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衔看着她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心头一滞,想要伸手替她拭去泪水,可下一刻女子的双手却环上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少年心头又是一滞,随之而来的是紊乱的心跳声。
这一吻无比的温柔遣倦,似是想要那细水长流般的感觉。
燕少衔不敢像之前一样触碰她,只敢小心翼翼的一手揽着文晓棠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俯身迎合着她。
一吻过后,燕少衔又恢复了平日轻狂的模样:“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文小姐便这般想我了吗?”
他帮对方拭去终于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脸疼惜的看着被他拥在怀里的人。
文晓棠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听说燕世子将六公主打了,还顺带打了自己几鞭,世子殿下如此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真替未来的世子妃担忧,你说她会不会守活寡呢?”
少年凑近了她的耳边,语气有些温柔暧昧:“未来的世子妃不就在这儿吗?不如你替本世子问问未来世子妃,她担不担心自己守活寡?”
文晓棠只觉得脸有些热,没好气的将面前的人推开了:“哦,那还是世子殿下自己去问吧。”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就回了房间。
燕少衔快走两步跟上她,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怎么,生气了?你放心,虽然我只打了燕乐安十五鞭,但我的力道不是她可以比的,她受的罪比你的多。”
走到门口后,文晓棠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双手叉腰瞪着他质问道:“燕少衔,你是不是傻?我关心的是她六公主吗,我关心的分明是你好吗,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少年却笑弯了眉眼。
“你还笑!你收拾她就收拾她嘛,干嘛还要搭上自己,搭上自己也就算了,偏偏还像个傻子般的多挨那么多下。”
哼……她真是要被气死了,这人怎么就那么冲动啊!
燕少衔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牵过她的手拉着她进了屋,轻按着她让她坐到了小榻上,双手搭在她双肩两侧,俯身与她面对面,说出的话也是不急不缓。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我也不是冲动,只是想到你被人抽了鞭子,我就是想抽回去,你忘了我说的吗?我会给你撑腰的。”
“可是……”
“可是什么?我好歹也是成王府世子,皇上平日也挺看重我的,我虽然动了手,可我当时就在自己身上还了回来,况且此事本就是她燕乐安有错在先,即使我打了她,她燕乐安又能奈我何?”
这毫无畏惧又张扬的语气,倒确实是让文晓棠安心不少。
她最担心的就是六公主不愿放过他,毕竟六公主背后是皇上,不过她倒也是忘了燕少衔皇亲国戚的身份。
想到这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拂开少年的手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去,却被拉住了手腕:“你要去那哪里?”
文晓棠没有理他继续往外走去:“等着?”
少年撇了撇嘴,倒也听话的乖乖等着了。
没一会儿,文晓棠就端着两碗圆子回来了。
“虽然子时已过,今日没能一起过上元节,不过补上一碗圆子还是来得及的。”
她将圆子放到桌上,示意燕少衔过来吃,哪知燕少衔却一副手动不了的样子,只是耍无赖般张着嘴。
文晓棠无奈只好上手喂起了对方,燕世子没法自己吃,但丝毫不耽误她喂美人。俩人就在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中吃完了圆子。
燕少衔临走前告诉文晓棠接下来的时间先好好养伤,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传召入宫。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文晓棠都是在养伤中度过。
燕少衔则在当夜回去后第二日就被成王知道了他鞭打六公主一事,成王盛怒只下没有多问也不想多问随即又给他用了顿家法,燕少衔又挨了三十个板子,这几日他都是在卧床休养。
三十鞭子再加上三十个板子,他难得的算是生了场病,给文晓棠去过一次口信后有几日没有再见过她。
而周子墨也听说了文晓棠被打一事,带着礼品到文府探望了文晓棠一次。
文晓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每日就只能窝在小院里实在是烦躁的很,燕少衔又给她来了口信说是被成王罚跪祠堂了,短时间内没办法再来找她。
而周子墨来探望她瞬间就让她找到了点事儿做,于是文晓棠拉着周子墨让他教自己下棋,两个人一下就下了整整一天。
当晚文大人又留了周子墨在文府吃饭,文大人现在看着他倒是顺心的很。
那个毒嘴毒舌的周御史既然破天荒的批了六公主一顿,说她行事作风有问题,随意殴打官家女眷、插手六部之事,实不是她一个公主该为的事,希望皇上能不偏私处置她。
皇上在朝堂上当场就黑了脸,又不能反驳什么,只好黑着脸将六公主关了禁闭。
当时上朝时周御史旁边的同僚怎么劝都劝不住他,整个朝堂上宛如黑云压境,偏偏周御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文大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文景成却是明白的,看似是周御史帮了文家,实则是周子墨帮了文家才对。
而周子墨与他父亲的关系也就是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这次周御史能这么帮文家估计是周子墨答应了他什么。
文景成没有多说什么,在席间敬了周子墨几盅酒,即使他知道周子墨的心思也帮不了他什么。毕竟当初是他先提的退婚,现在又能说什么呢。
有些惋惜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文晓棠不懂他的意思,还一个劲儿的跟周子墨聊着天儿。
唉,当真是愁人啊!
文府文晓棠小院的偏房里,苏兰画着一张男子的画像,快画好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画纸揉皱了随手丢在地上,而这样的画纸在地上已经有很多张了。
女子脸上隐隐带着泪痕,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画纸重新将画纸展开抚平,痴痴然的盯着画纸上的男子。
而画纸上的男子不是文景成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