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营地外迎来两队人,正是刘伯林和王文举。他们三日前接到张猛相约的消息,定下今日前来会面。
三家都是铜县人,大家也都相熟。只是现在张猛杀了官吏,背着官司在身,亡命在外。
杨毅和张猛就在营地门口等候,不多时,两队人马相继来到。
刘柏林四十左右年纪,一脸络腮胡。王文举年纪与张猛差不多,看上去倒是有点书生气。
“哈哈哈。刘老哥,王老弟欢迎欢迎啊。”张猛抱拳笑呵呵的。
“哼。”
刘伯林冷哼一声,翻身下马。神气十足的看了一眼张猛和杨毅,阴阳怪气道:“张猛,你现在可是官家通缉要犯,这么急约见我,想干什么?”
张猛也不气,笑道:“刘老哥,我这不是有些日子没有请你们喝酒了吗。虽然我逃亡在外,但也不能说忘了你们啊。”
“张大哥实在客气。”王文举笑道。
“这还差不多,你小子可别憋着坏心思。我可告诉你,喝酒可以,但别让我学你,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刘伯林说道。
“哈哈哈,自然自然。两位兄弟,酒已经备好,里面请。”
“请。”
刘伯林自顾自的走在前头,张猛和杨毅跟在后面。
“可以啊小子,这逃亡在外,日子也过的不错。”刘伯林边走边说道。
“嗨,勉强活着呗!哪像我们以前过的舒服,现在我可是居无定所,就靠着牧羊活着。”张猛淡淡道。
“哎。”
王文举不由长叹一声:“可不是嘛,以前咱们三家日子过的多滋润。现如今,只能勉强活着。”
“谁说不是呢,王老弟今天多喝几杯,发泄发泄心中闷气。”
“嗯,好。”
说着,张猛几人来到帐篷内。
帐篷里早就摆上四张席位,每张席位上,都放了十几斤烤羊肉,一壶羊奶酒。
张猛是主,坐在左席上位,杨毅陪坐在下位。刘伯林自顾自的坐在右上位,王文举在下位坐下。
一坐下,刘伯林目光就看向杨毅:“张猛老弟,这年轻人看着很面生,敢问?”
张猛当下介绍:“这位是我兄弟杨毅,自己人。”
杨毅抱拳:“小弟见过两位大哥。”
“杨老弟客气。”
相互之间打了招呼。
张猛端起一碗羊奶酒:“今日请两位兄弟来,就是喝酒的。来,先干它一碗。”
“好。”
大家都是一饮而尽。
有酒有肉,倒也尽兴。
刘伯林撕下一大块羊肉,说道:“实在没想到,张老弟流亡在外,倒是比我们过的舒服。”
张猛端起一碗酒,猛的干了一口。
叹道:“唉,什么舒服不舒服。族人跟着我,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这也就是两位兄弟来了,我才盛情款待。”
刘伯林脸色一红,端起酒道:“兄弟够意思,我干一碗。”
王文举端起酒杯:“多谢张大哥盛情款待。”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唉,想想咱们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现在,真他妈的憋屈。”张猛说道。
刘伯林闻言,将酒杯一放:“谁说不是,以前咱们还能每天喝酒吃肉,现在就连族人一个温饱,都快保不住了!”
“是啊!别说温饱,连祖上留下来的马场,都已经是别人的了。”王文举伤感道。
“你们说说,这是什么世道?”
“有时候,我真想反了它。”
“谁不想反,可造反是诛九族大罪。咱们这群人,哪里斗得过官家。”
“难道就该一辈子窝囊的活着?”
“唉。”
刘伯林和王文举说着,唉声叹气的喝着闷酒。
张猛一直没有搭话,见话题引到造反上,他猛的喝完一碗酒,将碗往地上一摔:“去他妈的大唐,这群鸟官欺压我们,霸占我们的马场。咱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之地,都被他们霸占了。咱们,还得忍气吞声的活着,真是够他妈的窝囊。依着我看,咱们就该联合起来,造反。”
张猛大声怒斥着,目光却是看向刘伯林和王文举。
刘伯林和王文举两人都是一惊,诧异的看着张猛。
“兄弟,你什么意思?”刘伯林试探性的问道。
张猛冷哼一声:“哼。刘老哥,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小弟就直说了。今日叫两位兄弟前来,就是商量造反的事。”
刘伯林见张猛一脸认真,嘴角一抽:“兄弟,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刘大哥,你看我是在说笑吗?”
刘伯林闻言,心中一颤:“兄弟,造反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被官家知道,你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怎么,刘老哥怕了?”
“我怕什么?我无非就是怕牵连族人。再说,造反哪有那么容易,兄弟你还是理智一点好。”
张猛也不装了,当下看向杨毅说道:“不瞒两位,我已经和我兄弟决定造反了!而且,我们已经商量了大半个月,已经计划好了。这次请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加入,咱们一起举起反唐。”
刘伯林和王文举对视一眼,相继沉默。两人心中也都有反意,但他们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杨毅见两人不接话,起身说道:“两位大哥,我们造反绝不是说说而已!只要你们加入,我们有十足的把握成功。我想你们,也不希望一辈被人压着,更不希望子孙后代,如你们一般活着。”
刘伯林闻言,看向杨毅:“小兄弟,看你年纪也不过二十。你知道造反意味着什么吗?就敢大言不惭?况且,就凭你一个白面小生,加上张猛?就能造大唐的反?”
杨毅淡淡一笑:“自然知道,所谓富贵险中求。有些事情不去做,你又怎么知道是大言不惭?我虽年纪小,却知大丈夫生于世,当心怀大志,方有作为。而不是,如两位一样任人欺凌,却不敢反抗。”
这句话戳中刘柏林和王文举是软肋。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等有族人数千。你说造反就造反?若是成功倒也罢了,若是失败,我等死了倒也无可厚非,到时候整个族人也要跟着你倒霉。”刘柏林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不是这么想。
他不是不想反,只是不想被人利用。就算反,也要以他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