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的陈慎在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之后,终于确认下次行动要在几个月之后。
姜婉云要把自己困在身边,自然而然的不能去捡灵石法宝了,也不用去捉难民了,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度过这无聊的几个月。
思来想去,觉得老靠这个半残的妖纹来提升实力不太靠谱,再说,总要独吉他们给自己从乾坤袋里面拿东西,多少有些麻烦。
于是拿着从罗长山那里捡到的修仙入门拿给姜婉云看看,让她给自己解读一下,在被她拒绝好几次之后,姜婉云围着陈慎打量了好几圈,确认这个练气一层的小家伙没有拿自己的开玩笑,才勉为其难的为他讲解了几句。
感觉脑子听懂了的陈慎兴冲冲的盘起双腿,人模狗样的开始修炼起来。
在陈慎兴冲冲的修炼期间。
一个月之后。
另一边的武定城,也短暂的稳定了下来。
鬼偶重新潜入水下,不再浮头搞事,城中也就能有条不絮的运行起来。城墙上的城卫兵在修士的协助下顶住第一个月的冲击之后,替换成民兵与城防兵混合的力量来守卫。
虽然修士们都在全身心的抵抗兽潮,但是心中总感觉有一块石头压着,手脚放不开,什么时候都要留神提防偷袭。
也是,被一个隐藏在身边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的毒蛇盯着,谁也无法做到安下心来做事。
“子诚,情况如何?”
邹子诚抬了抬疲惫的脑袋,看到了满身血污的南仁礼走了进来。
“仁礼,你怎么搞得满身是血?不和雨桐她一起去修炼吗?”
“没什么,被那个躲起来的邪修扰乱了心神,无法静心修炼,跑出去杀杀那些妖兽放松一下,也算减少一下城防兵的压力。”南仁礼摆了摆手,表示不是自己的血。
“邪修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自从那次袭击前任城主之后就沉寂下来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他让这么多的难民进来武定城到底是为什么?又为什么不惜暴露那些辛苦隐藏下来的鬼偶也要袭击前任城主?城主亲卫封锁门口不再接受难民的那一刻,那怕杀死城主也无法阻止封城。再加上左士吉本身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城主这个位置,无数的人期盼他下去自己顶替上去。杀城主这一步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邹子诚不明白那个邪修最后的一步到底有什么目的,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确实,现在想想那个邪修确实有很多不明意义的行动,如果他们没有提前暴露那些,让其现在发难,这武定城就危险了。”南仁礼低声的回答道。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如果他们没有那么着急,等待兽潮围城再发难,这武定城怕是凶多吉少了!之前还是一副要毁灭武定城的势头,现在却沉寂了一月有余,很是怪异。”邹子诚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南仁礼本就不喜欢动脑子,现在那个邪修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能分担邹子诚担子的就只能每日出去巡逻和杀妖兽了。
突然想到什么,南仁礼兴奋的小跑过来,揽住邹子诚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道。
“听说,宗门里准备增派人手过来调查活鬼符,听说公孙长老带队,来了好几十个筑基期的。”
邹子诚望着贴在自己身上一脸贱笑的南仁礼,没好气的把他的脸推开,鄙夷的望了他一眼。
“笑得这么贱,你的哪个好相好来了?东方师姐来了还是虹师姐来了?亦或者刘师兄来了?”
“什么相好!?你可不能坏别人女孩子清白,还有最后一个刘师兄是什么鬼?”南仁礼急了,眼看就要动手了。
“不是吗?我看他经常三更半夜拉你进去他屋里,你都是隔天才出来。有次找不到你,一问别人,好家伙!你在刘师兄屋子里待了三天三夜都没出来。”南仁礼赶紧后退了一步,伸手挡住想要靠过来的南仁礼。
“那是刘师兄为人友善,对于师弟们是有问必答,无私分享知识,不知乎浪费自己的修炼时间。再说了那次是师兄难得单独为我抽出三天的时间来解答我修行中的问题,肯定是那些个师弟心生嫉妒,才到处作谣,败坏刘师兄的人品,好独自霸占刘师兄。”
“对对对,对方很明显已经成功了,刘师兄他啊,现在可是女性公敌了。东方师姐与虹师姐为了你想掐死他的念头都有了。”邹子诚一脸戏谑的表情。
“停停停,你别扯我了,说说你自己吧!对严师姐什么想法?徐虎那个牛皮糖整天粘着她,严师姐没一次对他好脸色,就算如此他都不知道收敛,脸皮真的够厚。”南仁礼直接扑了上来,搂住了邹子诚。
邹子诚顿时感到一阵不自在,嫌弃的把南仁礼推开。
“臭死了,滚去洗澡去。”
南仁礼顿时就不乐意了,觉得对面不讲武德,偷袭完自己就想跑,自己决定不把严师姐来的消息告诉他。
“好好好,自己这就洗澡去。”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邹子诚望着跑路的南仁礼脸上那一脸预备看好戏的表情,再加上他之前提起宗门支援时候那神秘兮兮的贱笑,怕是严丹君她要来这武定城了吧!
