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柔,看见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秦清捂住嘴,语气温柔,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叶语柔不可置信,指着沈梨梦,崩溃大喊,“你和她是一伙的!你们连合起来骗我?”
怪不得那贱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串通好的!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全都该死!”
叶语柔彻底失去理智,只知道凭感觉咒骂,双眼透红,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庞狰狞万分。
秦清挥了挥手,慢慢走到叶语柔身前,壮汉自动站起来,为她开路。
“叶语柔,你够蠢的。我要是和沈梨梦联手,早就没有你的事了。”
“把她的胳膊和腿卸了。”
说罢,秦清往后退了一步,五个壮汉重新扑上去,残厉的叫声响彻云霄。
不到一会儿,壮汉退开,叶语柔只剩下头能动了,四肢被卸,疼得厉害。
沈梨梦冷眼看着,“幕后之人不是你吧?”
秦清挑挑眉,向来柔弱的眉眼显出几分妖气,唇角勾起玩味的笑。
“你挺聪明的,可惜……偏偏要跟厉家扯上关系。”
沈梨梦这才注意到,秦清手上拿着一枝红玫瑰。
红色的花瓣与她白皙的手对比明显,偏偏她还要用力碾着花瓣,红色的花汁流出来,恍惚间,竟有点像血。
察觉到沈梨梦的视线,秦清笑了笑,声音更加温柔,“你要见见他吗?能与大名鼎鼎的berly交手,想必他也很开心。”
还没等沈梨梦说什么,秦清拍了拍手,眸底的笑意多了几分真。
“出来吧。”
走船舱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男人,身形高大,站在秦清旁边有些般配。
男人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让她有些熟悉。
跟沈星欣有点像……
沈梨梦右眼皮跳了跳,一种荒唐又可悲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姓沈?”
秦清点点头,伸手把男人的口罩摘下,双眼之下是一条可怖的疤,从眼下直到下巴,淡肉色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了。
即使被毁容了,也能看出跟沈星欣有七八分相似。
想必,他就是沈星欣那个弟弟了。
秦清点了点男人的唇,代替他回答,“他叫沈望秋。从小在国外长大,是我把他接回了国。沈氏夫妇说得好听,把儿子放在国外保护,不过是看他留了疤便不想要他了。可惜,努力多年也没怀上孕。”
秦清眼里有淡淡惆怅,“是我在十年前,去国外救下了他,自此,便把他当儿子养了。”
她手捂住小腹,笑容甜蜜,“毕竟,托厉家的福,我再也不能生育了呢。”
“沈家当成废柴的儿子,我养得聪明过人,很早,就帮我做事了,为我圆了这么多年的复仇计划,好在,今天终于结束了。”
秦清歪歪头,看向沈梨梦,“过一会儿,等厉家人来了,送他们一份大礼。”
沈梨梦额角冒出一滴冷汗,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川川被抱到厉家,也是你们做的?”
好一个苦心布局,布了足足六年之久!
秦清眨眨眼,显示出几分与年龄不份的俏皮,不过她保养得当,做起来并不难看。
“自然。绑架也是我们的计划,只不过借住了一个蠢货。”
秦清瞥了一眼叶语柔有些嫌弃,“说起来,我把她弄死了,也算好事一桩。”
“时间快了,厉家人应该也快追到这里了。”
沈梨梦垂下眸子,沉声道,“为什么?你想要什么?得罪了厉家,你和他都活不成。”
秦清翘着手,欣赏自己做的美甲,“确实没想活。我都说了,为了报复。厉冥沉父亲不是个东西,虐待妻子,逼疯正妻,可怜的小冥沉眼睁睁看着母亲自杀。而我则是他花天酒地,强抢的产物。”
她低着头,看向深蓝色的海,“他遇上了我,非把我抢走,可是,我有爱人了,我不从,他就下药强来,我那爱人也被他扔下海了……”
一滴泪从秦清眼角滑过,“我一心想替爱人报仇,重新接近他,假装被钱财迷了智,随他胡闹,斗其他的小四小五。终于,他娶了我,还没等我开始报复,他好命死了。”
“厉冥沉是个狠心的,得知他父亲做的事,就算那男人已经死了,也要受到制裁。可惜,我不甘心……”
秦清回过头,面上依旧柔美。
可沈梨梦知道,她已经彻底疯了。
“父债子偿,他没有得到报复,就让儿子代过!我尝过痛失所爱的机会,我也要让厉冥沉尝尝!”
秦清叹了口气,慢慢走到沈梨梦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可惜,那三个孩子没有来。”
“不过,让厉氏下一代体会失去母亲的滋味也不错。”
船的速度加快了,天边隐隐有雷鸣作响。
“要下雨了……”
秦清抬起头,呐呐了一句,而后眼睛一亮,在船上转了好几个圈,跳起华尔兹。
似笑似哭,巅狂异常。
“下雨了,下雨了!他死的时候,也是下雨!苍天有眼!沈梨梦,你今天必定死在这里,给我们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语柔被巨大的疼痛弄晕了,破布似地瘫在船板上,沈望秋沉默地站着,眼里只有秦清。
厉冥沉还没有赶到,雨越下越大。
隔着雨幕,沈梨梦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很割裂,一切像是荒诞的梦。
几秒后,她望向沈望秋,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只是在聊家常。
“望秋,你想去看看你亲姐姐吗?”
沈望秋没有出声,只是默然地站着。
沈梨梦继续道,“沈氏夫妇已经失忆了,现在在精神病院。我的亲生父母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你很厉害,应该看过小侄女和两个小侄了吧?他们可爱吗?”
“……可爱。”
沈望秋犹豫了一下,嘴唇张了张,吐出两个字。
沈梨梦望着他,眼眸深遂,“你要他们也早早就没有了母亲陪伴吗?”
长久的沉默,沈望秋的脚步往前移了移,“……不。”
沈梨梦松了口气,手腕后的小刀快速地磨擦着绳子。
只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