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最终还是独自回京了。
九贝勒胤禟跑到康熙面前说要送八贝勒回去被康熙不动声色地堵了回去。
甚至还跑到纳福帐中让纳福去劝一劝康熙。
纳福看着在他帐篷里撒泼似的胤禟,扭头就给胤誐去了信。
反正过了小半个月,一行人快回京的时候胤禟扭扭捏捏地再次来找纳福,
“大侄子,你也到了要指婚的年纪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有九伯知道了,一定给你弄来!”
纳福苦笑地看着胤禟,内心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自己阿玛和九伯关系好,他才不想理对方呢。
纳福想了想还是说道:“听说九伯府上有一株南海珊瑚树?”
胤禟:“……”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他虽然宝贝多,但是御赐的东西却是少的可怜。
尤其是像南海珊瑚树这样珍贵又体面的赏赐。
这可是他巡河时人快瘦成皮包骨才从皇阿玛那里讨要来的!
是的,这甚至还是他讨要而来。
越是难得他越舍不得。
然而他也知道纳福要的便是这份难得。
胤禟咬牙忍住心痛答应了,
“……好,大侄子你喜欢便行。”
纳福轻咳一声,掩盖住自己快要溢出嘴角的笑意。
“那侄儿先多谢九伯您的好意了。”
纳福朝着他干脆的躬身作揖。
胤禟:“……”
心怎么越发痛了?
胤禟勉强笑了笑,再也不想看这个从他手里扣走不少宝贝的家伙,随意找了一个要去看看他的爱马的借口便离开了。
等胤禟走后,纳福将就摆在桌面上平摊着,只要任何人随意瞟一眼便能看见的信一折交给万安,
“收起来吧。”
万安将手中那薄薄的两张信纸妥帖收起来,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笑意说道:
“若是九贝勒低头看一眼,那心里估计会更难受了。”
纳福闻言轻笑出声,“是啊,我这做侄儿的不好开口,阿玛列举了九伯府上那么多的宝贝,我只要了一株珊瑚树……”
纳福端茶轻抿一口,掩盖嘴角的笑意。
万安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
“不过世子爷怎么不多要一点好东西?想来九贝勒那里是不缺的。”
“阿玛时不时要去九伯府上薅些东西,我这次要了,只怕九伯回京之后还是要被阿玛打劫一通,我还是手下留情吧。”
纳福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俊秀的五官灵动,眉眼含笑。
“是啊,我只要了一株小小的珊瑚树,阿玛就不一定了。”
指不定会觉得他受了委屈还没得到补偿。
那九伯他的宝贝那是真的会被西街一空的。
纳福相到这里摇摇头,“让人将在这里收到的各种东西都登记造册,可别让有心之人掺了一些不该放的东西进去。”
那两只病死的海东青至今都没找出到底是谁暗地里下的手,
大家也逐渐从八贝勒一定是遭人陷害变成了如今的八贝勒能力看管好自己的下人。
这其中的转变可不是一般的大。
偏偏这种时候八贝勒还病了,直接被皇玛法送回了紫禁城中。、
想做些补救措施都不成。
想来这个时候八贝勒应该已经到了府邸吧?
…………
胤誐正随大流去八贝勒府上探望一番据说病重被送回来养病的胤禩。
他本来是不相信胤禩病重的事情,毕竟前脚刚传出胤禩给皇阿玛献上病弱的海东青被皇阿玛责罚的事情,后脚就病重回京……
这谁会相信啊?
反正他是不信的。
结果人回来了,还真病了?!
胤誐见状也只好将涌到嘴边的嘲讽咽回咽喉之中。
回去之后胤誐便开始认真调查到底海东青到底是谁出的手,这怎么看胤禩这边确实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以至于有些意志消沉了。
可惜京城距离蒙古诸部过于遥远,打听消息也并不方便,因此胤誐最后还是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胤誐不由得怀疑人生地找慕瑶抱怨。
慕瑶懒洋洋地侧卧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从窗外吹来缕缕清风,勾着她鬓边的发丝也散开。
慕瑶听着胤誐的絮絮叨叨,随手用素白修长的手指将散乱的发丝勾至耳后。
“反正纳福也快回来了,等纳福回来 你去问纳福不就知道了?”
