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玩弄她,对于他来说,这游戏很好玩吗?容嫣在赫连祁沉迷之际,把人推开的同时,抬起手“啪”一个耳光甩上去,“兄长,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吗?我一直当你是兄长,何时对你有过男女之情?”
这游戏,她陪赫连祁玩,玩死他。
容嫣下手是真的狠,加上内力的加持,赫连祁半边脸都被扇肿了,冒着血珠子。
赫连祁耳畔都在轰鸣,脑子里是懵的,嫣嫣不喜欢顾轻舟?
他误会了?
但她每晚明明情动了,喊出的的确是顾轻舟,此刻却这般,难道是口是心非?
对,女人是这样的,羞涩于表达情绪,便用恼怒的方式遮掩。
不过,这场面有些不好收拾,赫连祁定定地看着容嫣。
就在容嫣以为他不会再忍耐,要自曝讨回来时,他忽然倒了下去。
“兄长!”容嫣连忙接住人,被赫连祁的重量带得一起栽在地上。
赫连祁半躺在她的臂弯里,闭着眼。
容嫣叫了好几遍,他才幽幽转醒,意识到自己和容嫣的姿势后,他连忙起身,双膝跪下去对容嫣请罪,“太后娘娘,臣冒犯你了,臣怎么会晕了?还在你怀里?”
容嫣:“……”
她这心如止水的性子,都被赫连祁这一出搞得想说脏话,压了压情绪,面无表情道:“顾侍郎应该问你自己,你刚刚扮成副阁主,不仅抱住了哀家,还要强占了哀家!”
赫连祁脸色发白,“臣昨晚杀了副阁主,之后便一直扮成他的样子,利用这个身份之便为太后娘娘谋事,可能臣是在跟副阁主打斗中,中了副阁主的迷幻药。”
“那顾侍郎这迷幻药的后劲还挺大!”容嫣冷笑,赫连祁要跟她玩,那就玩好了。
他是摄政王时,她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他现在为了江箬瑄,冒充顾轻舟,她就借此折磨他!
赫连祁跪着没起来,一副认罪的态度,“臣有罪,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容嫣坐到椅子上,一张脸上没有半分宽恕之意,拿起医书继续翻看着,头也不抬地道:“那你便跪着吧,跪到哀家什么时候消了气,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好。”赫连祁倒不觉得屈辱,只当是情趣,看着容嫣的姿态,便想到他谋朝篡位后,她引诱他时,他坐在那里批阅奏折。
而她跪在地上,他的双腿间,取悦他。
那种感觉,赫连祁的脑子里是空白的,奏折上的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哪怕是此刻想起来,他的身体也发硬,疼得厉害。
他希望容嫣也允许他取悦她,就这样的姿势,她那么香,那么甜。
明明昨晚才借着迷香品尝过,她到了好几次,他都饱腹了,但在这一刻,他还是难以自控,还想钻过去。
容嫣没想到赫连祁能跪这么长时间,看起来心甘情愿没有一点怨言,所以为了江箬瑄,他竟然能忍辱负重到这种地步吗?
“兄长竟然杀了副阁主,那么你拿到了高等杀手们的档案了吗?”容嫣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要是真把人逼急,跟她撕破脸,不再装顾轻舟了,那她就没机会磋磨他了。
赫连祁站起来走了两步,单膝触地在容嫣腿边,借着递册子的机会靠近了容嫣,“嗯,副阁主的尸体已经被我销毁掉了,我只在他的密室里找到了这本册子,并没有找到解药。”
容嫣交给乌潮崖的任务很重,乌潮崖那个废物,赫连祁不觉得他能成功策反了地宫里的这些人,这件事还得他来做。
天星阁的所有人都被东方忱研制的毒药控制着,每个月按时给他们解药,要想策反这些人,得先给他们彻底解了毒,再用自己的毒药控制他们。
赫连祁想得是能从副阁主这里找到彻底解毒的解药,他就不用劳心费神去还原解药了,只可惜,他没找到。
那看来他还是要自己来还原解药了。
容嫣摇头,“这天星阁除了东方忱外,包括副阁主,所有人都被东方忱用毒药控制着,东方忱不可能把解药给任何人,只有他能制作出解药来。”
天星阁的副阁主武艺那么高强,可赫连祁把毁尸灭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容嫣觉得自己应该早就察觉到,顾轻舟被赫连祁顶替了。
只因他身上这种唯我独尊狂得上天的气场,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了的。
哪怕他此刻是单膝跪地,也让人消受不了,只会更敬畏臣服恐惧他。
容嫣忽然就觉得没意思,赫连祁顶着顾轻舟的身份,对她俯首称臣,不惜跪了一次又一次。
但她却无法让他真正的屈服,她的这些所谓的折磨、羞辱,根本驯服不了赫连祁。
高傲者,只会为爱臣服。
容嫣一时并没有翻那册子,而是转过来伸手抓着赫连祁的胳膊,把人拉起来,抬手小心翼翼地触碰赫连祁那冒着血珠子的脸,语气里全是心疼和自责,“兄长还疼不疼?”
“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兄长,明明兄长是为了我,你和副阁主打斗时,受伤没有?”
