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衔低头看到埋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嘴角慢慢的向上扬起。
至此,剿匪一事也可告一段落。一开始他只当圣命难违才前来剿匪,现在倒是有些庆幸此事落到了他头上。
幸好是他前来才能救下她,也幸好是他来了才能如愿以偿。
月上中天,繁星点点,他抱着怀中的女子向山下走去,在经过山寨时他将披风一角盖到了怀中人儿的脸上。
文晓棠一时还有些不解,想将挡住自己视线的衣料拿下来,燕少衔却制止了她的动作。可在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时她就懂了他的意思,只乖乖的窝在对方怀里了。
过一会儿后,燕少衔将她脸上的衣料拿了下来,又把她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里。
“为何会有马车?难道你们剿匪还带着马车吗?”看到马车后文晓棠疑惑的问了一句。
却不想燕少衔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靠在车厢上又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你是傻子吗?谁家剿匪还专门带着马车,这是我吩咐人为你备下的。”
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她这会儿也体验了一把被人放在心里的滋味。
她本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对方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的样子也就止住了话头。
不过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有必要处理一下,还是轻声开了口:“你身上的伤还在流血,你把药给我,我帮你简单处理一下。”
燕少衔没有睁开眼,语气却是无比的温和:“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呢,先休息一下吧!身上的药不知道掉哪里了,只能回去再处理了,我没事的。”
没有药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想了下就伸手要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燕少衔却阻止了她:“不要动,自己披好。”
她愣了一下,明明眼睛都没睁开还能知道别人要做什么?
“你身上的伤比较严重还是你披着吧!”
这次燕少衔倒是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一抹戏弄:“你不披着也可以,那就只有我披着然后再抱着你了,我倒是乐意的很可以一试。”
她立马收回了去解披风的手,一副镇定的样子开口道:“不必试了吧!我突然觉得有些冷了,我这就自己披着。”
又补充了一句:“并且是好好披着。”
燕少衔脸上带着了然的笑 :“好,你自己好好披着。累了吧?休息会儿吧。”
说完燕少衔又再次闭上了眼睛,此时已至深夜身边又有可信任之人陪着,没过多久文晓棠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文晓棠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了。
她扫了眼四周,发现春儿正在一旁桌子上打着瞌睡,她轻轻喊了一声没想到小丫鬟是一喊就醒。
“小姐您醒了,洗漱的水我已经打好了,您先起来洗漱我这就去拿吃食。”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了,确实有些饿了,爬起来随意洗了把脸,等了一会儿春儿就拿了吃的回来。
先吃了几口甜粥后她想起来什么就问了一句:“这是哪儿呢?还有你可有见着燕世子。”
春儿没有多想随口答道:“这里是临汾知府府上,燕世子好像还有事要忙,之前来看过小姐一次见小姐还睡着就又走了,只吩咐我好生照顾小姐,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府里的人。”
文晓棠嗯了一声,想起燕少衔身上的伤又问了一句:“你看燕世子可还好,有没有伤重的样子。”
春儿认真的想了一下:“我看燕世子挺好的呀,没看出来他有伤重的样子呀。”
说完又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有些担忧的说道:“倒是小姐您自己怎么会受伤呢,张侍卫跟着你怎么没保护好您呢?”
这小丫鬟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受伤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这个伤又不严重没多大事的,不能怪张大哥,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春儿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我也就那么一说,小姐您脸红什么呀?”
这一问倒是把文晓棠问的心虚了,她轻咳了一声忙将话题岔开了:“不说这个了,我们救下的那些女子呢?还有赵虎呢?”
春儿答道:“那几个女子暂时被安置在了偏房,至于赵虎则是张侍卫在看着。”
快速将肚子填饱好叫上小丫鬟就往外走去:“走吧,带我去看看那几位女子如何了。”
主仆二人一路来到知府府上偏房处,刚进去就看到了那几位女子坐在一起正说着什么,看到二人过来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文晓棠率先开口道:“几位姑娘还好吗?那个寨子已经不复存在了,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们了,怎么一个个的看起来这幅模样呢?”
其中一女子有些苦涩的说道:“我们托姑娘的福已经从寨子里出来了,自是很感激姑娘,可我们落入匪窝被那些畜牲侮辱过,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另一个女子也是有些惆怅的开口:“是啊,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过活呢?这世道带着一副残躯嫁人生子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入青楼做了那妓子,可那样的话又要再回忆一遍落在山匪手里的日子,实在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唉……”
听着她们说的话莫名有些心酸,明明她们也是受害者,可又有谁会在乎真相呢?世人只会说她们是不干不净的人,她们以后的日子好像注定不会好过了。
隐去心里的那份心酸,文晓棠尽量鼓励安慰着她们;“各位姑娘不要太过伤心气馁,这事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沉浸在过往那些不愉快的事里,而是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旁人再怎么说你就那么一听就好了,不必放在心上。各位姑娘要重新振作起来,起码不要辜负了自己。”
几位女子听了她的话后微微有些动容,可眼里的光还是没多久就熄灭了:“姑娘说的是,可我们如今能做什么呢?毕竟想要活下去总要有事情能做挣点小钱才行,可我们如今……总不能真去做了那妓子吧?”
几个女子都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而文晓棠也是认真的替她们想了起来。
随后她眸光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起了几位女子:“不知各位姑娘平日里女红怎么样?又或者有没有读过什么书能不能看的懂账本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