胤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的也是,纳福可是也跟着去了北巡,调查起来应该比我们方便。”
他说话的时候,扶着长榻边缘努力走着的永福也顺利将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
永福抱住胤誐的小腿兴奋地叫了起来,胤誐这才低头一看,将自己的小儿子捞起来,顺手擦了擦永福快要兜不住的口水。
“怎么天天流这么多的口水?”
胤誐有些不解,他四个孩子,就永福一天到晚就像是发大水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嘘嘘。
慕瑶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憋笑着说道:
“指不定是因为是水做的呢……”
胤誐将手中的永福用双手举起来,抬头看着兴奋地直蹬腿的永福,一脸严肃地问道:
“你是水做的吗?”
永福不会说话,只是在他阿玛仰起头看向他的时候送了一泼童子尿给他阿玛。
胤誐直接被浇了一脸,他颤抖着手将人交给了冲上来的梁九功,梁九功又连忙将永福递给奶嬷嬷,自己则是拿着帕子擦拭着胤誐脸上的水珠。
慕瑶猝不及防看见这一幕:“……”
她眉眼一抬,冲奶嬷嬷一个示意,奶嬷嬷便立马抱着永福下去换衣裳了。
胤誐黑着脸去洗了个脸又换了一身衣裳。
慕瑶双手流连在他的胸膛处安慰道:
“没事啊,虽然时隔多年再次感受一下自己儿子的童子尿,但是我以为你应该习惯了的。”
“这种事情谁能习惯?”
胤誐嘟囔着抱怨道,但是要说真生气倒也没用。
毕竟……
还真是习惯了。
这三个福那个没有弄得他一身狼狈过?
也就贺贺乖巧听话。
胤誐一想到贺贺如今也在宫中学习便有些郁闷。
刚开始将贺贺送进宫还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在嘎尔迪和贺贺两人之间阴雨连绵的气氛下生存了。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贺贺不在府上,他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他如今已经整整一个月滴酒未沾了!!!
胤誐生无可恋般地躺在软榻上,长腿曲起,脑袋在慕瑶的肩窝处蹭了蹭,
“嘎尔迪,我那药什么时候能停啊?”
慕瑶白他一眼,“府医不是说了吗?这一副药先喝三个月,三个月后若是没有好转迹象再找其他的办法。”
胤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内心十分郁闷。
皇阿玛和额娘为什么要给他一个敏感的鼻子啊?
如今是一点刺激性的味道都闻不得了。
偏偏如今谁不用熏香熏衣裳?谁不带香囊?
总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让所有人都改了习惯吧?
他又不是皇帝。
还能逼着人移风易俗不成?
也就他当值的工部知道他这毛病越发严重上上下下都上了心。
胤誐闭着眼,任由慕瑶的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
慕瑶摸着他有些粗糙的下巴,继续说道:
“再过一些时候天越发冷了,到时候处处烧炭,你要是不趁着如今将自己的情况稳定下来,指不定就要当着别人的面血流三千尺了。”
“哪有那么夸张?”胤誐笑了一声,
“好啦,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就是嘴上抱怨一两句,我保证自己会乖乖喝药的。”
慕瑶冷哼一声,“你不乖乖喝药,我就将你吊起来抽。”
胤誐:“……”
这个威胁实在是太恐怖了些。
因为他知道嘎尔迪是真的会照做的。
胤誐翻了个身,脑袋枕在慕瑶的腿上。
“嘎尔迪,纳福这次回来,估计皇阿玛就会让他入朝办差了,到时候我们可有的忙了。”
慕瑶摸着他的眉眼淡淡应了一声。
胤誐继续说道:
“到时候我们就有的忙了。”
他突然睁开眼,抬头看向慕瑶,眼眸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说……皇阿玛到底是怎么想的……纳福这小子真的有可能吗?”
