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陆瑶光的心思,荣伯不知。经过岁月洗礼的他只知道,人心再热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泼冷水。
于是当天晚上一封加急信件再次被他送了出去,华嬷嬷的心思虽然有所不同。做法也殊途同归,只有陆瑶光钻到辈子里却琢磨上了。只要她存在一天,刘氏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还有一位祖母在后面出谋划策,充当镇山太岁?
一次两次的祖父和外公、舅舅们会觉得是她受了委屈,可次数多了。也难免有以势压人之嫌,不论他们会不会对自己有意见,但终归不是正途。
“看来无论到哪儿,自身的腰板都得足够硬实才行啊!”陆瑶光想着是不是将自己规划的侧重点往京城移一移?
老宅的人几乎同时有了动作,被好兄弟委以重任的于谦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再说杜氏夫妇闹得那么大,稍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原委。
瑶光妹子竟然因为自己被人欺负了,还是那样要人命的帽子,于谦登时整个人就不好了,一脑门的汗刷的就冒了出来。
不行,必须自救。于是陆刚夫妇再次糟了殃,刘氏在背后也瞒不过这位世家大户出来的公子。
好啊,她刘氏作为继续不慈暗害继女,却拿自己背锅。这事儿绝不能忍,“贵子,不管用什么方法将杜氏被人支使的消息传到陆连村。”
“是”贵子答应一声便要离开,于谦再次出声了。“等等,本公子好像记得刘扈那厮很不规矩呀!传出去。”
妥妥的往刘氏的肺管子上戳啊,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除了嫁入宣平侯府的两位刘家女,能撑起刘家的便只剩下刘扈这个刘家长子了。
当然于谦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告知自己的好哥们,怎么着也给争取个减刑不是!
与于谦想的几乎分毫不差,远在京城的文鸣已经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饶是自诩谦谦君子,得知刘氏又不安生再次欺负到小表妹头上,也有些火冒三丈。
如果不是上次已经了解过小表妹的性子,恐怕连夜就要往陆连村去了。
不过理智阻挡了他的脚步,可一腔怒火必须有个地方发泄吧。于是还在吹枕边风的刘氏第二天一早起来,便诸事不顺。
先是老靠山姑母,突然出了又红又痒的疹子。接着不到半刻中的时间,伺候二小姐的丫鬟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刘氏正担心姑母万一倒下,他们母女不好过呢。小丫鬟这么冒失,可不撞枪口上了么,刘氏一个眼神过去,身边的嬷嬷对着小丫鬟一巴掌便扇了过去。“还有没有规矩,到夫人面前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必须镇定。”
训完小丫鬟得到刘氏一个赞同的眼神,才退后一步回到了刘氏身后。这个时候刘氏扫视了四周的下人,才撞似大度的教训道:“虽然刘嬷嬷下手重了些,但也是为了你们好。好夫人生病,正是心情不爽之际,如有万一你们可考虑过后果?”
果然这话一出,之前许多变了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尤其是被教训的小丫鬟不仅没有心生怨恨,反而有一丝的感激。只是话里的急切并没有缓和下来,“是奴婢莽撞了,不过奴婢也是太过担心小姐……”
小姐,薇儿?事关女儿,刘氏立刻自打嘴巴。不待丫鬟把话说完,便急切的追问道:“快说,二小姐怎么了?”
“小姐早起便染了风寒,默默做主请了府医,可一个时辰过去小姐却已经迷糊过去了。”小丫鬟是个利落的虽然被刘氏的反应弄的一惊,可反应迅速,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迷糊过去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刘氏这下哪还顾得上老刘氏。抓过伺候在老太太身侧的嬷嬷交代了几句,就往闺女居住的薇韵趟走去。
这种反应实属正常,可谁让没事儿将手爪子伸到老宅去呢!刘氏刚一离开,酸言酸语就传到老刘氏的耳中了。
老刘氏虽然想借着刘氏的手保自己的娘家,可她同样多疑。暴躁的她想都没想,当天晚上便将身边的大丫鬟赐给了大儿子。让刘氏差点儿将牙咬碎,可这还没完,老侯爷的信件便道了。
借着假“瑶光”的事儿将陆瑶光的便宜父亲狠狠的一顿,公公训斥儿媳虽然没有先例。可刘氏对陆瑶光的种种哪能瞒得过人老成精的宣平侯,直接将证据附在其中。
得知自己的枕边人有两副面孔,自己还被耍的团团转,脸都丢尽了。陆威差点儿当场提笔把这毒妇给休了,还是老刘氏提前得了消息,拖着病体拦了下来。
陆威是孝子,自然舍不得母亲这般糟践自己。可对刘氏充满了怨愤,干脆与大丫鬟红杏儿打的火热,没几天便抬了妾。
可惜对于刘氏的打击才刚刚开始,没几天的功夫刘扈的事情败露。需要大笔的银子的赔偿,刘家就只剩一个空壳子了,自然只能向刘氏救。
可不论是已经做了老夫人的刘氏,还是世子夫人的刘氏都自身难保。可娘家不能扔啊,最后是老夫人只能拖着病体筹钱。
陆威得知后那个气啊,老夫人却干脆破罐破摔。直接以自身威胁要陆威帮侄子。鞭子打到自己身上还知道疼,何况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被威胁了两次。
即便再好性儿,陆威也是个男人。“可以,但从今往后不得到我的允许刘家人不允许踏入宣平侯府半步。”
“你,逆子……”老夫人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儿便是嫁给了宣平侯,又生了个孝顺的长子。从来没想到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儿子也有要挟自己的一天,哆哆嗦嗦举起刚骂出一声逆子便气昏了过去。
老夫人昏过去了,这还了得!侯府一时间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只是这样的消息,所有人默契的瞒了陆瑶光。
荣伯几人自以为保密情报做的一流,可惜碰到一个开了挂还腹黑的陆瑶光,几人贼兮兮的谈话早就一句不落的听到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