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兴国,二钱银子的野葛干粉,也能有小半碗,将小半碗的野葛干粉倒进一锅鸡汤里,鸡汤的味道很定不对,何姨娘在喝道味道不一样的鸡汤之时,不可能还会继续喝下去。就算味道上觉察不出什么来,小半碗的野葛干粉倒进一锅鸡汤了,那些鸡汤也会是变得很稠,而这一碗鸡汤,不可能是加入很多野葛干粉的样子。
野葛干粉是有淡淡的人参味道,如果只是加入一点,与普通的鸡汤倒是不会有太多的不同,而这碗鸡汤里,加入的野葛干粉,最多只有一小勺子,这么一小勺子的野葛干粉,如果孕妇的身子好一些,倒是不会让腹中的胎儿受到太大的影响。也就是说,这碗鸡汤,或许会让孕妇出现不适,可却不至于流产,除非是那名孕妇的身子非常的虚弱,她怀上孩子之后,本就极易流产,再喝了加有细微的野葛干粉的鸡汤及时,肚子里的孩子自然就会非常危险。”
几位御医检验过那一碗鸡汤之后,把情况和定王妃还有康大人说清楚。
梓儿待几位御医说完,看着大将军,笑着道:“相信大将军此时定然是知道画儿是否有在说谎?也应该很清楚,在这鸡汤里放了野葛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到了这个时候,不管给何姨娘的鸡汤里下了野葛干粉的人,是不是她?画儿都逃不开罪责,想必这个时候,如果鸡汤里的野葛干粉真的是她下的,她不会不把一切都说清楚。
显而易见,画儿对野葛并不了解,不了解它的价值,不了解它的味道和状态,她只是知道,野葛会使人小产。恐怕这一点,还是有人特意告诉她的。画儿虽然极力将事情揽到她自己的身上,可她的画确实处处破绽,因此本王妃相信画儿不是亲手下药之人,亲自在何姨娘的鸡汤中下药的,定然是另有其人。”
“定王妃言之有理,不可能在鸡汤中下药之人,在里面下了多少的药都说错的,而且还错的那么的离谱,很明显,画儿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在说谎。房嬷嬷,你还不认罪吗?”
康大人威严的目光看向房嬷嬷,既然画儿是在说谎,今日又只有房嬷嬷也去了厨房,那么下药的人,房嬷嬷的嫌疑自然就是最大的。
“回大人,老奴没有做过,老奴何罪之有?大人如若真要将这下药的罪名扣在老奴的身上,老奴即便是死,也不认。”
房嬷嬷跪在地上,一脸愤恨地看着康大人,就好像康大人与她有多大的仇恨一样。
“来人,去房嬷嬷的房里搜查。”
康大人看着怒瞪着他的房嬷嬷,眼底的光多了几分阴冷,直接下令,让人去搜她的房间。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真以为有大将军夫人护着她,就连他堂堂京兆府尹也要给她几分脸?
就算的她主子,只要犯了事,也决不轻饶。
房嬷嬷听到康大人让人去搜查她的房间,倒是神色一点变化也没有,眼中甚至还闪过一抹得意。
梓儿虽说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房嬷嬷,可却将房嬷嬷脸上的变化完全收入眼中,带看到房嬷嬷的得意的目光看向了她的袖子之时,梓儿的眸光闪了闪,唇角随之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康大人,此时等着人去房嬷嬷的房间里搜查,咱们也闲着无事,不如先让人搜一搜房嬷嬷的身,看看她身上可有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才,想必让人搜一下她的身,也谈不上亵渎她冒犯她,如此一来,只要在房嬷嬷的身上找不到东西,也好洗脱房嬷嬷的嫌疑。”梓儿淡淡地说着,没等康大人说话,梓儿的目光就看向大将军,神情似笑非笑:“大将军,你认为本王妃说的在理?”
