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搬到慕琰那里住后,小林眼见劝不住,只好每天在后者院子里日夜守着。
前者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学习,慕琰感觉到她不对劲,问她,她又不说。
她也不好多做打扰,给了她,绝对的自由跟空间。
她单独住了一层,每天有佣人给她送饭,她连着三四天都没出过房门一步。
直到五天后小林病倒了,沈文的电话打到了慕琰这里。
“喂,你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她一接电话,语气就很不好。
“如玉,你搬回去吧!” 电话那边的人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同她商量。
“你都要娶太太了,我还住在你的宅子里算怎么回事。”
……
电话那头是久久地沉默。
“你若是没话说,我就挂了,再见。”
“别挂,如玉!我还有话同你说。”
“什么?”
“你搬回去吧,那宅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不存在是你住在我这里。
还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你,你安心念书。”
这次换她沉默了,她觉得鼻子一酸。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跟她划清界限了。
哪怕,从那天撞见他同承锦瑟,一起在沈公馆跳舞开始,她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结局。
但是,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依然让她难受。
她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如玉,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自私了。
我以为我能给你幸福,但我没想到,我的纠缠最后再次伤害了你。”
“我知道无论怎样,都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
所以我想通了,我以后不再去纠缠你,我只要看到你过得好,就好。”
听了她的话,柳如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她想挽留,想告诉他,如果没有他,她就好不了。
可是,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
他铁了心要娶别人,还能因为她的挽留而改变吗?
她早就发过誓,不会再向任何人祈求爱情跟陪伴。
即便是她的心已经疼得扭曲,但她也说不出半个挽留的字。
他听到了她压抑地哭声,心里也是一痛。
“如玉,你先搬回去,先好好念书。我们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得。”
“什么交代?” 她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等我找时间,过来当面同你聊好吗?你先回去,小林都病了,你别让我担心你。”
她听到了划火柴的声音,他在抽烟。
她都能想到;他在电话那边,对自己是有多么无奈,亦或是,他会皱着眉头不耐烦。
“好,我等你当面聊,我回去,我好好念书。” 她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她如被抽空了灵魂的布偶人,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呆滞地望着窗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同她分开。
而他,依然拿她当责任。
她或许是不想为难他,也或许是想,等他当面给她判个死刑。
也可能是,她说了一万次已经放下了他,却明知道自己肯定就没放下过他。
因为舍不得他,所以她选择了回去。
回去等他最后的交代,回去结束自己的执念。
她抹了抹眼泪,当天就搬回去了。
回去她,她花更多时间跟精力学习跟练功。
还经常让凌雪带着她去骑马,练枪。
偶尔也跟周雨沁一起,找高暮寒练习外语口语。
时不时,还会跟着凌云志去参加,字画协会的活动。
她开始写诗,写散文,然后给报社投稿。
生活忙碌且充实,她把自己尽可能塞满,一点缝隙都不敢留。
她不敢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就会想起他。
只要一想起他,她心悸的老毛病就又会犯。
很多个夜里,她都难以入眠。
但那个说要会找她当面聊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甚至,他再也没有打来过电话。
午夜梦回的时候,柳如玉经常精神恍惚。
觉得沈文之前,来找她求她回到他身边,只是一场梦。
抑或是她的幻想。
她躺着这张,他们曾很多个夜里极尽缠绵的床上,回忆起曾经的激情跟点点滴滴。
都会觉得不真实。
她知道她病了,可她也知道,她无药可治了。
今年生辰,她在家里等了一整天,以为他会来,但他没有。
不仅人没来,连个信都没有。
慕琰跟周雨沁来陪得她,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很多酒。
夜里,她起来吐了几次,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望着镜子里披头散发,日渐消瘦的自己,心里有些苦涩。
这双曾经发亮又神采奕奕的秋眸,此时也变得暗淡无光。
她洗了把脸,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一点半。
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人太委屈了。
她去书房,拨通了那个平时没有勇气打通的电话。
无数次,她拿起电话又放下,但最终却没有勇气拨通那个号码。
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
“昨天是我生日,知文,你是忘了吗?你以前不会忘记我的生日的。”
“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对我这么冷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演流产的事情,觉得我利用你算计承锦瑟。
你觉得委屈她了,所以又跟她和好了是吗?”
“你能不能说句话,你说句话啊!”
“是你让我回家,让我等你来探我,可是都过去好久了,你为什么不来。”
“你把我忘了吗?
知文,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她一边哭一边给自己擦眼泪,可是这眼泪为何,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呢?
电话那头的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抱着电话继续说:“知文,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你告诉我,你是被逼的好吗?”
“我不相信你不再爱我,我不相信,我永远都不相信。”
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电话那头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最后她苦涩地笑了笑,她早就料到了,她得不到他的回应的。
因为她还没有拨通的时候,就挂断了电话。
再一次拿起电话的时候,就没有勇气再打过去了。
她这些日子,时常这样拿着电话,假装他在电话的另外一头听她讲话。
假装他能听见,自己的委屈跟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