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在石龙军路,一行人下车。
石作云啪的一声,关闭车门。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带你们在唐人街好好逛逛。”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周正明满脸歉意。
石作云不在意地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着:
“道歉的话就不用再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要是颂查真找上门来,你们帮我在我师父面前说点好话就行,不然我可就惨了。”
周正明拍着胸口保证:
“你放心,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麻烦,你师父要是怪罪你,我一定如实和你师父说。”
石作云点头:“嗯,你说的啊。”
他指着不远处还亮着的招牌:
“那就是酒店,你们自己上去,我就不送了。”
说完,转身朝另一头的董氏武馆走去。
等到石作云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陈尚武拍了拍周正明的肩膀。
“走啦,事情都发生了,多想也是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到颂查找上门了再说。”
他完全能理解周正明今晚的冲动。
女人打裸拳,无可厚非,虽然场面有些不忍目睹,可毕竟是靠自己的辛苦付出挣的血汗钱,不丢人!
但六七岁的男童打黑拳?
一般来说,不了解实情,看着拳台上血沫飞溅的小拳手,大多数人心里都会有怜悯之心,也会有制止的想法。
只是看有没有制止的能力而已。
陈尚武依旧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来泰国,看到那些小小的身影,几乎没有穿戴任何防具,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小脸满是坚毅地走上擂台,那种场景让他有多么震撼!
在打拳的四年生涯中,他不止一次看见有小拳手,肾脏被严重踢伤,也不止一次看见那些小拳手被打成脑震荡。
他也不知道那些受伤的小孩是否还活着。
小拳手不仅有男童,还有女童。
等到他真实了解到这些孩子时,也才明白,他们也只是为了赚取补贴家用的钱而已。
平常,这些平均不到八岁的小孩,会在训练营老师的拳头和呵斥中训练。
他们大多来自泰国的农村,等到训练完后,他们会被带到芭提雅、曼谷等地,来参加娱乐场所最流行的地下黑拳。
前世,陈尚武每当看到那些小小的身影,他也只能庆幸他出生在一个为民众着想的国家。
虽然他那个时候是孤儿,可从小被师父收养的他却没有这种悲惨的童年!
......
“哗哗哗......”
陈尚武闭着双眼任由水流从头顶冲下,洗刷全身。
好一会,他才睁开眼。
在冰冷凉水的冲洗下,陈尚武长出一口气,面色恢复平静。
关掉阀门,拿过一旁的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走出浴室。
翌日!
凌晨四点,陈尚武习惯性睁开眼睛。简单洗漱过后,开始每天的长跑热身。
接着就是回到酒店练拳、站桩.......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时间到了中午,周正明和洪跃伟来陈尚武这里喝茶聊天。
本来打算好今天去看正式拳赛的,只是昨天发生了那档子事,两人就没有去,也没好意思让石作云带他们去看拳赛,闲着无聊,这才来到陈尚武这。
一杯茶水喝完,周正明想了一会儿,望向正在练拳的陈尚武提议道:
“待在酒店练拳和在武馆练拳一样,要不我们去董师傅的武馆练拳,如果那个颂查真找上门,我们在那里也好一点。”
“行啊!”
陈尚武收拳而立,拿过凳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随手搭在脖子上。
周正明看着径直出门的陈尚武:
“你刚练完拳,身上汗津津的,不换身衣服?”
陈尚武头也没回向前走:“反正也是练拳,擦一擦就行,要是流汗就换衣服,一天十套衣服也不够换的。”
周正明和洪跃伟起身,紧赶两步,顺手带上门。
走出酒店,沿着右手方向走了不到百米就来到了董氏武馆。
三人刚进武馆,正监督徒弟练功的董师傅就走了过来。
“陈师傅,周师傅,洪师傅,来,喝杯茶!”
陈尚武拱手回礼:
“董老,不用客气,说实话,我们刚喝完茶过来,再喝肚子就撑不住了。”
周正明接话:“酒店空间狭小,拳脚施展不开,我们就是来贵馆练练拳脚功夫,您忙您的,不用特意招待我们。”
董师傅哈哈一笑,也不勉强:
“行,既然三位师傅都开口了,那就不勉强了,三位把这里当自家武馆就行。这里锻炼用的沙袋、胶皮人都有。还有大枪、双刀这些器械,有要求知会我一声就行。”
“我们知道了,那您忙!”
陈尚武回应了一句。
因为不少拳师有着忌讳,三人只是扫了一眼正在馆内练功的十多人,就没再多看一眼。
“你们两人自便,我先去练会拳。”
“陈尚武,等一下。”
“有事?”
陈尚武回过头。
周正明跃跃欲试地提议:
“你看,一个人练拳也没甚意思,要不我们两人切磋一下。”
“好啊。”
陈尚武一口答应。
认真说起来,自从来到港岛,他还没有和练咏春的正经切磋过,周正明的提议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那我们就开始吧。”
周正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挽起袖子,来到一旁的空荡处。
陈尚武将脖子上的毛巾搭在一旁的沙袋上,来到周正明的面前。
双方站定。
洪跃伟后退两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
就连另一边的董师傅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咏春,周正明!”
“八极,陈尚武!”
就在两人准备开始时,一道叫喊声从武馆门口传来。
“哪个是馆主?快点出来!”
这句话一出,顿时吸引了馆内所有人的目光。
从门口影影绰绰进来了二十多个人,这些人穿着紧身背心,黝黑精壮,脸色不善地盯着武馆内的人。
随着说话的人步入武馆,两旁的人潮水般退开!
这是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花衬衫,脖子上还挂着金链子,满脸横肉,凶戾的眼神扫视着馆内的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