“此事自然是由定王妃和康大人定夺。”大将军看了眼房嬷嬷,如果真的是她给何嫣然下的药,正好除了这狗奴才,如果何氏身边不是有她常常出些馊主意,何氏这些年也不会变得这么的不可理喻。
画儿既然是在说谎,那么个何嫣然下药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房嬷嬷,大将军觉得今天的事,就是何氏和何嫣然一起想要给程氏下的套。
只是何嫣然的身体估计是怀孕之后,虚弱了一些,因此服用了一点点加了野葛的鸡汤,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恐怕何嫣然的反应那么大,甚至差点连孩子都没了的结果,也是她们几个预料不到的。
大将军夫人何氏心里虽然有些着急,可也不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毕竟刚才大将军的那一出威胁,真真是惊吓到她了。
房嬷嬷心里有些慌乱,不过,脸上倒还算是镇定,因此在被人带去验身之时,并没有什么惊慌。
大将军夫人看到房嬷嬷的样子,刚有些着急的心里也镇定了下来,只是想到画儿那里处处破绽,这下药的人,不知道最后会查到谁的身上。
房嬷嬷被人带去验身还没有回来,就见前往房嬷嬷房间搜擦的侍卫回来了。
“启禀大人,并没有在房嬷嬷的房里搜到野葛或是制成干粉的野葛!”
康大人听到几位侍卫的回答,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此时前去药铺查购买记录的侍卫也回来了,康大人看着正朝他走过来的侍卫,等着他把结果说出来。
“回大人,属下在仁和堂药铺查到,三天前他们卖出了两钱银子的野葛干粉,药铺的伙计说,去买野葛干粉的是一名十岁左右的女孩,伙计说当时问过那女孩,那女孩说有人让她帮忙买的,至于用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那名女孩的样子,属下已经让人画出来了,大人请看。”
侍卫将衣服画像递给康大人,康大人打开画像,看着上面的小女孩,然后让人把画像递给定王妃。
梓儿接过那一张画像,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
“康大人,本王妃觉得这个女孩儿,估计也不认识让她去买野葛干粉的人,找到她,倒是有可能让她认一下让她买野葛干粉的人。不过既然不是画儿亲自去仁和堂药铺买的药,那么这野葛干粉是在哪一家药铺买的,就需要将整个金陵城的药铺都查一遍。而且仁和堂既然没有画儿买野葛干粉的购买记录,就足以证明画儿完全就是在说谎。
今日去过大厨房的人,除了画儿就还有房嬷嬷,待给房嬷嬷搜身的人得出了结果,看看什么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派人去查最近在药铺购买过野葛干粉的记录。
在本王妃看来,除了画儿,还有房嬷嬷,整个大厨房今日当值的,以及采购的人都有嫌疑。”
结果如何,梓儿其实心里早就有数,是谁下的药,她觉得估计不需要那么麻烦再让人一家药铺一家药铺去查了,今天,她就要查出一个结果。
梓儿话音刚落下,去给房嬷嬷搜身的人,还有房嬷嬷都回来了。
看着房嬷嬷脸上的神色,众人都猜到,估计搜房嬷嬷的身,并没有搜到什么。
“禀大人,房嬷嬷身上并没有搜出野葛干粉。”
搜身的是大将军府的一个嬷嬷,梓儿的下属白兰则跟了去,这也是康大人刚才的提议。
白兰则是朝梓儿点点头,表示那嬷嬷没有说谎。
“既然房嬷嬷身上没有搜出来,房间里也没有,那么,康大人,房嬷嬷是不是没有证据能够指明她,给何姨娘下药?”
大夫人听到去搜身的人回来说的话,目光淡漠地看着康大人,心里却是将康大人给怨上了的。
房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侍候了她几十年,这事谁不知道?康大人让人搜房嬷嬷的身,也就是不给她这位大将军夫人脸面。
最最可恨的是定王妃,如果不是她的提议,房嬷嬷也不会被搜身,待这些人离开,她也可以着手整治程氏了。
“大将军夫人别着急,大将军府的人没有在房嬷嬷的身上搜出什么来,不如让本王妃的人也搜一搜?白兰,帮房嬷嬷看看,她的袖子上面的花,到底是什么样的花型?本王妃看着,倒是眼生得很。”
“是!”定王妃的话刚以落下,白兰很快就到了房嬷嬷身边,在房嬷嬷刚想呵斥白兰之时,白兰就伸手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房嬷嬷别激动,不过是看看你袖子上的花型而已,房嬷嬷不用这么小气吧!”
