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薇想以挑拨离间之言试探试探赵弘殷对张文礼的态度,说道:“方才见你功夫不赖,看起来年岁又不甚大,只在此做个巡院,看来那张文礼着实不会用人。”
“哼,那张文礼会不会用人我不清楚,我只是不想为他所用而已。”赵弘殷说道。
独孤薇继续问道:“这又是为何?”
“这说来话长……”赵弘殷刚要继续说下去,似是反应过来,反问道,“怎么变成你来问我了?”
“你若不言,我便不语。”
“小丫头,还挺硬气。”
“你先说!”
“好好好……”赵弘殷有些无奈地继续说道,“我乃赵王王镕一手提拔,官至侍卫亲军步军指挥使,兼领这真定府罗城副使,张文礼任罗城使时,我便与他不睦……而后,我便向王上请示,带兵去助晋王攻打梁国,远离这是非之地,然而,几月前我接到赵王急令归来,却发现成德军竟已易主!我不愿再为将带兵,张文礼便对我一番羞辱,叫我来此无人之处做巡院。”
独孤薇点了点头说道:“那张文礼确实可恨!”
“那江峰不是他身边的亲信吗?你还能命他为你带来兵刃,你们究竟是何关系?”赵弘殷问道。
独孤薇回道:“依他之言,说是向我们报恩。”
“报恩?”赵弘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此事亦是说来话长了……”
接着独孤薇便将四人因何来到真定府城,入城后又是如何被假扮昭祚大王的张文礼欺骗简要的说了一遍。
“……那天杀的张文礼,用起计来,连亲近手下人的性命都不顾及!”独孤薇恨恨道。
赵弘殷越听越恨,说道:“当初我只知那张文礼不学无术,尽吹嘘自己,却不知他手段竟如此阴狠毒辣!那江峰还真是条汉子,只不过如此愚忠……唉……”
“你又是何时知我来此的?是那碎瓦之后么?怎的我竟从未察觉?”
“什么碎瓦……等等……你是说那夜碎瓦之时你便来此了?!”赵弘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独孤薇轻松说道:“嗯,那瓦便是我丢的。”
“那日我并未察觉,还以为是屋顶该修了……江峰来时,我假意回屋,实则暗中跟了去,才发现你二人会面。”赵弘殷娓娓道来。
独孤薇问道:“你既不想为张文礼所用,又为何不就此离去?”
“张文礼冒赵王令,急调在外的诸军归来,我最早归来,在家中等了月半,才知是张文礼下的令,而后多数军校服从了他,而我深知其为人,偏不服从,便被贬至此,待欲离去,却发现夫人刚有身孕,只得在此忍耐。如今听说城外晋军先锋军已然到此,我真恨不能出城投军,带兵杀回城内。”
独孤薇见赵弘殷言谈之中流露出了真情实感,便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赵弘殷问道:“你们既从这城中逃出,为何还要归来?”
“义兄之仇,尚未得报。”
赵弘殷说道:“执念如此之深……刀山火海尔等亦往吗?真是幼稚……”
独孤薇有些不悦的盯着赵弘殷。
“那张文礼如今稳坐一方节度使之位,你们可知那是何意?”赵弘殷越说越激动,“他身边是有着无数精兵强将护着,即便是晋军铁骑来此,即便是那勇猛无比的银枪效节都,也要大战个几天几夜,许是才能见上他一面而已!”
独孤薇冷静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如何?”赵弘殷打量了一番独孤薇,又说道,“即便你轻功高强,也难以接近,你可知张文礼身边还有个神秘的‘神羽营’?传说那五人不但善射,并且神出鬼没,毙敌于无形之中。”
“那张五郎已然被我杀了。”独孤薇说道。
赵弘殷纳闷地问道:“张五郎?又是何许人也?”
“说得如此热闹,你也没见过真人呐……那人自称在神羽营中排行第五,叫张五郎,确实善射,但已毙于我双刃之下。”独孤薇说道。
赵弘殷站起来后退了两步,惊诧道:“你便是近日城中搜捕的刺客!?”
“正是,呵呵,我有如此恐怖么?竟吓得你一个大男人都后退了?”独孤薇微笑着说道。
赵弘殷又坐回来关切地问道:“那……你杀了神羽营之人,见到那张文礼了?”
“并未见到,那张五郎临死前射了支响箭,引来了卫兵,我便立即逃走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张五郎所守之处,似是一间灵堂。”独孤薇回忆道。
赵弘殷问道:“灵堂?那间院子在何处?”
“大殿正后方,不甚远。”
赵弘殷摇了摇头,说道:“后方……这后宫我便不知了……”
“我听说一都约有百人,而五都为一营,一营之士,少则五百,多则上千,为何这神羽营却只有五人?”独孤薇不解地问道。
“我也只是听说……那神羽营五人,便是五个都头,一人领百人饷,自行招募善射之人组成军队,每月课考射术,由胜者取而代之,并改换各都排位,即使如此,那二三四五都的首领却从未换过,只是排名偶有先后,但那第一都的首领甚至连排名的都从未变换,且一直只有一人,从不招募,传闻派予他的一切任务,都是一人完成,然而,这都只是传闻而已,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独孤薇听完赵弘殷的介绍后,有些后怕,心想:那日遇见的第五都之人都如此厉害,若碰上这第一都,怕是已然……
想到这里,独孤薇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是冷吗?我去给你拿些食物和被褥来。”赵弘殷说罢,便起身去门口摘灯笼,出了房门又回头说道,“我去去便回,兵刃便交予你保管了。”
不多时,赵弘殷为独孤薇拿来了一切应用之物。
独孤薇便在此间住下,安心养伤。
城外,李兴垣、欧阳震山与萧恒,在营中见相州马军多日未攻城,便每日都找张平来问。
张平也是无可奈何地说道:“史匡翰仍在等晋王之令,要运其父尸体回相州,当下一切都要听从马军副指挥使行事。主帅战死,无人有心再战,只能再此合围,以待援军赶来。”
“援军?”李兴垣问道。
张平劝慰道:“我们只是先锋军,那天平节度使阎宝的天平军,还有晋王新封的成德留后符习,都在赶来的路上,再等等吧!”
三人回至营帐之中,李兴垣又陷入了焦急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