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邪魅,眼睛里闪烁着兴奋。
司微云很不理解,难道他做这一切就只是为了打击自己,图一个痛快?
“康少爷,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你也应该满意了吧?施岳诚他都要被你给毁掉了。”
司微云一双眼睛凌厉地看着康乔平,“你在生意上怎么对付我都没关系,施岳诚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该拿他来当作打击我的筹码。康乔平,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我不是不会用,只是不肯用罢了。康少爷,你要开始提防着我了,说不定哪天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康乔平看着司微云的眼睛,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跟司微云在生意场上交手也这么久了,看得出她此时的认真。
“施岳诚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微云小姐,你的反应未免有些过度了。”以前自己对付过她多少次,也没见她这般动过怒。
“你还是不明白。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通的。”以前他在生意上怎么对付自己,那都是生意上的事情,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扳回来。
可是这次他要毁掉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若是没有他的出手,施岳诚如今完全可以名利双收了,可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颓丧、无助,比路边的乞丐也好不了多少。原本他可以活得很好的,却被康乔平一手给毁了。而康乔平设下这一切的圈套想要毁掉他的原因,却是为了要对付自己,司微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康乔平这种人,跟他说再多也没用,若是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他怎么肯松口?
司微云直起身来,以谈判的姿态看着康乔平,“我知道你们康家一直在想办法攀上京城里的权贵,而京城里最权贵的莫过于在皇宫里的那些人了。我可以给你们康家牵线,让你们做皇宫里的生意,作为交换,你把施岳诚之前跟你签的那一纸契约给我。”
当初施岳诚还以为自己遇到了自己一生的伴侣,所以用自己终身的契约换取了那姑娘的卖身契。可结果……那姑娘不过是康乔平用来钓他上钩的一个饵罢了,卖身契他是拿到了,可那姑娘根本不肯跟他离开康家。
康乔平缓缓坐下来,片刻之后才抬眸看向司微云,那眼睛里仍是一片阴沉,并无丝毫喜悦,“微云小姐还真是舍得下本,为了那个施岳诚,竟然连这个都肯允诺我。你认识我这么久了,也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抓不住机会的人,你真的不怕我以后会把你们司家赶出京城?”
“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么本事。”
“我真想知道微云小姐你的未婚夫在知道你如此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哦,对了,微云小姐多有本事啊,可以让那么多的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大晟的五皇子在你身边转了那么久,都没见程公子说什么,看来,他戴绿帽子戴得还挺高兴的。”
“我的私事还轮不到康少爷你来插嘴。现在我们说的是施岳诚的事情,我方才的提议康少爷你究竟同不同意?”自己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要跟他解释自己的私事?
“若是我不同意呢?”康乔平伸手从散乱的棋盘上拈了一颗棋子拿在手里。
“那我觉得康少爷你大概真的是疯了。”这样的条件,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康乔平闻言,冷冷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掷回到棋盘上,“我没疯,所以你方才的交换条件,我答应了。微云小姐,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司微云不愿意跟康乔平多呆哪怕一刻,事情谈妥了之后,转身便走,就好像这里是多么不堪的泥沼,她只想快点逃离。
从康家这边的宅子离开之后,司微云又吩咐了人去帮施岳诚的住处收拾了一下,他这阵子醉生梦死的,屋子里搞得一塌糊涂,从外面都能闻到房间里难闻的味道。
施岳诚这阵子经历的事情,司微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知道真正会摧垮一个人的是他的意志,施岳诚整个人现在都陷入极度的不自信当中,他觉得自己再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玉婕听司微云提起这件事,不由叹了一口气,“又是为情所困,我就瞧不起这样的男人,拿不起放不下,婆婆妈妈的。”末了,她突然回想起自己以前似乎对李松亭也说过这样的话,又连忙找补道:“我不是说李松亭,他……他跟你说的这个男人可不一样。”
人家好歹救了自己,多少也是要维护两句的。
见刘玉婕急忙找补的样子,司微云笑着道:“你怕什么,他眼下又不在这里。”
李松亭因为要养伤,所以饭菜都是在他自己房间吃的。
“没办法,心虚……”
她倒是坦诚,惹得司微云和岑清江不由相视一笑。
临睡前,刘玉婕去到李松亭的房间帮他上药,自从李松亭受伤以来,都是刘玉婕在帮他上药,刘玉婕对他这次受伤心怀愧疚,这样也能让她好受一点。
但是最近两天,她似乎对帮李松亭上药的这件事有那么一点点抗拒。
刘玉婕在门口迟疑了一阵儿,才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我来帮你上药。”
“嗯。”
李松亭应过之后,见刘玉婕仍站在那里不动,不免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哦,没什么。”
