亲口承认的。还翻脸了呢!”
“翻脸了还会来参加聚会?赵男神还上去说话?明显不像啊。”
“难道是和好了?不要吧,我男神那么高逼格竟然吃回头草?”
“男神的世界我不懂。”
“女神的世界我也不懂。”
“城会玩啊。”
后边的窃窃私语,黄松听不到。可这不妨碍他的尴尬,曲绮和赵阳夏的那点事他当然知道,原本也当两人是过去式,可赵大男神这会儿突然杀出来,这么明显的姿态,黄松顿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想他也算的是个骄傲的人,可与赵阳夏进行对比,自己又好像只是个没多大能耐的小丑。
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劲敌,黄松首先生出来的心态也是逃避,而非迎战。所以他这会儿就在想,早知道刚才就不站出来了。
脚下无意识地轻轻向后挪了小半步,黄松的大脑运转起来,想着该怎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因为这聚会才开始,还处在点歌的阶段,所以也没人唱歌,大家正好趁此机会先看了这出戏。
曲绮视线快速扫了圈,脑袋里忽然闪过系统的任务。
旁人……再没的比眼前这位更好的旁人了。
“难得今晚的主角开尊口邀请,那中间位置好,坐中间好。”黄松借着一脸傻气的笑来掩饰他的尴尬,脚下又后退了半分,打算趁此跑回座位上去。
曲绮眼明手快,忙一把手扯住黄松的衣袖口,不让他逃跑,同时口里开始回应,“中间太挤了,你那边位置宽松,我坐你那边。”
黄松被扯住后本能地想伸手拂开曲绮的牵制,可再一听曲绮说的话,忍不住呆住了,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围观的人们第一时间暗自啧啧称奇。
“看来是没和好啊。”
“他们曾经真是一对?谁甩谁?干嘛分手?”有人问。
“她甩他。”旁人手指各一指。
听见的人瞬时一脸愤怒,“那她来干嘛的?带着新欢来砸场的?”
“我男神心眼要不要这么大,换了我,我不一口唾沫喷死他们。”
“天啰,我真想给我男神买几瓶眼药水,看上的是什么人啊?不行,得买双份,那位也得给她一份,眼真瞎!”
“女神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窃窃私语不停歇,赵阳夏脸露疲惫的闭了闭眼,他很想告诉曲绮,他真的怕了她了,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曲绮见黄松不动,明显还处在不敢置信的怔愣状态中,也懒得去喊他,沙发哪儿空,就往哪儿走。
耳边一声叮咚。
【恭喜宿主完成特殊任务,联合了旁人打脸您前男友一次。奖励气场值2点。】
【恭喜宿主打脸前男友一次,当前任务进度16/999。】
报完这一串,系统都有些不敢置信,这完成的速度实在是太溜了,完全不像曲绮的风格。
曲绮正想问系统是否还有必要留下,手腕上蓦地一紧,曲绮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拖着走。
抓着她往外走的赵阳夏边走边说:“我们出去谈谈。”
曲绮被拖着,不由自主得跟着走,手下发力想要挣脱却发现他很有技巧得扣着她的手腕,任她再挣扎都没用。
赵阳夏带着她出了包厢沿着走廊往前,走廊两侧大大小小的包厢坐满了人,因为是周末的关系生意好到爆,此起彼伏的歌声嚎的人心情更烦,赵阳夏绕来绕去,最后绕到厕所那边才停了步子。
将曲绮推到墙角边,赵阳夏用着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望着她,紧抿着唇,胸膛口起伏着。
曲绮懂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这是他极力压抑着怒气时才会有有的表现。
原本才说无法忘怀的都那么淡然的遗忘了,一眨眼,她还记得那么多,真是自打脸。
“曲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又拿我当敌人般仇视,又总是离我远远的!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可饶恕的事情?”这是憋在赵阳夏心里好几个月的疑问,一直以来他都故意压在心底深处,用正常的姿态面对她,可时间久了总有压不住的时候。
他是长辈师长口中的天之骄子,可身为天之骄子他仍有许多不明白和无力的地方,比如目前的这一点,为什么曲绮变的越来越陌生,为什么她对他忽然生出了那么多的讨厌,以及,为什么才开始的美好初恋忽然就断折了。
那么多的为什么,他暗自琢磨了几个月都没琢磨透。非但没有琢磨透,反而越理越乱。赵阳夏不只一次觉得自己是神经病,曲绮总不给他面子,他却没法像对待别人那般洒脱放手。
曲绮看着他揪紧的眉,恍然想起上一世她唯一一次去找他问为什么,那是她攒了好大的勇气才去问他的。
为什么会对她没有爱了,为什么会爱上曲贞?问着问题的时候,她已然哭的凄惨。
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两人在一起时,她幸福的就像长不大似的,所以他总会像长者般对她说教。那次也是不例外,他说了很多,引经据典的,很多名家之言她根本就听不懂。
他的意思是说每个人总在进步,每个人每个时期有不同的目标和想法,也有不同的眼界。他的眼界越来越辽阔,而她一直裹足不前,对着他就是对着全世界,所以他俩之间的距离早已产生,并逐步拉开。
那么曲贞呢?
曲贞不同,曲贞是个懂得迈开步子进步的人。她有曲绮所拥有的好和坏,她也有曲绮所没有的更好和更坏。
所以她一下子就吸引了赵阳夏。
再回想起这些东西来,曲绮此时觉得其实他说的也算对。都活成两个世界的人了,还谈什么相伴相爱。
扯远了……
曲绮看着他,试着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很多年后的你和我。本来就完美的你越来越好,而我是个只知道围着你转的无用的人,除了你,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终于你喜欢上了别人。而我则因为走不出那段不对称的爱情,庸庸碌碌的活着。后来,为了救你的儿子,还被砸死了。”
赵阳夏认真听着她说的,越听眼越睁大,到她说完,他瞪着眼,最终咬牙切齿的蹦出话说:“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