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清风徐和,地处临海的公寓更是凉风习习,久眷不归,比起室内空调的噪音来说,爽冽的轻风也更为柔和。
早早归宅的雪之下雪乃,趴在阳台享受着脸颊被风吹拂的感觉,那种没有温度却轻柔的呵护感让她很是受用。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比起和人相处,她更喜欢不会言语也不会行动的景致,花瓣尽显其美,凉风随心所欲,天空无限悠远,夜空何其浩瀚。
这一切都在秉持着风骨,无论四时,无论男女,不为外物所扰,不受芳华所袭,始终如一,亘古不变。
没有什么比这些更为让人感觉亲切。
她的青春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些精彩,让她辗转反侧的思绪,都无法像这夜空一样永远笼罩在她的世界之中。
一切归于平静没有什么不好,她并不觉得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相反,没有了那些让她无所适从的事情之后,她反而觉得内心安宁了许多。
迪士尼的动画永远只能在荧屏中璀璨,现实中是不会这般梦幻的美好的。
最近很久没有看熊猫潘先生了,比起某个人来说,潘先生更让她感动呢,海豚什么的才无所谓呢,还是熊猫第一可爱的说。
就在她抬步走向室内时,听到了来自于隔壁的声音,自从绘画比赛以来,天才少女阿莉娜就成为了这里的常客,但是,她知道,今晚将会有阿莉娜以外的人入住进来。
本能的,她悄悄蹲在了阳台的墙角,为什么这么做,她不明白。
她的房屋所有灯光都是关闭的状态,这是为了让母亲大人安心,她会早早的去休息。
如今隔壁的阳台出现了人,她不想发出任何声响,那也太尴尬了。
她只能期待隔壁的二人能够早早离开阳台,但是,他们在离开阳台后会做什么呢?她又觉得他们永远在阳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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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今晚的星星真是太闪耀了,小雪乃的屋子没有光亮呢,你说,她真的睡觉了吗?”
雪之下阳乃扒着阳台的边缘朝着隔壁望去。
“别闹了,小心掉下去,咖啡泡好了,可以听一下我的真相吗?”
黛冬寒端着两杯咖啡来到了阳台。
阿莉娜今天并没有在1508,这位天才少女随心所欲到像风一样不可捉摸。
他觉得阿莉娜一定看了音乐会,所以才没有出现吧?
“长夜漫漫,你还是第一次吧,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好吗?还是说达令尴尬到无法行动呢,嘛,即便全程由我来主动也可以的哦。”
雪之下阳乃虽然说着轻佻的话语,却是坐在了黛冬寒的对面。
“你不会给我的,就像处理河豚一样,你在没有挤出所有毒素时是不会吃掉的,因为你明白我不会主动的,所以什么时候迎来那一刻是看你的心情的。
好了,调侃我到此为止吧,你会倾听吧,即便拒绝我也会强行让你得知一切,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你没有资格拒绝。”
黛冬寒轻抿了一口咖啡,呼出了大量的鼻息。
“好吧,我会倾听的,毕竟我作弊了,这是应得的惩罚。”
雪之下阳乃指尖略微有些颤抖的摸上了精美茶杯的耳朵。
“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也不知道到底哪一边才是现实。
我身上所拥有的诸多异常,并非空穴来风,我能够在悲惨的际遇下存活下来,是因为我的心理提前成长了。
当我从这个世界诞生时,我就已经是一名被养父母遗弃的十五岁少年了。”
黛冬寒开始揭开了沉甸甸的封印,就像打开一坛陈年老酿般慎重无比。
“不要跟我说,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般的故事开头。”
雪之下阳乃严肃地看着黛冬寒,她的身体逐渐僵硬,无论她设想过多少可能,都未曾设想过会有这种事情。
“比爱丽丝梦游仙境还要梦幻和荒诞。
没有错,这个世界的黛冬寒在降生之时,就已经拥有了一个十五岁少年的灵魂。
或许这是一件奇迹,但对于我来说,只是将同样残酷的经历再一次的体验了。
在另一个世界,我认为那才是所谓的现实,我是一个孤儿,被养父母所领养,但是,他们曾经屡次三番的想要制造意外事件,将我扼杀,因为我的异质,就像《哈利波特》一样,我从小便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
就从最显而易见的外表上来说,虽然说男孩子基本不会化妆的,但是,你应该能够看得到我的肌肤有多么美丽,比你还要美丽,而且没有一点妆饰。
我的身体很少得病,身上几乎看不到一个排毒的红点,哪怕流出的汗水也没有浓厚的汗腺味道。
你也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受到了一次重伤吧,但是,如果你再看我的身体,会发现没有一丝痕迹留下,这已经不是医学奇迹的地步了。
甚至,那场事件换成施瓦辛格也不可能活下来,而我却能够在心脏停跳几秒后自主复苏。
现在,你明白我是个怪物了吧?”
