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野收起手机:“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
孟寻总觉得他们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无论从哪方面,都不应该是他来照顾自己。
格挡突然落下,隔开了他们与前排司机的空间。
江廷野缓缓说:“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追你的事儿了?贵人多忘事?”
“不敢,在您面前哪里敢自称贵人。”孟寻也是会拉扯的,只是在家里圈了两年,有点冷不防放不开。
江廷野自顾自点点头:“也对。我倒是挺希望你自称江太太的。”
“……”
孟寻挡住有些发烫的耳垂,转移话题:“你会做饭吗?”
不能像卓唤宇一样,把厨房炸了吧?
“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
-
木湖万象。
江廷野是个非常典型的行动派。
回到木湖万象后,他换了衣服就进了厨房,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凡有点动静都知道是谁弄出来的。
孟寻把制服换下来洗了洗,然后找去厨房。
开放式的厨房,处处透着高昂。
而里面的男人动作自然流畅,一道道菜按部就班的出锅。
光是闻着那味道,就能让孟寻想象得到口味如何。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她说了句。
江廷野抽空回头:“在你眼里,男人就不会做饭?”
“那倒也不是。”
“以后你喜欢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做好了等你下班回来吃。”
江廷野的这句话太过温馨踏实,一时间让孟寻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感冒了?”她突然发现江廷野的声音有点不大对劲。
“应该没有,就是嗓子不太舒服。”
很快,六道菜全部摆上了餐桌。
江廷野洗了洗手过来,“要喝一杯吗?”
孟寻想到自己下一班是在两天后,便点头:“好。”
他忙里忙外,怎么看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董事长,脱了那身西装,就像个藏在人间充满烟火气的平凡人,并不高高在上。
与之相反的是,明明挺普通的卓唤宇,却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孟寻走神的时候,江廷野已经折返回来,分别给自己与她倒了一杯红酒。
“后劲儿不小,慢点喝。”他嘱咐。
孟寻笑着点头。
坐下后,江廷野率先举杯,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餐厅的灯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淡紫色的地灯,亮起了微弱的荧光。
酒杯相碰,男人勾唇:“庆祝孟机长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重返蓝天。
孟寻心里暖暖的,“谢谢。”
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怪。
他们怎么就稀里糊涂的……
同居了?
她放下酒杯,吃了口菜,顺口便夸赞了几句。
罢了,孟寻道:“江廷野,我想说件事。”
江廷野点点头,“说几件都行,但搬走免谈。”..
“……”
孟寻郑重严肃:“你没谈过恋爱的原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太霸道导致的?”
“没有。”
“???”
孟寻觉得惊奇。
怎么突然之间江廷野就变得这样脸皮厚起来了?
“我单身不是被迫,是选择。”
孟寻的眸底浮出一抹别样的光。
不等她接话,江廷野又说:“就比如我喜欢你,就是我的选择。”
“江廷野你有完没完?”孟寻急了。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滚烫滚烫的,脸也热的不行。
“嗯?”男人调笑。
孟寻深呼吸,“你这样说话我接不住,你不要说了。”
她也没谈过恋爱啊,谈谈飞机还行,谈这个……
“谁让你接住了?”江廷野拉着椅子坐远了一点儿,点了支烟。
他吐出烟雾来,眸子笑的半眯些许:“你听着就好。等哪天你的心愿意接受我了,点点头就行。无论当时你在哪,我都会去接你。”
男人的嗓音一点都不轻浮,反而沙哑的认真到了极致。
孟寻读书的时候,包括之前在国航,也不是没有追求她的人,可那些人都很腼腆。
根本没有江廷野这么大刀阔斧。
“孟寻。”
她抬头看去。
只见江廷野一只胳膊撑着桌沿,另外那只手搭在膝盖上,还夹着支烟,浑身散发成年男人的气息。
尤其是他视线压低的那双眼睛,正凝视着她。
“我不是在调侃你,我只是在告诉你。告诉你……我的真诚。”
告诉你,我的真诚。
这短短的七个字在孟寻的耳边盘旋了好久,久到她半夜口渴下楼去倒水。
书房的灯还没关,敞开的缝隙中能看见男人靠在座椅中的身影。
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孟寻下意识走过去,敲了敲门。
可是江廷野并没有应答。
敲了两遍同样如此。
孟寻只好直接走了进去,“江廷野?”
男人没回应。
一靠近,孟寻透过灯光发觉他的脸很红,抬起手便探了探他的额头。
好烫!
孟寻惊的收回手,“江廷野?你醒醒!”
可惜,江廷野此时已经没了反应。
孟寻的心提了起来,她没再犹豫,折腾了一阵子把人背了起来。
也许是下楼的过程颠簸到了背上的人。
“去哪儿?”他哑哑的声音很脆弱。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你别折腾,我背不了你太久。”孟寻说。
外面的风挺大,好在孟寻那会儿只喝了那么一口酒,这都后半夜了,酒精早就排出体外。
把人塞进车里,孟寻捅咕半天才把这辆豪车发动,一路几乎是油门踩到底的赶去医院。
江廷野这时艰难的睁开眼,“你开这么快,是担心我吗?”
孟寻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眼睛不离开前面。
她脱口而出:“难受为什么不说?”
“那你难受为什么也不跟我说?”
江廷野的脾气一旦倔起来,也挺难搞。
可这会儿的孟寻情绪也不大好,趁着等红灯的时候,她扭头,眼神凌厉:“你想死是吗?”
江廷野似有意外。
的确是意外。
意外孟寻也有这么凶的一面。
江廷野与她对视许久,然后疲惫的合上眼,沙哑的声音流露虚弱:“别担心,我死不了。说好了要给你买新的大飞机的,哪能食言呢。”
他说话都有气无力了,孟寻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急的脑门都出了虚汗。
过了会儿,江廷野又喊她:“孟寻……”
“闭嘴。”
男人错愕:“凶我?”
“……你能不能安静些,保持点体力?”
只听他玩味一笑,“我留那么多体力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