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专注这些的时候,顾家必然也把宋逞当成了眼中钉,这时候结交,很容易引人注目。”
霍溶摇头。“而且宋逞在京师,就算去宋家走动,也只能接近他家人。太迂回了。日后再说,先把进京之前的事项安排妥当,不要到时候出乱子。”
佟琪也就没再往下说了。
看他揉着眉心,神色还似不爽,便又道:“早知道昨日不请凌渊了,看看他跟徐澜狼狈为奸,简直得不偿失!”
霍溶未置可否,盯着纱帐想了下,却道:“昨夜她有没有怀疑什么?”
佟琪只顿了半刻,立时明白他指的是影卫现身的事情:“没说什么。之前他们在长兴也现过身,应该还没有怀疑上。
“不过少夫人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迟些就不好说了。”
“发个话下去,不要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佟琪称着是,也给弟兄们求了个情:“其实他们也是出于对爷的安危考虑,才鲁莽了一点。”
霍溶端起粥,说道:“别的时候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行。就算她不怀疑,我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外人。”
佟琪垂头。
霍溶把粥吃完,又问:“霍家那边怎么还没消息?”
佟琪默算着日子:“估摸着这消息太突然,也得容老爷太太有个时间想想。但肯定不会太久,也就这几日。”
“催催。”
……
凌渊自与徐澜联手在酒楼里将霍溶放倒,这几日也挪开了心思,眼下那纸婚书既然能够保护长缨,那么他出过这口气也就暂且算了,没有必要真闹出什么争风吃醋的戏码,让人钻了空子。
期间郭蛟把去调查了霍溶一段时间的结果拿了回来,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一说之处。
不过在见过徐澜之后,他算是留下了印象,抽空问了郭蛟:“徐耀调去辽东,查出什么内由来了么?”
“不曾,明面上都是走的正常章程,看不出异样。”
凌渊又问:“那徐澜调离南康卫之后又要去哪儿?”
“也不清楚。他自己也没准,只听说中军都督府里已经打过招呼,估摸着会是在中军营旗下,具体哪家的卫所手上却还未知。”
凌渊听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徐澜年纪轻轻,不是那等轻狂人,履历也出彩,关键是看得出来对长缨是真的没曾有什么偏见——不过三年多时间,她身体拖成这副样子,想来受过不少苦,有个人从旁关照着也是安慰的。
但又正是因为他,才使得苏馨容处处针对长缨,结果弄出上次这事件来,他也难辞其咎。
因着这层,却是又打消了心里一些念头。
再者,长缨不久便是要调回京的,也许他私心里也并不希望有个这样的男人还存在于她周围。
“她调职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问。
比较而言,目前还是这件事情更为迫切。也只有她离京师近些,才更利于凌晏背后的那些事情早日揭开。
“已经写了信回去,让罗霖办理,最快也得月底才有消息。”
凌渊没再说什么。
……
从霍家回来后,长缨没去招惹霍溶,他不知道忙什么,这几日也没见到人影,少擎打听了他好几次,长缨无可奉告,也不知道少擎寻他做什么,瞧着倒是蛮要紧的。
她近来一心一意地规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最多八个月她回京,那么从如今开始她便得先解决好一些琐事,好在她对京师熟,写信回去让秀秀帮办即可。
此外便得解决调职的事,到时候少不得去找谭绍帮忙,这次不同上回,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跟他讨到调令的。
再有就是霍溶这边,原本她打算回京之前跟他把婚事的事解决了,但看他如今这模样,恐怕得费一番折腾,不过无论如何,她也是要走的。
大不了再把当初使在徐澜身上的那招再对霍家使一次,把自己无依无靠,乃至是白眼狼的身份搬出来,总有人会替她拦住霍溶。
……稍嫌没心没肺,但,顾不上了,拖泥带水,烦恼的事情会更多。
此外,她抽空就还得捋捋对霍家前世里出事前后的一些线索,虽然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至少她对霍溶得有点回报。
不过这层倒不是那么急,万一不行还可以回京之后再琢磨。
宋家的情况长缨到手的很快,但她没想到的是,宋家前来致谢的动作也很快。
这日与少擎刚回到府,吉祥便拿了张帖子进来:“姑娘认得南城宋家的人么?”
长缨扇子停在半空,打开帖子看过,原来是小胖子宋钧的母亲,宋逞的儿媳宁氏投的帖子,说是要带着宋钧翌日前来拜访!
当日在齐家不过是路过顺手帮了把宋钧,长缨并没有放在心上,因此那日宋遇说会来登门致谢,她还觉得是客套话,没想到宋家还真正儿八经地来登门了!
她猜想是宋钧撺掇的,便道:“紫缃去趟宋家,就说我明日在府里恭迎宁二奶奶。”
宋钧是年后跟着祖母与母亲回湖州来的,以代替宋逞回乡奉养老母亲一段时间的名义。
但长缨知道,此举应该没这么简单,宋逞在朝多年,此番与顾家杠上,他不会感觉不到危机,送妻眷回乡,一则是避去一些麻烦,二则大约也已经做好了形势不好便抽身而退的准备。
长缨认为他未必真愿意告老,前世辞官不过是对当下朝局的灰心。
她若要争取宋逞,来日为杨肃所用,那至少须得帮他挺过这一关,让他仍然能够留在朝中。
可她深思熟虑过,要想保宋逞,说服皇帝兴海运显然是最效的,但她自认还没有那个能力,也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人脉推动这件事情。
更重要的是,究竟海运好还是河运好还需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商讨,她若只是为了挺宋逞而支持,就显得草率。
总之哪怕是宋逞最终有自己的立场,不接受参与助杨肃夺嫡,她若能助他应付好这一关,对彼此也不会有什么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