黛冬寒话锋一转,言语如泄洪之水一般倾泄而出,而这一切皆为自嘲。
“看来,我是彻底掉进深渊了,说实话,我很想从这里逃走,这件事情并不能够让我觉得有趣,只会毛骨悚然,但是,我没有资格,我强迫你直面残酷的现实,我必须成为你的枷锁。”
雪之下阳乃苦笑不已,她摊上大事了!
“更多的异质我就不提了,因为有着比这个话题更加沉重的残酷真相,请听我说。
这个世界,是被某个好事者构筑起来的真实幻境。
而我来到这个世界是有着使命的。”
黛冬寒渐渐开始直面他的真相。
“造物主还真是恶趣味,听起来太过科幻,或者说梦幻。
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却为虚构的世界吧?”
雪之下阳乃开始品尝咖啡,既然已然无法逃避,那就只能直面了。
“是的,我带着十五年的记忆转生到这个世界,但是,在这个世界的十五年光阴却在一瞬间过隙,直至升入总武高的第十六个年份,我才开始觉醒自我,获得启示。
不知道那位好事的神明出于什么目的,像是为我量身打造了这场游戏。
而我从这场游戏中通关的条件,是从蝴蝶忍、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结城明日奈、远坂凛、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崇宰恭子、、阿莉娜*格雷、右近卫大门几人那里获得【真物】。
他们原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是在其它世界与我结缘之人,被强行塞进了这个世界。”
黛冬寒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他已经不打算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而你之前却一直在回避吧,我在今晚和你吻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你虽然看起来是个雏鸟,却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你的身体会不受你的意志行动起来,这不是生物的本能,而是经验,你的身体有着让女孩子娇羞的丰富经验。
啊……真是失望,我还以为最起码自己会是你的初恋呢,看来,你早就是后宫王了。”
雪之下阳乃之所以没有立即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不是因为她足够矜持,而是存在着诧异,她不想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将自己全部交给他。
“嘛,这部分的记忆被封印了,来到这个世界时,我只记得十五年的记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话归正题。
在今晚之前,我是打算一叶障目过下去的,这个世界的经历虽然一样残酷,但是,我不想再重复同样的痛苦了。
所以我的打算是被某个女孩告白,在这个世界永远的生存下去,遗忘掉所有的责任。
啊,没有错,我是哈利波特般的命运之子,一定有着更加残酷的命运在等待着我。
因为在游戏规则的说明书上,明确的写着,这个世界的旅程是一场慰问之旅。
慰问懂得的吧。
可是即便是慰问都有着如此残酷的人生经历,可想而知,真实的命运,会有多么令人绝望了。”
黛冬寒道出了自己的软弱,而寻回坚强的他,也按下了与这个世界道别的计时器。
“我能够知道你打算和谁过一辈子吗,仅以今晚以前的你来说?”
雪之下阳乃希冀着这份答案。
“并没有决定是谁,但如果仅以今晚为界限,会是雪之下同学,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她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但却比你温柔许多了。
其实真正改变我内心软弱的是她,没有她,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残酷镇压的。
所以,在她的侍奉下,我已经开始去获得凛的真实之物,之后大概会慢慢收集一个个真物。
就像cLANNAd的主角收集光玉一样,在最后时,必然能够得见真相。”
黛冬寒也不再掩饰心迹。
“所以是我输掉了吗?即便没有我的介入,小雪乃也会一步步的侍奉你到最终。”
雪之下阳乃惨笑着猛喝咖啡,她太苦了啊!
