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世子没有在宴席上出现,有些女子不免心中失落。
可有一句话说的好,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在周子墨出现在男眷席的那一刻,有些女子便展了笑颜,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了。
周子墨不仅本身文采斐然,从小盛名在外,教导他的外祖父更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先皇便请了周子墨外祖父前去教导,还一度想让其入仕,只是都被婉拒了。
而这位大儒还有一个得意门生,那就是其独女徐圆,也就是周子墨生母。徐圆一介女流,却也在学术界颇有影响力,她还是如今大越唯一一位女先生。
在如此背景下,加之周子墨本身的学识,他也颇受文人学士的尊敬。他入席时男眷席上的众人都纷纷起身与他见礼。
女眷们都纷纷起身,隔着水榭遥遥一礼,就连平时有点骄纵跋扈的燕小郡主也规规矩矩见礼。
周子墨施施然向众人回礼,待众人落座后才入座。
另一边的文晓棠从那处摆宴的庭院里溜出来后,就拉着春儿一起逛起了山庄。
二人一路闲逛,经过一片竹林后来到了一处种满了梧桐树的庭院,这庭院入口月洞门上挂着一红木牌匾,其上写着梧桐院三字。
这梧桐院路面用鹅卵石铺就,除了梧桐树也种植着一些花草。虽说是庭院却不是封闭式的,它连接着后山。
此时正值梧桐花期末尾,梧桐花似落雪飘飘扬洒在空中,轻盈而又柔软,仿佛一场梦境。
空气中还残留着梧桐花的香气,如同一缕清风,轻轻地拂过脸颊,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惬意。
主仆俩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呢,突然听到不远处似是有什么动静,二人便走了过去。
走过去后只见一个打扮的富丽堂皇的富家公子,身后跟着三两个看起来差不多打扮的人,这些人正刁难着一个穿着打扮朴素的年轻男子。双方之间似是起了争执,年轻男子与对方争执的面红耳赤,似是愤怒至极。
文晓棠走近后听了个大概,原来是年轻男子捡到那富家公子的钱袋前去归还,却被对方诬陷是他将钱袋偷了去。
年轻男子竭力辩解,对方却是不信还反过来嘲讽他,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富家公子看着眼前人嘲讽道:“你一个小地方来的人,既没钱又没权,还大言不惭想要参加科举,我看你就是在这混不下去了,才偷了我的钱袋。”
那年轻男子义愤填膺开口道:“我说了我没有偷你钱袋,我看见你钱袋掉了才前来归还,你却反过来污蔑于我。还有,国法都有所言‘人人皆可参加科举’,你又凭何看不起我们出身寒门之人。”
富家公子眼里满是不屑:“既然你说你没有偷我钱袋,何人能证明?若是无人能证明,那就是你偷了我钱袋。”
那年轻男子正想据理力争,冷不防传来一道声音:“我能证明,他没有偷你钱袋。”
众人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走到富家公子面前说道:“我说,我可以证明他没有偷你钱袋。我亲眼看到是他捡起了钱袋前来归还你,不过在我看来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为何。”那富家公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下意识问了出来。
文晓棠看了那年轻男子一眼,复又转头看向富家公子,端着一张笑脸开口道:“因为,你不知道丢东西的是人是狗?毕竟这世上不讲道理的狗子也挺多。”
富家公子反应过来文晓棠话中讽刺的意味,忙厉声开口:“放肆,你是谁家的,你知不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文晓棠也不在意他说了什么,一本正经的介绍起自己来:“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文家文晓棠,你要是想找我麻烦尽管来,不过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到时要是两败俱伤我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而你,放着这富贵日子不过,真舍得你自己的命?”
这世上有人视钱财如粪土,那必然就有人视财如命,富贵钱财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听了文晓棠的话,富家公子嚣张的气焰也慢慢息下来,他自是舍不得这富贵日子的。
忽然那几人想到了什么嘀咕起来,其中一人小声在富家公子耳边说:“平哥,你觉不觉得‘文晓棠’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耳熟?哪里耳熟了?”
那人一手挡在嘴角继续说道:“好像前段时间与周子墨退婚的女子就叫文晓棠。”
富家男子听后也随即反应过来,看向文晓棠露出肆虐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周子墨退婚的文大小姐啊!本以为觅得好夫婿,转头就被人退婚了,你说气不气人,哈哈哈……”
本来文晓棠也没有多在意,随他去吧,并不想辩解什么。反倒是一旁着装朴素的年轻男子先按耐不住起来。
“这位公子,请你慎言,女子声名岂容你这般取笑。况且周公子是何许人也,受天下文人学士敬重,此番退婚定是有原因,你们又凭何来打趣这位小姐。”
那年轻男子说完,转身向文晓棠行了一礼:“在下沈平昭,今日多谢姑娘为沈某说话,沈某想与姑娘说,这世上会有诸多来自他人的言论,我们不必一一在意,只要我们自己无愧于心便好,姑娘觉得可是如此。”
看着对方这虔诚、正直的样子,文晓棠回以他一个微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说得就是公子这般人了吧,晓棠受教了。我觉得公子说得对,无愧于心就好,若是有狗咬你,那打回去不就好了吗。”
那富家公子正一脸不屑的看着俩人呢,只觉得俩人在那摆谱做作,又冷不丁被人拐弯抹角骂了一道。
下意识又骂了出来:“你一个被退婚名声有损的女子,凭什么在这教训我?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吧。
周子墨又看不上你,要不我帮你找一个,你看看我身后的这些兄弟,一顶轿子将你抬了去也不是不可能,哈哈哈……”
“平哥说得对,有可能的,哈哈哈……”
面对几人的嘲笑,文晓棠也不恼,一脸平静的走到他们面前,慢悠悠开口道:“几位公子的门我可不敢进 ,听说这花柳病可是会传染的,我可不想被传染。”
那富家公子听了果然变了脸,立马上前似是想要动手:“你说谁有花柳……啊……”
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这路面本就是用鹅卵石铺就,再加上他是脸朝地面直直栽下去的,顿时发出好一阵痛呼。
文晓棠半弯下腰,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我告诉你,我与周公子退婚是因为我二人皆无意于对方,此事没有谁对谁错。”
她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随即想到了什么,思索过后就一脸带笑的开口:“况且我跟你讲,我已有意中人,他与我一见倾心、相见恨晚。而且他还身份尊贵,又武功卓绝、身手不凡,要是被他知道你欺负我,他一定会收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