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后宫众人,除了太后,全部在乾清门集合,一起送胤禛的御驾。
胤禛拍了拍舒窈的手道:“皇后,朕相信你能安排好一切。
舒窈浅笑道:“皇上安心去吧。”
胤禛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儿,但是弘煦这会儿正肃穆着一张脸,冲胤禛道:“皇阿玛放心,儿子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不忘替皇阿玛孝顺皇太后,照顾好额娘。”
胤禛拍了拍弘煦的肩膀,“好好听你皇额娘的话,朕回来是要检查你和太子的功课的。”
弘易言简意赅道:“皇阿玛就放心吧。”
众人目送胤禛走了几百米,舒窈用帕子擦了擦手背,“天气炎热,都回自己宫里吧,这个月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众人福身,“是皇后娘娘。”
温言走到舒窈身边,顺势扶着舒窈就往坤宁宫走去,一大早,她还没吃早饭呢,,再走回公主所,她怕她饿晕在路上。
弘煦和弘易相视一眼,默默地跟在舒窈身后。
胤禛不在紫禁城,宫里难得安生下来,加上天热,宫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到了中秋节,也是草率的办了场家宴就结束了。
原本十月就能回京的胤禛,过了中秋后,在江南遇刺了,若不是胤禛躲避及时,他怕是要享年39岁了。
消息传到宫里时,已经是九月份了,看着跪地回禀的御前侍卫。
舒窈:“皇上伤到了哪里?”
御前侍卫恭敬道:“皇上被刺客伤到了肺腑,太医说皇上以后怕是要留下咳疾。”
舒窈拧了拧眉道:“传本宫懿旨,去骁骑营点兵两千,即刻去接皇上回宫,另外再派五名太医带上上好的药材随行。”
御前侍卫:“奴才领命。”
等御前侍卫走了,舒窈才喊来桃子询问情况,“桃子,这是什么情况?”
桃子有些幸灾乐祸道:“谁让胤禛多管闲事的,本来好好的回京,他非要亲自视察农桑,被一个伪装成白莲教的刺客给刺伤了。
若非胤禛反应灵敏,恐怕就得翘辫子了。”
舒窈都有些无语了,胤禛还当他是皇子吗?当上皇帝了,肯定有人刺杀啊,还大喇喇的下江南,人家不刺杀你刺杀谁?
只是桃子看漏了,刺杀胤禛的不是白莲教的人而是弘易的人。
也是桃子下意识的尊重自己主人孩子的隐私,桃子将这个小世界的所有人都当做npc,独独舒窈所生的子嗣,当作半个小主人。
桃子保护主人隐私的同时,也下意识的保护小主人们的隐私,加上舒窈从不询问桃子有关她孩子的隐私,所以自然而然的漏掉了大事。
毓庆宫
弘易淡定的练着大字,韩非羽将消息传给弘易后,看到弘易是这个反应以后有些坐立难安了。
韩非羽在心里咂舌,自从他跟了太子,他经常被眼前这个还没到他肩膀的孩子所震撼到。
想他几岁的时候,成天里溜鸡捉狗的,若非家里突生变故,他也不会逼迫自己成长起来。
太子小小年纪,对待敌人狠辣果决,对待自己人又好的不行,做事老道,还有帝王谋略,是个完美的储君。
此次刺杀行动,在太子得知皇上要亲自前往江南时就已经布置好了,造成现在的结果,和太子预想的也是分毫不差的。
太子和他心里都清楚,太子未来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太子今年十一,再过五年就能大婚了。
提早让皇上身体不好,太子也能提前接触到朝政大事,这对太子来说,只有利处。
弘易写完笔下的最后一个字,满意的的点点头,“尾子都收好了吧?那人心思重,可不要留下什么漏洞,孤可不想提前造反。”
弘易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什么如喝水一般的小事,而韩非羽闻言猛地一惊,“臣已经打扫干净了,绝不会留下一丝漏洞。”
弘易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你骨子里想的还是汉人的天下,于孤而言,汉人和女真没什么区别。
等孤登基,这四海都是大清的,这剃头的习俗,孤也很不喜欢。”
随着弘易学习的知识越多,他看到了这个世界满人统治的弊端,自古以来,汉人骨子里是强硬的,即便是剃头也不能让他们真正臣服满人统治。
况且,这个发型是真的很丑,他多次看到额娘看着他的发型失神,额娘曾给他画过一副肖像,只不过给他换了个发型,额娘还说那样的他才是最好看的。
他虽然不在意皮相这些外在的东西,但是他这幅皮相是额娘给的,自然也要让额娘满意。
额娘还跟他说过汉人女子裹小脚,她很不喜欢,所以他未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额娘不喜欢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不是吗?
韩非羽闻言激动地看着弘易,他是舒窈所救,他早就把舒窈当作他的救赎,此生唯一的主子。
但是他心里还是有遗憾的,遗憾这江山被满人所统治,他们汉人身份低下,他还是想竭尽所能提升汉人的地位的。
没想到太子居然有这般的想法,韩非羽立马恭敬道:“臣愿意永远追随太子殿下。”
弘易换了张宣纸,接着练字,快了,他就快要长大了呢。
得知消息的太后也是着急的不得了,立马派竹息去宣舒窈来问一问情况。
竹息踏进坤宁宫的那刻就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派个小宫女来传话的,但是她才是太后身边第一人,来给皇后娘娘传话,还是她亲自来比较稳妥。
竹息可没有忘记那些年在忠勇亲王府吃的亏,念幼将竹息引到舒窈身边。
竹息恭敬的向舒窈行礼,“老奴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舒窈正在清理账目,抬眼看了下竹息,就再也没有给竹息多余的眼神。
“皇上那边,伤着了脾肺,本宫已经点了两千的骁骑营兵马去迎回皇上,随行了五位太医,都是国手。
你去回禀太后,让她老人家不必担忧,皇上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不会有事的。”
竹息张了张嘴,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下,她即便说了太后的口谕,也是自取其辱,她识趣的没说别的,福了福身子,“是,老奴告退。”
宜修打探到消息,就赶紧去慈宁宫问太后具体情况,哪曾想又碰到这种场面。
太后阴沉着脸坐在贵妃榻上,对着宜修道:“你瞧瞧,皇上还在呢,就开始给哀家脸色看。”
宜修在得知皇上没事的时候,大大的松了口气,又开始在太后跟前煽风点火。
宜修:“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太后您好歹也是她的长辈。”
太后轻嗤一声,“哼,长辈,她可从来没把哀家放在眼里过,她也是好命,一个接一个的生,又有太子傍身。”
宜修:“都怪臣妾无用,不能替太后分担,臣妾连乌拉那拉氏和爱新觉罗氏唯一的皇子也没有保住。”
太后:“不是你无用,是皇后太中用了些,这些年你和哀家不是没有动过手,可曾有一回成功过?
现在,她是这六宫之主,哀家拿她没办法,你拿她更没办法。
但是,这天下总有一个人拿她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