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乙微微冷笑,说道:“郎君既问了,我自会详细告知,只是,此处并非交流之所,咱们去那间茗铺,坐下详谈如何?”
信乙说着,向着宣宜坊东门以北的一间茗铺看了一眼,又转脸看向李兴垣。
李兴垣略带好奇的答应了信乙的请求。
二人来到茗铺找了张边缘的空桌,对面而坐。
“信乙?此姓氏倒是不多见……”李兴垣说道。
“非也非也,某并不姓信,代号而已。”那信乙说道。
“即是谈生意,又为何不以真名示人?谁能放心与你这不知名之人做生意?”李兴垣又说道。
那信乙笑了笑,说道:“我也不会询问郎君的姓名,那都不重要,因为我们信人帮做的生意,不过是收集一些‘商品’,而后发掘这‘商品’的价值,提供给需要这‘商品’的人们。今日我来找到郎君,就是来看看郎君身上是否带着我需要的这‘商品’。”
李兴垣听的是一头雾水,纳闷问道:“我身上带着,商品?没有啊……”
李兴垣思索着身上带了些什么,仍然不明白信乙所说的话。
“郎君不用找了,我说的那‘商品’,便是消息啊……”信乙说道。
李兴垣听他如此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这人是干什么的。
信乙见李兴垣未说话,便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连日来在下见郎君未穿官服,却又能多次出入那牙城,想必能有些与众不同的‘商品’。若郎君愿意,只需随意述说几句所见所闻,其他由在下来判断这其中有哪些‘商品’及其价值,郎君便能立即获得酬劳。”
“哼,能有多少酬劳?”李兴垣虽然问了,但依然有些不屑一顾。
其实,李兴垣对于能获得多少酬劳并不感兴趣,只是对于这虚无缥缈瞬息万变的消息能换成钱财一事颇为好奇。
“我们是分为特、上、中、下四个级别的消息,从军国大事到家长里短都有涉及,当然,‘商品’也有保期,即便是特级的消息,待到天下人尽皆知了,也便不值钱了。还在保期内的消息,特级为两贯,上级三百,中级五十,下级五文。”信乙耐心的讲着。
“那我要是买消息呢?”李兴垣又问道。
信乙似是看出李兴垣不是很在意钱财,似是更在意自己的这一摊生意,便提高了警惕,而后笑着说道:“郎君打听如此多作甚?”
“我自觉没什么可卖的消息,倒是想从你这买一些。”李兴垣自然的说道。
“这我就说了不算了,这你得找我们老大,信甲,不过……”
“不过什么?”
“由于尚不清楚郎君与官府到底是何关系,恕在下不能就此告知郎君我们老大所在何处。”信乙说道。
李兴垣平静的看着信乙,而那信乙则是悠然的看着李兴垣。
李兴垣心想:民间居然还有这么个神秘的组织,今天又长见识了,不知怎么才能从他这买点消息呢?或许能尽快给罗县令交了差……
“那我要如何做,才能买到消息呢?”李兴垣又问道。
“看来郎君真是诚意要买,那……在下还有一法,你要打听哪方面或者是谁的消息,什么级别,我记下,回去与老大说了,下次将消息带来,郎君再选择购买,如何?”信乙说道。
李兴垣刚想说“有关县丞敖昌与县尉顾庆的消息。”便立即想到了之前罗县令的话,便开始思索该打听哪方面的消息。
李兴垣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要……打听打听……这偃师县城百姓之中,有哪些与县衙、漕运衙门及巡防营相关且尚未解决的不平之事。”
“嚯,郎君这是要做什么?”信乙惊诧的问道。
李兴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不用你管,你只说卖不卖这消息吧。”
“卖,卖……是在下多嘴了,郎君莫要生气,待我回去问问。”
“那……到时还是在此间茗铺来找你吗?”李兴垣问道。
“正是,逢一四七日,我都会在此间饮茶。”信乙说道。
李兴垣说了句“好!”起身便要告辞离去。
“郎君稍待!”信乙见李兴垣被自己喊住,又说道,“郎君真没有什么可卖的吗?”
李兴垣思索一番,忽然想起:方才在县衙中罗县令念的那段公文,最后好像是说要公告全境之民吧?我便说与他试试,看能挣来多少。
“你不说我倒忘了,还真有一事,你来给评评……”李兴垣又回来坐下,将那公文大致内容说与那信乙听了,只是隐去了最后那句。
那信乙听了,兴奋地看向李兴垣,频繁的点着头。
待李兴垣说完,信乙思索一番,说道:“我果然没看错!郎君的‘商品’确是与众不同!这…这属于前方捷报,军国大事…嗯…起码也是个上级的消息……”
信乙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来,颠了颠递给了李兴垣,说道:“这是三百文,郎君收好。”
李兴垣接过竹筒,打开上边的盖子,一股铜臭味窜了出来,他看了一眼便迅速盖上,有些诧异的看向信乙,心想:真是如此简单?
信乙见李兴垣诧异的表情,便微笑着说道:“呵呵,郎君是否在想,既然我已听完了消息的具体内容,怎得还会付钱?郎君放心,我们做的是长期生意,要都是一锤子买卖,这生意,也便做不下去了。”
听了信乙如此说,李兴垣才想到这一层,而后,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筒,接着说道:“好!那就初一再见!”
李兴垣回到住所,晚间与几人闲聊时,将这信人帮一事,说与几人听了。
独孤微与萧恒都不是很在意,只有欧阳震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十月初一。
欧阳震山与李兴垣一同去找信乙。
李兴垣自然是买上次索要的消息,那欧阳震山去了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