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愤难平,捡起地上的手帕说,“你先不要跑,等韩涛出来后我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报警……”
我话未说完倩倩就一脸激动地爬起来说,“不要……韩涛肯定恨死了,他知道真相后可能巴不得我死,我……叶老板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我冷笑说,“现在知道害怕?你早干嘛去了你!话我已经撂在这儿了,你对韩涛干出这种事本就该遭报应,让韩涛自己决定也是给你一个机会。”
我劝她最好别动歪脑筋,假如让我知道在韩涛出狱之前她偷偷跑掉了,我会立刻拿着手帕去找陈虎,这年头是信息时代,不管倩倩跑多远都能把她抓回来。
倩倩张大嘴跌回地板上傻坐着,我懒得再跟她废话,这个女人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让我想吐。
离开倩倩家我久久不能平静,一个人的心肠到底有多恶毒才会干出这种栽赃陷害的事啊?我主动给刘媚打了个电话,找她倾述,刘媚安慰我别多想,恶人自有恶报,一切等韩涛出狱之后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联系了陈虎,问他事情搞清楚了没有,陈虎说搞清楚了,他把情况向上面反映了,昨天下午就有同事专门驱车去了苗寨给温茹做笔录,途中遭遇了一些阻碍,那帮生苗不允许警方接近温茹,搞得警察最后鸣枪示警才震慑住了他们。
温茹把事情重新交待了一遍,和录音里说的一字不差。
我又问,“那你们打断怎么对温茹?她的命已经不长了,其实她也是个受害者,身世挺可怜的。”
陈虎不爽道,“我还要你教?温茹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入庭宣判,上面考虑之后决定把她送进医院度过余生,还联系了温茹的亲生父母,两年前她亲生父母来警局报过案,压根不相信女儿还活着,一家三口正在医院团聚呢。”
我叹道,“温茹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这两年她为了报仇一直在学法,连亲生父母都不顾了,其实最惨的还是她家人,可能老两口宁可接受女儿失踪还没被找到,也不愿意接受她变成杀人吧,至少失踪了还有个盼头。”
随后我向陈虎打听韩涛的情况,说既然凶案已经调查清楚,方大勇的死和韩涛无关,那人是不是该放了?
陈虎说哪有这么简单,虽然我们洗清了他持械行凶的嫌疑,可携带管制刀具私闯民宅事跑不掉了,光这个就够判了,主要看上面怎么决定,运气不好得蹲三五个月才能放,你可别打算跟我求情捞人啊,我办不到!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谁叫韩涛这么冲动,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我向陈虎道了声谢,陈虎叹气说你小子管闲事居然管对了一次,替韩涛沉冤昭雪也是我的职责范围内的事,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挂了!
说完手机里传来“嘟嘟”声,我放下手机苦笑,这小半年以来我没少麻烦他,陈虎可能是真烦我了,改天应该请他吃顿饭,好好说一声谢谢的。
下午张强又联系了我一趟,说阿赞吉不愿意在他家里待着,一个劲吵着要回宁远镇,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把人带走。
店里还有几笔业务忙着处理,我让张强转告阿赞吉,让他不要心急,反正回去也是挨骂,还这么着急干嘛?什么人啊这叫!
下班后刘媚说好久没看电影了,她想拽着我陪她去看,我推不过就去了,两小时后电影院散场,我和刘媚手牵手走出电影院门口,大街对面站着一脸幽怨的阿赞吉,正蹦着一张脸跟我玩蹲点。
我没办法只好让刘媚先回去了,上前跟阿赞吉抱怨道,“你着急干什么,不是让你先待在张强家住两天,等张麻子气消差不多了你再回去?”
阿赞吉说他等不了了,张师作法正在关键的时候,身边不能没人,再说张强总喜欢看一些健康的电影,待久了他怕营养跟不上。
我乐了,感情阿赞法师也有生理需求,我还以为这帮人都是铁做的。
我带阿赞吉上街买了几瓶老酒,陪他一块返回张麻子家,进屋看见张麻子还坐在法坛前面念经咒,便没有贸然上前打扰他。
半小时后张麻子才睁开眼睛,没好气地瞥我们一眼,“滚回来干什么?”
我撇嘴说,“是阿赞吉一再要求要回来的,他怕你一个人在家施法,身边没人看着,会受人打扰。”
张麻子骂骂咧咧地说,“我家清静得很,除了你跟他,还有谁打扰我?”
阿赞吉低声下气跟他道歉,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学做饭,再也不把房子点着了,张麻子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张口骂他,我趁机把刚买的老酒递上去,张麻子看见酒气消了一半,说算了,这事先翻篇了,酒不急着喝,今晚我会做最后一场法事,你们俩都别走,替我好好守着院子。
我一直好奇张麻子到底想干什么,小声问,“麻子叔,小妮不是一直陪着你吗?我看她挺正常的,为什么非要把她炼成鬼妖啊?”
张麻子说,“你懂个屁,人死后七魄全无,三魂渐消,这些年要不是我用经咒强行替小妮缚灵,她早就变成浑浑噩噩的游魂了,这不是长久之法,只有成为鬼妖才能避免受阴风洗涤,灵智削弱,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了好几年,今晚就是见分晓的时候。”
我不解道,“那变成鬼妖之后,和普通阴灵又有什么不同?”
张麻子解释道,“鬼妖独立于生老病死之外,是不入轮回的灵物,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独立游走于世间,甚至暴露在阳光之下,也能和阴灵一样保持灵体状态,你说有什么不同?”
我震惊不已,“那不就是妖怪了吗?电视上演的妖怪真的存在?”
张麻子翻白眼说,“以后别说你认识我!自鸿蒙开辟以来,凡通了灵窍者皆可修法,动植物自然可以修行,只是动物年限太短,所以修成气候的极少,反倒是‘山精’的数量更多一点,这些问题你以后自然能懂,先别烦我!”
张麻子喝了口水,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恢复精力,我和阿赞吉一直在他边上候着,不敢打扰他清静。
直至月上中天,张麻子忽然睁开眼,双目暴涌精电,低吼一声,“是时候了!”
说完他跳起来,飞快冲向法坛,将两只白烛同时点燃,洒出一把黄纸在地,脚踏蜀步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小院内冷风打坐,烛尖火苗飞速蹿长,黄纸在空中飘荡打卷,被无形之火引燃,弥漫出幽蓝色的火苗,好似萤火乱飞,落地后又飘起,十分诡异地环绕在张麻子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