仁礼他比较直率,一直都藏不住事,旁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也许真是这份坦荡才会有如此多的人对他有好感吧!
从口袋中拿出东方妃送给自己的半块玉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去想这些对局面毫无帮助的事情了。
四天后,十月初三。
三艘风神船从兽潮中一路杀过来,突破了空中妖兽的封锁,成功进入武定城中。
经过前段时间的抵抗,兽潮的第一波冲击已经过去,兽潮的压力现在集中在子良城那边,徘徊在周围城市周围或者途径武定城往子良城那边过去的妖兽,虽然已经无法形成冲击城墙的力量,但也把近50万的密集人口围困在城里。
村落、田地、乡道、河流全都被妖兽占据着,在兽潮回流之后,展开清扫之后才能重新回迁难民。
武定城的鬣狗队那怕换了一茬又一茬,抢回来的妖兽尸体,依旧一丝浪花都没有掀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数穿上半件护甲的民兵跪拜在臭烘烘的城墙上,一脸畏惧的注视着纹玉宗的支援部队的到来,他们知道这是哪些传说中的仙人,看不得自己受苦,来帮忙击杀妖兽了。
城中难民也在兴奋的窃窃细语。
靠在船舷上的严丹君,闻着夹带着肉香的焦烟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远远望去,城里的一角还有一大堆尸体等待处理。
繁忙的工作让工人没有闲情逸致去一个个区分谁是谁,柴火架好就往里面一次堆上近百具尸体,淋上火油点火就不管了。
旁边的一个堆满火灰的坑,数十名工人用破布蒙着口鼻就跳入还有余温的坑中,挥舞木铲,一铲铲的往坑边的箩筐抛去,风一卷,白灰便被卷上了天。
第三个坑刚把火灰全部拉到城外的河流倒清,就又重新紧锣密鼓的开始堆砌木柴。
一个肚子上破了个大洞的运送队成员,躺在板车回来,一旁的医者摇了摇头,他们直接就把这个还在哀嚎的受伤妇女往坑里面倒,没有一个人提出意见。
烧尸队很忙碌,全天轮轴转也处理不过来这么多尸体,臭味已经开始蔓延,再贱的难民也受不了这个臭味,这个坊市也顺理成章的成为最少人居住,同时也是最多难民奢望能住进去的好地方。
“武定城城主,恭迎仙人降临。”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想要弯腰行礼,却怎么也弯不下去,只能弯腿把屁股翘起来,才总算行了个礼。
“庞城主客气了,你可是为人族搏条出路的义士,本座很欣赏你,要多多努力。”
公孙金录的一句话,让庞渊博兴奋得满身的肥油乱颤,脸色一整潮红。
“上仙快快请进,在下已叫仆人备好宴席,虽然是一些粗茶淡饭,但也勉强能填饱肚子。上仙舟车劳顿来到武定城也是辛苦,先行进去歇脚休息如何?”
“嗯,也好!正好需要询问一下武定城的情况,可以在饭宴中详谈。”
“上仙,请。”
说罢公孙金录便往城主府走了进去,只有几名随行的修士一同进去。
而剩下的绝大部分修士,开始按照事先规定好的区域飞去,接收散修们的城防位置,并让其中的活鬼符搜寻队开始全面追踪那个邪修的动向。
这次的支援由符箓阁的金丹修士公孙金录带队前来,除开三名筑基巅峰的助手,剩下的三十二名筑基十层以上的修士分出八组,追查活鬼符。
剩下的两百名练气期巅峰的修士协防武定城,宗门里也趁机把这次危机当作考核,争取五十之数的筑基丹。
严丹君与一同组队的三人,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一人往看守八方五岭阵的阵眼走了过去。
她从弟子主事长老那里听说,陈慎那个小骗子顶着纹玉宗的名头在到处招摇撞骗,虽然他在子良城被揭穿赶跑了,但是他曾经在定边和武定两城停留过,想必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自己一顿哄骗之后,陈大狗还是把陈慎当时阻止她的话头说了下去。
敢情牛蛇守护的生灵果让他给吃了。
虽然生灵果只是固本培元的灵药,但是如果没有其他的灵药中和药性的话,就算是修士直接吃了也会被里面狂暴的灵气冲击经脉,最终爆体而亡。
陈慎一连吃了三个,怎么没有事?而且,据陈大狗交待,独吉那匹妖兽就是陈慎吃了生灵果之后,忽然冒出来的。
由此可见,陈慎满身都是秘密,值得自己深入调查。
自己与徐虎都没有把陈慎的身份汇报给宗门,一方面怕长老们利用陈慎掌控陈大狗这个未来的长老,另一方面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想要从陈慎身上挖掘机缘。
希望自己没有做错事,不管是对陈慎,还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