赫祁祁没有直起身,为了跟容嫣齐平,他躬身在容嫣面前,由着容嫣凑近自己,那柔软的手,身上的香味,一张脸贴近时呼出的气息,都让他身颤心麻。
她果然是喜欢顾轻舟的,赫连祁一面狂喜,一面嫉妒到胸腔起伏,喜得是容嫣喜欢的顾轻舟就是他,怒痛的是顾轻舟终究不是他。
他一面想让容嫣喜欢他冒充的顾轻舟,一面又不允许容嫣喜欢,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容嫣拿出手帕轻柔地擦拭着赫连祁脸上的血珠子,找了消肿的药膏来,一点点地抹开。
赫连祁受不住,容嫣对他好一点,靠近一点,他就欢喜又激动,贱的不行。
他对着容嫣真的是随时随地都会发情,恨不得一刻不离地跟容嫣融为一体,揉入他的骨血里。
他却不得不忍耐着,浑身肌肉紧绷,闭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着,心里在说:“嫣嫣,别引诱我,我会疯的,真的会不顾一切掠夺侵占你……”
容嫣收了药膏后,把赫连祁拉坐在了椅子上,自己站着。
她在赫连祁要起身时,按住赫连祁,翻起册子。
容嫣越看脸色越冷凝,只因这册子上不仅有每个高级杀手的生平,而且他们接过的每一单任务都在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当年都是哪些杀手,参与到了杀害赫连祁全家的刺杀行动中。
容嫣的手在抖,这份档案太细节了,当年赫连祁全家的每个人,哪怕只是最下等的奴仆,杀手们都拿到了画像,哪个杀手杀了哪个人,上面标注得清清楚楚。
而他们所杀的摄政王府的人的身份越高,后面标注的酬金就越高,比如白洛薇。
在这份册子上,白洛薇是被杀了,天星阁的左护法杀的,酬金是万两黄金,当年的赫连墨还真舍得下血本。
雇佣天星阁的杀手去杀赫连祁全家的雇主,也有详细的档案,其中一人是赫连墨,而另一人是外来者。
外来者在她那个时代的生平,也详细地记录在册子上,表明外来者是穿越来的,附身到了容嫣身上。
容嫣是震惊的,原来东方忱真的和外来者关系匪浅,不仅知道外来者是穿越来的,还曾附身到她身上。
容嫣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赫连祁,心绪翻涌,既有了证据,那她就能对赫连祁解释清楚当年自己被附身的事了。
她倒要看看赫连祁的反应。
“左护法目前不在地宫里,当年他既拿到了万两黄金,那么他在世间的身份非富即贵。”这份册子赫连祁已经看过了。
他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但从看到册子的那一刻到现在,他的心绪却还是没平复下来。
他痛、恨、怒,怨,几乎癫狂,有种想毁天灭地的情绪,昨晚杀副阁主时就走火入魔了。
副阁主死的很惨,他用黑刀先一点点解剖了副阁主,让副阁主在绝望清醒中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取走,然后剥皮拆骨,最后剁成了肉泥……手段可谓相当血腥残暴。
他满手满脸的血,在地宫摇曳的灯火里,氛围本就很渗人惊悚了,那一刻他像极了疯批变态的杀人狂魔,偏偏因为人长得俊美,便看起来他在完成艺术品,优雅游刃有余。
后来他把肉泥喂给了花豹。
他已经让风行云去查副阁主的九族了,副阁主杀他全家时就应该想到,自己的妻儿父母也有被诛杀的一天。
副阁主的九族一点都不无辜,他绝不会放过,哪怕容嫣觉得他手段残忍祸及家人,他也不会听容嫣的。
“册子上的这些人,我们都会找到的。”容嫣抬手按住赫连祁紧绷震颤的胳膊,双眸里也泛了红,自嘲苦涩地笑了笑,“兄长,你不知道,摄政王一直误会是我和先帝买了天星阁的杀手,是我杀了他全家,所以摄政王恨我,报复我。”
“这份罪孽我背负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到时候真相大白的那天,摄政王会不会打消杀我全家的念头。”
赫连祁喉咙发紧,哑声问:“摄政王为什么会误会你?”
容嫣犹豫了许久,最后像是终于被多年来遭受的一切压垮了,她闭了闭眼,两行清泪滚落而出,先是问了赫连祁一句,“兄长,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妖魔鬼怪的存在吗?”
“相信。”赫连祁紧锁着容嫣,回答得很快。
以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但从宋凝霜身上的种种怪异之处,再到来历不明的江箬瑄,安平的作用,这种种,他信了。
“既如此,那我便给兄长讲一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很长很长……”容嫣慢慢说着,从她和赫连祁的初遇到两情相悦,再到赫连祁不顾制度以整个大祁最高的标准,迎娶她做了王妃。
在此之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甜蜜,圆满。
两人会做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生儿育女,至死不渝,一方先离开了,另一方必定会殉情追随而去。
他们会在彼岸黄泉、奈河桥上相遇,牵着手相视一笑,约定好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一世。
直到,“我被赫连墨抢入宫没多久,我的身体无缘无故就被一抹来自未来几千年后的、一抹异世灵魂抢占了。”
赫连祁几乎是不敢呼吸了,一时没顾上会暴露自己,一字一字问容嫣:“那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是宋凝霜吗?”
“不,不是她,是江箬瑄,但宋凝霜和江箬瑄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他们背后都有一个被称之为系统,很强大的一个东西。”容嫣还在往下说。
外来者想当女帝,要夺权,所以跟想杀了她前夫赫连祁的赫连墨,他们不谋而合。
后来她请来了雪梅大师,把外来者的灵魂转移到了安平身上,把安平送去法华寺,让雪梅大师和檀曜法师镇压着外来者的灵魂,不让她出来。
但赫连祁执意要带安平去苗疆,安平离开了雪梅大师,外来者的灵魂被释放出来,又占了江箬瑄的身体……这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