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吉这才告诉我,说你们要想好,张老板刚才说的话没错,苗人排外,这点不需要我提醒你们,再加上我们是进寨子抓凶手的,可能刚进寨子就会被人围起来,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出意外。
张强语气哆嗦着,“要我说,我们何必多事替韩涛伸张正义,让他自生自灭算了,反正我跟他又不熟。”
我黑着脸说,“你跟韩涛不熟可以不进去,但我非进去不可,喜欢留在外面随便你!”
说完我气匆匆带着阿赞吉走了,张强满脸纠结,犹豫再三他还是跺脚跟上来,我不阴不阳地说,“怎么,是不是一下子想通了?”
张强跳脚说,“我没办法不想通,这一带的路我不熟,万一你们真出事了恐怕我也出不去,还不如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
说来说去这死奸商还是为了自己,我简直不想再搭理他!
走进苗寨我们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苗人大多以部落为单位进行群居,每一个的部落的信仰和风俗都不太一致,他们信仰大自然和山神的力量,对外面那一套科学理论一无所知,并且拒绝被同化。
严格意义上讲汉人和苗人世代都有血仇,从西汉的“巫蛊之祸”开始,苗疆与中原就处在了敌对的状态,几乎每一个朝代都曾经发兵征讨过苗疆,而苗疆也从未被汉族彻底征服过,他们反倒更认同东南亚那一带的人。
我们的出现吸引了不少苗人土着的注意,妇孺老幼看见我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寨子,都一脸紧张地躲开了,几个壮年苗人则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我看见不少苗人正在交头接耳,打量我们的眼神一直不怎么友好。
张强使劲朝我和阿赞吉中间拱,獐头鼠目的样子更惹人怀疑,很快有个苗族小伙走出人群,大声呵斥我们站住,问我们进寨子做什么?
我也是本地土着,多少懂一点苗语,告诉对方我们进寨子是为了找人的。
苗人小伙狐疑地打量我,“你们要找谁,我从没见过你们,苗寨不欢迎外人!”
他态度很不友好,语气更是冷硬得好像铁板,我陪笑道,“小兄弟,你认不认识你个叫温茹的女人?”
苗人小伙皱了下眉头,努力思索了两秒钟,摇头说没见过,寨子里只有苗人,没有谁会用汉族人的姓,你们找错地方了,快滚!
说完他故意把胳膊上的纹身露出来,不动声色地把手按在苗刀上。
苗人很有血性,但成年男子都会配一把苗刀在腰上,一言不合捅死你没商量,比东北那旮沓的人冲动多了,我已经在他脸上读到了不善。
我还想说点什么,他摆手打断我,示意我不同再说了,识相就赶紧滚,要闹事我们也不怕!
张强偷偷拉扯我的袖子,一脸苦相说,“小叶,我早说过这些生苗子不好打交道,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啊?”
见我们没动,很快寨子里有更多青壮苗人围了上来,这些人个个不怀好意,腰上全都挂着苗刀,一副再敢哔哔就捅死你的架势。
我只好把眼神转向阿赞吉,他轻轻点头,指了指苗寨深处的移动木屋,轻声说,“人就在那里,不远了。”
我说,“你确定?”阿赞吉轻轻道,“错不了,我对她的阴法有很强烈的感应。”
我深吸一口气,反手拉着张强的胳膊,忽然大吼一声,“冲!”
说完我就冲向了那间木屋,张强脚步一咧咧差点摔倒,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我冲上去,他边跑便骂娘,“我ri你仙人板板,姓叶的每次都是你连累我!”
我没空搭理正在扮演无辜的张强,埋头只顾往前冲。
那几个年轻苗人被我的举动激怒了,纷纷拔出苗刀跟在后面,边跑边用苗语大声呵斥着什么,整个苗寨差不多得有超过一百户苗人,算是个大寨了,不到一会工夫至少有四五十个苗人举着刀跟在我们背后,吓得张强要尿裤子了。
“握草,快跑,阿赞吉待会你一定要保护我!”之前是我拉着他,现在反倒是张强推着我在跑了,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木屋,阿赞吉沉声说,“到了,人就在里面!”
此时大片愤怒的苗族人已经围向我们,木屋外黑压压的全都是攒动的人头,形成一个半圆弧的包围圈,把我们死死围在了正中间,有个头发花白的苗人老头走到人群前面,跺着拐杖大声叫骂什么。
我一知半解,只能得懂他在骂我是坏人。
木屋大门紧锁着,一时半会撬不开门锁,我推开张强用苗语大喊道,“大家不要冲动,我们是来找人的,找一个叫温茹的女人,跟你们没有关系!”
苗族老头一脸激动地大喊,“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温茹,你身后那间屋子里住的是大祭司,外人没有资格面见她,快滚,再不滚我们就放箭了!”
这话讲完,居然真有人取出了老式的弓箭,搭箭上弦,至少二十几只弓箭同时对准我们。
我额头已经冒汗了,想不到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使用这么古老的冷兵器,虽然老,可这玩意却很有震慑力,在狭小空间里可以替代手枪使用,我们已经被包围,二十几只弓箭轮番发射,恐怕顷刻间就要变成刺猬!
阿赞吉目光一狠,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罐子,将罐子摔在脚边,闭上眼开始念咒了。
随着他经咒声的诵念,罐子当中弥漫出一股很浓郁的黑气,我明白他这是要做法下降了,可苗人数量太多,阿赞吉不可能做到同时给几十个人下降,咒死一个还有下一个,再加上苗人团结,死伤任何一个人就结下死仇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打断阿赞吉的经咒,“不行啊,除非你有能力把所有人咒死,不然我们也得被乱刀分尸!”
阿赞吉一脸凶戾,说难道要放弃?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候,木屋中却传来有一道虚弱的咳嗽声,接着大门被人拉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带着苗族头饰的姑娘,对围住门口的苗人喊道,“大祭司说了,让你们不要动手,她想见一见这几个外来人。”
听到她吩咐,这帮苗人才把弓箭纷纷放下了,我回头看着说话的女人,相当年轻,看起来仅有十八九岁,她不可能是温茹,我赶紧说,“谢谢你姑娘,请问温茹是不是就在这屋里?”
女孩相当冷漠地告诉我,这里没有温茹,只有苗寨大祭司仇珠。
我和张强交换了下眼神,温茹怎么会变成苗人大祭司了?还给自己取了很有个性的苗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