“所以我才没有回避你的摧残剥离,因为按照雪之下同学的办法,最后一定会非常的绝望,当我们一步步触及彼此的内心之时,回首过来却发现,我们真正爱上彼此的那一刻,其实也是彻底离别之时。
这样的恋爱喜剧其实是悲剧吧,我无法想象那一刻,雪之下同学会如何绝望。”
黛冬寒不想伤害雪之下雪乃,与其给她留下难以想象的绝望,不如快刀斩乱麻,将长痛化为短痛。
“你这样做,已经是珍爱她的举动了,结果,我成全了你的牺牲,你为了保护她,而远离她,哪怕变成我的俘虏,也想要让她收获真正的幸福。”
雪之下阳乃更加难受了。
“你呢?你也是个笨蛋,你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得到我的爱慕,因为你知道我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或许你有着钦慕我的成分在其中,但你真正想要做的却是代替雪之下同学受苦。
你很宠爱她,不想让她承受深渊的绝望冲击。
你知道的,我的终焉一定会给某个人带来绝望,所以你坚决不肯让她涉足过深。
就如当初,你夺走她伪恋的权利一样,你是在保护她。
人都有多面,人的很多行动是由诸多方面促成的结果。
为了保护雪之下同学,为了满足魔女的欲望,为了反抗雪之下继承人的命运,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你拥抱了我。
这不能够算是爱,因为你的拥抱既残忍又无情,现在,圣子背上了十字架,开始受苦之旅,你满意了吗?”
黛冬寒毫不留情的斥责着。
雪之下阳乃的行为不异于玩火自焚,她这样做,真的能够得到救赎吗?
“我成为了朗基努斯啊,所以,从现在起要开始赎罪了,帮你取得他们的真物,然后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到了这份地步,我也洗心革面了。
你的泪水,你此刻的泪水,是为我而流的吧,这个世界注定需要一位朗基努斯来拿起长枪,这样的使命被朗基努斯接受,然而圣子却对其怜悯,渴望拯救。
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就不后悔目视深渊,我在音乐厅时就表达过这份心情。”
雪之下阳乃来到了黛冬寒的身边,伸手擦拭他的眼泪,她确实做了很多残酷的事情,对于他,对于她,都是一样的残酷,
“明明我应该憎恨你的,但是,我却流露着感激之情,我在音乐会上和你合奏之时,灵魂达到了愉悦。
果然我是坏掉了,明明被你刺穿了心脏却对你心动,啊,今夜以前,或许是雪之下同学。
但是,我已经直面现实,所以不会否定真实。
我啊,我啊,可恶——!
这句话我不能够说!
我明明不想要伤害雪之下同学,现在却要为了伤害另一位雪之下而流下真实之泪,这场慰问之旅太残酷了!”
黛冬寒的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真是个笨蛋,为了故意讨厌我,不停地挖掘着心中的愤怒,结果,却被自己的泪水出卖,你越是憎恨我,泪水便汹涌,因为这是违心之语。
其实你明白的,所谓的长痛与短痛,并不在于你,而在于我们。
对于她是漫长体验之后的绝望,对于我来说从现在就开始了绝望。
你或许是怪物,但你只是一个无辜的怪物,在我看来,你真可爱呢。”
雪之下阳乃伸手抱住了黛冬寒,同样流出了真实的泪水。
“我要睡了……”
黛冬寒不想感受她的泪水,这只会让他更加犹豫。
“人生短暂,及时行乐,正因为是短痛,所以要痛中取乐。
跟你说,我跟你扯上关系之后,就打算从雪之下家独立了,我会继承你的一切活下去。
雪之下家的所有一切就交给小雪乃吧,我打算净身出户,跟你死磕到底!
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雪之下阳乃也不再掩饰一切,她打算首先将她的所有真物全部献给他,至少要在这方面,她要成为第一次。
“你这样做,我真得会爱上你的……”
黛冬寒哭着笑着,这个家伙果然是魔女!
“不用担忧,因为我早就爱上你了。冬寒,即便这是虚幻的世界,即便在这场游戏结束之后所有人都会遗忘你的存在,我也会永远记得你。”
雪之下阳乃不会后悔这份选择,这才是魔女应有的命运!
她有件事情并没有告诉他,她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他,无法自拔,所以抢夺伪恋的权利,也有着一分真爱之举。
“不……不行……你们这样太狡猾了!我不会接受……我绝对不会接受!
姐姐是在怜悯我吗?这样得来的雪之下家继承人身份我根本不需要,既然你可以净身出户,为什么我不行,离开雪之下家,我也有信心做出超越你的实绩!
还有你,你这个芳心纵火犯,不能够让你这么轻松爽快,这根本不是真物,你只是在宽纵自己,真正的黛孔雀在我的眼中,不会如此软弱。
你们给我分开,不然我会从这边跳过去的!”
就在这一刻,一个令黛冬寒与雪之下阳乃意想不到的人站了起来,赫然是雪之下雪乃。
他们没有想到,她一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