慕瑶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估计皇阿玛自己也还不太确定,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胤誐闻言正了正脑袋,“这事我们只能当做全然不知,也不能让旁人察觉到皇阿玛的意图。”
慕瑶食指在他深邃的眼眶上轻轻刮了一下,胤誐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
慕瑶开口说道:“这事到底还是纳福自己努力,我们也只能给人给钱,若是参手了容易让皇阿玛发现,若是点破了纳福的心思总归是不好的。”
“反正这几年大家估计都会打成猪头,纳福如今还没入朝,正好隐藏起来以便积蓄力量。”
胤誐长叹一口气,身上带着一股咸鱼不得不翻身晒太阳的怨气,
“那我这个做阿玛的可不能拖了纳福的后腿,起码得出去活动活动才是。”
慕瑶嘴角微微上扬,朱唇轻启,发出一声轻柔的笑声,
“你知道就好,若是日后纳福回来告状说你拖后腿,我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
胤誐发出一声怪叫,语调拉得又长又高,面上满是不服气。
他半眯着眼,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慕瑶那流畅柔美的下颌线,他突然一个大翻身,长腿一伸一曲,手臂一弯,直接将慕瑶扑倒在软榻上。
他右手垫在慕瑶的脑袋下面防止她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受伤,然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慕瑶,坏笑道:
“先让我饶不了你,”
慕瑶翻了一个白眼,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坏笑道:“待会别突然流鼻血,不然我可要把你踹下床去。”
胤誐脸一黑,随后色眯眯地笑道:
“不会的,嘎尔迪的香味可好闻了,香娇玉嫩,我可喜欢了。”
慕瑶一挑眉,然后伸手朝着他的耳垂狠狠一拧,“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你又不喜欢那些板板正正的……”
更何况谁会在这种时候有‘正形’?他又不是和尚清心寡欲。
胤誐觉得慕瑶这话好没道理,立马决定将其抛之脑后。
他抱着慕瑶直直走向纱帘后。
云雨方歇,慕瑶脸上泛着妩媚的红霞,两人额角都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胤誐像是吃饱喝足的大猫,懒洋洋地不肯动弹。
慕瑶一脚将人踹开,她不喜欢汗珠的黏腻之感。
她摇响金铃,很快便有人抬着热水进来。
慕瑶抬脚迈入浴桶之中,胤誐也被她揪进来。
阿依莲带着人目不斜视地将弄脏的床褥换下,等屋子里再度只剩下慕瑶和胤誐两人时。
安分了一会的胤誐悄悄睁开了眼,水波微动,他凑到了慕瑶身边,宽大的浴桶足以容纳四五个人。
然而胤誐凑过来时却极具压迫性,带着野生动物狩猎时的凶性,有些期待的和慕瑶的肩膀靠在一起。
肌肤相贴,暧昧的气氛开始在二人周围萦绕。
慕瑶睁开眼侧了他一眼,然后在热气腾腾的水中用细长的指甲轻轻一刮,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胤誐:“……”
细微的刺痛告诉他这觉得不是巧合,他悄摸摸地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被拒绝的胤誐脸色有些挎,贼心不死地说道:
“嘎尔迪,我来帮你搓背吧?”
他的手落在羊奶皂上面,眼含期待看向慕瑶。
慕瑶抬腿轻轻在他腰腹间踩了一脚,没有移开,淡淡地拒绝:“不要。”
胤誐再次被拒绝,冷哼一声,老实了。
慕瑶这才将自己的腿收回来。
沐浴之后,慕瑶侧躺在床上,阿依莲替她涂抹着润肤精油。
胤誐在一旁看的眼都直了。
可惜他说他来帮忙的时候被慕瑶严词拒绝了。
胤誐眼含失落,冷茶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
阿依莲都被他那灼热的视线弄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替慕瑶按摩腰腹的时候,怎么说呢,
像马上就要被人一把推开然后扇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去。
阿依莲暗自咂舌,有点想将纱帘放下,但是又感觉那样半露微露的估计更让人血脉喷张。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维持原样,谁让福晋没有赶人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