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盲班老师考试,赵红果的成绩最好,秦远白又开始阴阳怪气,赵红果听了,立马反唇相讥:
“别管补贴多少,那也是补贴,那就是光荣。不像有的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想要,当初参加考试干嘛?”
赵红果这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大家虽然不太在意那几个补贴,但是有补贴总比没有强。
而且,如果知青点有点福利,还可以被优先考虑。
刘艳美听赵红果说到“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又想起陆春妮也说过这句话,心里发堵,但也不愿让人看了笑话,便强装出笑脸道:
“都少说两句吧,都是知青,传出去让人笑话。”
秦远白说那几句酸话,一是本性使然,一是正在追求刘艳美,想打抱不平,现在刘艳美发话了,他便不再争辩,“啍”了一声走了。
赵红果本来就很感激刘艳美的借书之恩,听了刘艳美的劝说,也是“哼”了一声说:
“我听艳美姐的。”
陆家湾夜校设在大队部稍远一些一所院子里,那所院子是陆老爷子为四儿子建的婚房,可是四儿子在镇上上班,连个对象都没有,一时半会用不上,便把它贡献了出来。
陆春妮当然不用上夜校,她的学历不低于那些知青,而且知青们的任务只是教大家认认字,读读报纸,教一些领导语录等。
但陆春妮做为大队长闺女,要以身作则, 因为村委会有规定,每家必须出一个人到夜校学习,不然就会扣罚工分。所以,当娘和嫂子事情忙,不能到夜校来,她也会代替他们到学校里点个卯。
当然扣罚工分什么的,陆家不在意。毕竟家里都是大人,都挣着工分呢。但是作为干部家属,如果不带头遵守规定,那不是打自家老爹(男人)的脸吗?
夜校办起来了,学生,在村委会的强制下也有了。但是教学秩序却出现了问题。
老师们倒是很尽力,教给大家读认写,一遍一遍的,很是认真。念文章也很仔细。
但那些学生们很多都是别有用心。他们到夜校学习,有的真的是为了学几个字,但更多的却是年轻的男女。男社员当然是为了看那些能够侃侃而谈,身材婀娜的女知青。女村民则大部分是为了文质彬彬,谈吐儒雅的男知青,还有一些小媳妇小婶子,她们到夜校则是为了聚到一起聊聊八卦。
这不,羊羔媳妇一帮人吃过饭就到了夜校来了,她们有的带着孩子,有的端着线筐子,有的纳着鞋底子,做着鞋帮子,一见面就是东家长西家短:
“狗蛋嫂子,听说你家大妮定亲了,给了多少彩礼?”
“羊羔媳妇,你又和你男人打架了?我说你也真是,你男人玩个小牌你也管着。”
“老张家娶媳妇,我给他家送了两个鸡蛋,唉,就这都多给他。上一次,我儿娶媳妇他家只给一个,全家都坐了席。唉,你给他家随了啥?”
也有与夜校老师打趣的:
“刘知青,你也快十九了吧?有对象没?婶子我给你介绍个咋样?”
“知青点里那几个男知青都是俊小伙,你可有相中的?没有的话看看我们村里的,我们村的大小伙子可能干了。”
“我们村大队长家儿子可不错,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有大呼小叫的,也有窃窃私语的,乱哄哄的,说啥的都有,不时还会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有时说着说着,看到陆春妮来了,大家也会有致一同地看向了陆春妮:
“妮妮,你可真有眼光,楚知青可是能干的很,你看那身体壮得像头牛。”
“妮妮,啥时候办喜酒啊?到时候别忘了给婶说一声。”
“妮妮,到时候楚知青家来人不?”
每当这时,陆春妮都会红着脸一言不发,表面上看是害羞,实际上是无奈:这怎么也比不上进空间修练吧,就是上山打猎,下地干活,好像都比这有趣吧。
不过,去扫盲班也不是纯粹无趣,其中还是八卦还挺有意思的,这不,又有几句八卦传了过来,还是有关楚长青的,只是,她把五感异能用到听八卦上面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二婶,那个是刘知青吧?”
“是刘知青,你说她干啥,嫂子?”
“听说她追那个楚知青两三年了,却被陆家丫头截了胡,也不知道现在心里啥味呢。”
“嫂子,知青点有两个刘知青呢,追楚知青的可不是这一个。这个叫刘秀英,那个叫刘艳美。”
“这样啊,我说呢,这一个知青长得也就一般化,咋能追楚知青呢。她二婶,那一个刘知青咋样?”
“咋样,长得俊着哩,甩陆家那丫头几条街。”
“那又怎样?不还是被截胡。也不知那楚知青咋想的。”
“咋想的?还不是因为妮妮是大队长闺女呗!”
“听说这楚知青成分不好,平时都是领那些工分低劳动量大的任务,也不知道这刘知青看上了他哪一点。还有这陆家丫头,再怎么说也是大队长家闺女,咋就看上了楚知青呢?”
陆春妮听着听着,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刚想转移目标,听听有没有其他八卦,忽然听那两个女人又开始说别的八卦了:
“嫂子,那刘知青也有人追求呢。别说咱村里的小年青,单知青点里,也有一两个呢。”
“咋就那么吸引人呢?”
“啧啧啧,你都不知道,嫂子,那个刘知青叫刘艳美,你没注意看过,那小脸,那小腰,那大胸脯,啧啧啧,那真是又艳又美,我看着都动心呢。”
“他二婶,你说说,那么好看,楚知青咋就不动心呢?”
“那谁知道。可能就是人家说的那什么什么眼里出那个什么情人吧。”
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陆春妮边听八卦边暗暗的想。
而那两个被他听了八卦的妇人,仍在小声的说着八卦,完全不知道自家以为很小声的八卦已被当事人之一听了个清楚。
这时,站在讲台上的赵红果看到了她,知道她是高中毕业生,就向她发出邀请:
“陆同志是咱们村里唯一的高中生,下面请陆同志带领村民们读一下主席语录怎么样?”
陆春妮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从下面走到讲台上,从赵红果手里拿过书,找到然后抑扬顿挫地读起来:
“我们无产阶级革命家抛头颅、洒热血……”
陆春妮在下面正认真地领读,忽听下面有隐隐的议论仍传入耳中:
“什么玩意儿,就那奸懒馋滑,又蠢又笨样,也敢猪鼻子插大葱,在上面装大象,都被退亲了,还出头露面的,也不怕丢人。”
她往发声的地方瞧了瞧,认出是渣男的渣妹关金凤。
但她就像听不见似的并不理会,仍继续往下念:
“我们生长在红旗下,生活在蜜罐中,我们应该……”
内心却在mmp:关金凤,你给我记着,我不惹你,你倒是想羊屎蛋子粘鸡毛,能豆上天。你看老娘是不是放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