刘玉婕这才挪着步子上前,帮李松亭宽衣,大夫说了,他背上的伤不轻,若非必要的话,最好不要动。所以刘玉婕每次帮李松亭上药的时候,都是她来帮李松亭宽衣。
衣襟微散,眼前是李松亭白皙的肩膀,刘玉婕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旋即立刻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闭着眼睛能看清楚上药吗?”李松亭纳闷地看着刘玉婕。
“我……呆会儿不就睁开了吗?”说实话,她现在给李松亭宽衣的时候会莫名地就有种罪恶感,好像自己是在占他便宜似的。
李松亭忽然一笑,“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我哪有?”刘玉婕立即反驳。
“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李松亭笑着道。
李松亭趴在床上任由刘玉婕帮他在后背上药,刘玉婕的动作很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李松亭闭着眼睛,呼吸渐渐放缓了下来。
等刘玉婕给他上完药之后,他已经趴在哪里睡着了。
刘玉婕帮他拉好衣裳,然后轻轻盖上被子。
趴在枕头上已经睡着的李松亭,看起来比平常添了几分孩子气。刘玉婕忍不住趴在床头细细地看他,难怪京城里那么多姑娘都想嫁给他,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这眉……这鼻……这嘴……
刘玉婕的视线缓缓往下移动,不知道这嘴要是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旋即,刘玉婕迅速回过神来,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刘玉婕你真的没节操,人家为了救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着占人家便宜,你还是不是人了,有没有点良心了?
别乱想,别乱想。刘玉婕连忙起身转身走了出去,在外面吹了好一阵凉风,这才回去自己房间睡觉。
翌日,司微云一早就去了铺子,她离开许久,还没好好看看铺子里究竟怎么样了,而且还要去施岳诚那里一趟。
司微云中午的时候没有回来,直接就留在铺子里吃午饭了。刘玉婕和岑清江一起在司府里吃了午饭之后,便央着岑清江教她功夫,这时辰李松亭午休了,她也闲着没事做。
岑清江左右也无事,便陪着她练功。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刘玉婕觉得有些累了,便停下来歇一歇。
“话说,我们也在司府住了两天了,还没好好看过这司府呢。”刘玉婕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的方向走。
司府的下人都知道这两位是小姐的贵客,遇见了也都是恭敬地跟行礼,没有人拦着她们。这司府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小姐的客人想逛,自然是随他们去。
“这里倒是挺幽静,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两个人一路逛着,发现遇见的司府下人越来越少了,走到这里几乎是见不到人。
“哎,你看,那里的门开着哎,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们过去看看。”刘玉婕说着就往那边走。
刘玉婕伸手敲了敲,“还是扇铁门,这么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她站在门外好奇地往里面张望,只见眼前是一道往下通的台阶,台阶挺长的,下面有些暗,看不清是什么。
不待岑清江阻止,刘玉婕就已经好奇地踏着台阶走了下去。
“等一下……”
岑清江只好随后跟上。
顺着台阶越往下越冷,刘玉婕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原来是冰窖啊。”怪不得要用那么厚重的铁门。
刘玉婕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这冰窖还挺大的。”
说着,刘玉婕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别说,只呆了这么一会儿,还挺冷。走吧,我们出去吧。”
二人沿着来时的路,找到台阶,拾级而上,走到顶的时候却发现这扇铁门打不开了。
“糟了,大概是什么人在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这扇门是铁门,而且那么厚,纵然岑清江武功再怎么高强也是没有办法打开的。
“来人啊,有人吗?我们被困在里面了。”刘玉婕不由拍着门呼救,可是却听不到一点点的回应。
隔着这么厚的门,声音本来就不容易传出去,而且方才她们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里很僻静,几乎没什么人来。
刘玉婕唤了半天都没有人应声,岑清江直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先别喊了,你越是喊,身体里的热气跑出去的就越多,还是先坐下歇一歇吧。等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也许就会跑过来了。”
刘玉婕闻言乖乖地在岑清江的身边坐下来,“早知道我就不进来了,有什么好新奇的,不就是一个冰窖吗?这下好了,还连累了你。我怎么总是连累别人啊,看来我爹娘说得是对的,我整天说什么行侠仗义,其实自己就是一个闯祸精。”
岑清江闻言失笑,“若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有错啊,早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该拦着你的,可我不也没有吗?其实我也是好奇心作祟……”
“不过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找过来……我们得尽量保持住体内的热度……”说着,岑清江直直地看向刘玉婕。
“怎……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其实……两个人抱在一起是能取暖的……”
“可是,你……我……”
“我是女子。”岑清江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