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床上,夏紫鸢瞪着大眼睛,眼中通红通红,没有往日的光彩,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寸是好的,足以见着她受了何种虐待,那一袭紫衣,早已破碎不堪,躺在一旁。还有那静悄悄躺着的袋子,上面绣着精美的鸢尾花,是夏紫鸢那日细心挑选的,里面装着什么,还未知道,不过那袋子上有些脏了,在阴暗处,有些可怜,突然门被推开了,阳光射在了那鸢尾花袋子上,转而被人影覆盖。
何羽殇手中的酒杯还未放下,被下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心中先是一惊,“左…左护法,”带着笑,“你怎么来了?门主不是让你找烛照去了吗?”
辛格负手而来,脸上并无表情,手中紧紧的攥着笛子的动作出卖了他。屋内的味道并不好闻,却在提醒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何羽殇拢了拢袍子,站了起来,“左护法,无令回门,可是大罪,你莫不是想受水牢之刑。”
“滚,”辛格薄唇微启,吐出了一个字,欲往里走着,何羽殇却拦住了他,“左护法,这是我的房间,我这个主人可未曾允许你进来。”
“滚开,”辛格猛的一掌拍向何羽殇胸口,何琼羽重重的砸在了屏风上,“砰——”屏风碎了,辛格自然看到了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的夏紫鸢,一番香艳之景,让人怜惜又冲动,可是辛格眼中只有愤怒,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咳——”何羽殇没想到他会真的动手,还未说话。外面奇志声音传来,“大爷,怎么了。”
“呲——”尖锐的笛子声想起,阻止了奇志的步伐,赶紧痛苦的捂着耳朵,“砰——”何羽殇飞了出来,刚好砸在了奇志身上,“哎呦。”
“砰——”门紧紧的关上了。
那刺耳的笛声还回荡在所有人耳边,有些门生内力过低,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屋内,辛格一步步,走了过去,一切都那么静悄悄的,看到地上的鸢尾花袋子,弯腰捡了起来。看到了夏紫鸢脸,还是那样的美,可是那颇具灵气的双眼却无一丝光彩,这是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未曾见过的。
大手轻轻地伸了过去,想要摸一摸那惨白的脸蛋,可是在快要碰到时,一直无任何反应的夏紫鸢,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不要碰我。”
辛格的手僵在了那里,垂眸,“尾巴。”
“出去,”夏紫鸢有开口了,没有任何表情,只不过那眼角又流出的眼泪,出卖了她。
辛格没有动,“对不起。”
“出去,”夏紫鸢又开口,索性闭上了自己那仿佛好久未闭上的眼睛。
辛格闭上眼睛,把手收了回去,脱掉自己的外袍,把鸢尾花袋子也放到一边,便出去了。
屋内又静悄悄的。
打开门,外面闻声而来的何鸿飞,何琼羽,以及受了伤的奇志,何羽殇都在那。
辛格,走到何鸿飞面前,恭敬施礼,“请门主责罚。”
“还知道自己有罪,”何鸿飞脸色并不好,“去地牢领三十鞭然后去水牢思过三日。”
“是,”辛格一派淡然,脸上无表情,“还请门主许我送夏姑娘回地牢。”
何鸿飞摆摆手,算是同意了,“你们俩跟我来。”
奇志扶着何羽殇跟着何门主走了。
何琼羽看着辛格,留下了一句,“药房有药。”
“谢少主,”辛格恭敬的施礼。
何琼羽也走了。
夏紫鸢身上裹着辛格的外袍,手中紧紧的攥着鸢尾花袋子,本来辛格想让丫鬟扶着她,可是夏紫鸢极力排斥,无奈只能跟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地牢。
“左护法,”那些守卫赶紧施礼,却不敢抬头乱瞟。
辛格没有说话,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跟着夏紫鸢走进了地牢。
“鸢儿。”
“小鸢儿。”
“紫鸢。”
南元之三人看到夏紫鸢,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趴在栏杆上,都不敢大声讲话,怕惊动了这个瓷娃娃。可是他们眼中的表情都出卖了他们。
“鸢儿,我是哥哥啊,”南元之没忍住又开口温柔又害怕的喊了一句。
夏紫鸢终于停下了脚步,辛格在后面也跟着停了下来,夏紫鸢没有看南天,声音弱弱的响起,“哥哥,我很好,别担心。”说完继续走着,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表情。
南天的手指都已经插进了木头里,极力忍着。
李时鸣也怕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许是不敢说吧。恒宗玄刚想说话,李时鸣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呜呜——”
“别说话,”李时鸣小声道,眼中竟然是从未出现的幽暗。
夏紫鸢终于回到了那个地牢,玉飞儿和杨翼遥一脸的担心,刚想碰她,夏紫鸢赶紧避开,像是受惊的兔子。
“鸢儿,”玉飞儿轻声喊了一句。
夏紫鸢走到一个墙角,蹲了下来。
玉飞儿还想说话,夏紫鸢开口,“玉姐姐,杨姐姐,我不想说话。”
玉飞儿流下了眼泪,点了下头,“嗯。”
杨翼遥扶着玉飞儿,也无话可说。织云手看着,也不说话。
夏紫鸢就蜷缩着,不看所有人,甚至不看世间万物。
辛格站在外面,注视了好久,走向前一步对玉飞儿道,“待会会有人送来东西,照顾好她。”
玉飞儿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耐力忍着冲动,但是这件事能怪他吗?点点头,“嗯。”
辛格最后看了一眼角落的夏紫鸢,她身上的光似是被什么给遮住了。
起身,往外走。
南元之三人还保持那动作,看到辛格,几人也都没动。
辛格走了过来,朝南天鞠了一躬,“对不起。”
南天看着他,他能怪他吗?他这个亲哥哥都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自己有什么本事去怪别人。
“呵,”恒宗玄终于能说话了,大喝道,“紫鸢变成这样,你们魔教逃不了,有朝一日,我们出去了,定要你们碎尸万段。”
辛格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我很期待。”便转身走了。
恒宗玄气怒了,“你给我站住,有本事放我出去。”
可是无人回应。
南天眼中情绪复杂,手终于离开了那个木栏。
李时鸣有些失神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