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韵何尝听不出来，林毅语气之中的试探和比较？
她脸上带着笑意，意味深长地说着。
“哦，他啊，死了。”
林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来，他的命就是比凤竟振的好。
虽然凤竟振娶了公主之女，国公之女，但还是没有他活得长啊！
凤灵韵看着林毅脸上，逐渐浮现的优越感，虽然不知道具体优越哪里来的，但是她这个人，最不爱看的就是昔日的敌人，露出这么得意的表情。
她蹲下身，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危险。
“是九族都给他陪葬了哦。在午门行的刑，整个午门都是滚落在地的人头。所以，林大人，最好不要想着报复我，不然啊……”
凤灵韵站起身，嗤笑。
“或许下一个被灭九族的人，就会是你哦。”
林毅在听到凤灵韵说“整个午门都是滚落在地的人头”时，就吓得呼吸停滞，心跳短暂地停跳，他的灵魂都要从身体里飞出去了。
好不容易从自己幻想中的“满地人头”之中回过身，就听凤灵韵说“下一个被灭九族的人就会是你哦”，顿时眼睛一翻，嗓子里发出“gei”的一声，人就晕倒了过去。
看着林毅被吓晕，凤灵韵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一个男人和凤无双一样，说两句就被吓到了？”
白芍轻咳一声，“大概是九族之间的牵绊，吓到他了吧。”
凤灵韵仔细想想，的确是。
现代人早已经不像是古代这般，出了五服的亲戚，还能在一个大宗族里。
在现代，别说五服，就是三服内的人，都不一定认识。
所以久而久之，九族的概念淡化。
凤灵韵想，再过几年，经过996的制度以及物欲横流等背景下，大概连亲情都淡化没了。
好在她是个没有家人的孤儿，她本就不需要亲情。
凤灵韵收回思绪，看着地上昏迷的林毅。
“将林毅绑在其中一匹马上，我们继续赶路。”
“可是主子，你不再吃点东西吗？”
白芷担心凤灵韵会饿肚子。
凤灵韵经过这一遭，已经没有了想要吃饭的想法。
但她想到白芷和白芍还没有吃，便点了点头，“可以，吃点再走。”
在简单地吃了一些鱼和干粮垫肚子后，几人准备继续向京都走。
只是凤灵韵刚上马，就被白芷一个飞扑，撞了下去。
凤灵韵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就余光瞥到一个黑影向着她和白芷飞过来。
她连忙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对着刺客撒过去。
在白芷松开了她以后，一脚踢掉那人手中的剑，和刺客近身搏斗。
“保护公主殿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喝令。
凤灵韵转过头，就看到墨肖带着一群袖子带有花生图案的黑衣人，向她这边支援。
因为支援得及时，所以凤灵韵等人并没有受伤，反倒是对方损失惨重。
待刺客死的死，逃的逃后，凤灵韵有些惊喜地看着墨肖。
“你怎么来了？还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是殿下吩咐的。得知你到了云岳观后，我便顺着白芷和白芍她们做的记号赶来了。”
怕凤灵韵误会顾淮笙没有亲自来，不重视她，又补充了一句。
“殿下说，他不亲自过来，是不想给你带来更多的危险。另外，林毅大人失踪，殿下也在派人搜寻。”
“林毅？”
凤灵韵笑了，“巧了吗不是？我刚好救了他！”
墨肖也觉得惊奇。
在确定林毅还活着以后，墨肖对凤灵韵说。
“因为林毅大人失踪，殿下正郁结。不想被公主救下，解了殿下的心结。公主，您真是我们殿下的福星！”
被夸没有人不高兴的。
凤灵韵嘿嘿一笑。
“那是！”
她本就是为了改变他的结局而来。
说是福星，也不为过。
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很晚。
凤灵韵将林毅转交给墨肖，便直接回到了大长公主府。
一夜好眠。
次日凤灵韵起来时，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小女孩。
她皱眉，“你谁？”
“我菜狗啊！”
菜狗看着凤灵韵，还转了个圈，“我就换了一身衣服，你就不认识我了？”
“的确有点。”
第一次见菜狗的时候，她还是个脏兮兮的假小子。
现在，经过梳洗打扮和简单的礼仪培训，已经成了一个惹人疼爱的小女孩啦。
她捏了捏菜狗的脸，“你要不要改个名字？”
小丫头叫这么个名字，不好听。
大了以后可能还会遭遇一些坏种的嘲笑。
她也是小时候苦过来的，知道有个不好听的名字会被人怎么嘲笑。
人人都说小孩子年纪小小的，能有什么坏心思。
可经历过被嘲讽，被霸凌，被欺负的她来说。
人天生就是恶魔，只是大部分人后来被各种礼法捆住，才逐渐成为君子。
“好啊。”
菜狗欢喜点头，“我没有什么文化，之前主家的小姐叫我小桃，主家的人不在了以后，罩着我的老乞丐就喊我菜狗，说是贱名好养活。”
“那老乞丐知道你是丫头吗？”
菜狗点头，“他知道的，我之前搞那么脏，就是他告诉我的，说是这样能保护我自己。”
凤灵韵瞬间领悟到那个老乞丐。
叫菜狗不是什么贱名好养活，而是旁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印象会把她归类为男孩。
再加上她脏脏的，看不清脸上的容貌，大家都会默认她是个男娃娃。
老乞丐倒是个心地善良的。
她揉了揉菜狗的脑袋，“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喜欢的名字，或者诗句啊？”
菜狗笑着。
“我就一个小乞丐，虽然之前在大户人家里给小姐当丫鬟，但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哪里懂什么诗句？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凤灵韵沉思，“那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叫大丫。”
凤灵韵：……
好吧。
“那从今以后，你叫凤清歌怎么样？”
菜狗眨眼。
“凤？这不是姐姐你的姓氏吗？”
凤灵韵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呀。所以，你要不要和姐姐姓，当姐姐的义妹？”
“为什么？”
菜狗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不是让我当丫鬟，而是让我当你的义妹？”
“因为啊……”
凤灵韵想到了在现代的自己，曾经孤立无援的日子。
又想到在她被那人救了，便一直将那人当一束光，并且最后一颗心都奉上，但被屡次拒绝的画面。
好在她已经对那人死心。
她收回思绪，轻声笑了笑。
“因为姐姐啊，在救小时候的自己，也是在救未来的你。”
凤灵韵刮了刮菜狗的鼻子，“你尝到了姐姐的好，你就不会再轻易爱上别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