梓儿唇角扬着如同恶魔般的邪笑,接过白玫递给她的茶水,动作极其优雅地抿了一口,末了还不忘说道:“这茶叶倒是不错,只是这泡茶之人的功夫不到家,这茶叶最精华之处没能冲泡出来,倒是可惜了。”
大将军听着定王妃的话,脸色有些僵硬,道:“将军府的下人,自然是比不过定王府的。”
梓儿不客气地点头:“那倒是,我定王府的人,决计做不出谋害主子的事,我定王府自开府到现在,还没出现过下人谋害主子之事。所以俗话说的好,娶妻娶贤,娶个好女人回来,自然能够将家里的事情都打点得妥妥当当的。如若是娶个搅合精回来,那真真是害了一大家子。”
梓儿说完,目光还特意看着大将军夫人何氏,笑着问道:“大将军夫人,你觉得本王妃说的话,可有理?”
大将军夫人哪里听不出定王妃话语中的含意,定王妃分明就是暗指她是个搅合精。
“本夫人没有定王妃那样的见识,家里娶回来的女人是好是坏,其实都是命中注定。我儿成宇的命,真真是让本夫人心疼,成亲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却也不被人待见,连小小的孩儿,都不放过。”
大将军夫人话语中的意思,明着是说朱成宇的命让人心疼,实则是指程氏成亲那么久,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娶了这么一个女人,真真是命不好。如今有了孩子,他娶回来的女人还不待见,更是对那孩子痛下毒手。
“其实这何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定王妃,你此话是何意?我儿的孩子,怎么就碍着定王妃你的眼了?你就这么的狠毒,希望安还在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就是,定王妃,你虽然是身份尊贵的王妃,可也不能如此的欺人太甚!”朱成宇一直都没有说话,一来他刚解了毒,还需要好好歇歇,而且刚才也没有他能插话的机会。
而大将军也微蹙着眉头看着定王妃,声音清冷地说道:“定王妃,虽说这孩子是托生在一个姨娘的肚子里,可到底也是我朱家的子孙,如果说姨娘生的孩子,都不该畜生,定王妃不觉得这样的话,这样的态度,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吗?”
大将军心里是闪过一丝欣喜的,只要定王妃刚才的那一句话传扬出去,日后程氏和离之事别人得知,别人也会说是程氏不好,而这定王妃,也定然会招来许多人的不满。
梓儿看到朱家三人这么一副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大将军,大将军夫人,朱少将军,你们暂且稍安勿躁,本王妃并不是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本王妃既然那样说,自然是由原因的。只是这原因,就等康大人待会将下药之人找出来,本王妃再和你们说清楚。不然,不仅大将军一家会找本王妃算账,其他几位大人,也会对本王妃深有不满的。本王妃没有那么蠢,不该说的话,还说了出来,且还是当着几位大人的面。”
几位大人刚才一听到定王妃那句话,也觉得不妥,只是他们不会贸然地开口指责,毕竟刚才那些话,是对朱家的人说的。
如今听定王妃这么一解释,几位大人心里都有所猜测,恐怕定王妃那么说,必然是另有隐情的。
这何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难道是因为误食了野葛,所以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影响。
几位大人心里对定王妃的医术是非常的相信的,因此,他们怀疑在他们没有诊断出来的情形之下,定王妃已经是知道了实情。
只是这孩子也还要好几个月才生出来,即便是因为那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现在也只有定王妃自己一人知道,所以,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不妥当的。
看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以及朱少将军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对定王妃所言,有多么的介意。
因为那几颗药丸,还有那一张解毒的方子,几位御医和康大人都对定王妃有些好感,因此心里也有些为她担心,她刚才那句话,会对她的声誉有所损毁。
大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有朱成宇确实是心里恼恨得很,大将军虽然已经不在乎何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也不希望有人那样说他的孙子,即便是庶出的
而大将军夫人的反应就更激烈了,那可是她儿子和侄女的孩子,她怎么允许有人说他不好?甚至不该生下来?
朱成宇和大将军夫人的反应差不多,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他喜欢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只是定王妃都说,会有解释,会给他们交代,他们心里再不愿,在触到定王妃那一双看似含着笑意,眸底却流淌着冷噬的幽光的双眼,即便话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口。
梓儿看到朱家的三人那怨恨的目光,脸上轻扬的弧度,更深了。
“白兰,可有看清楚了房嬷嬷袖子上的绣花?”
听到定王妃的话,众人的目光这才继续看向房嬷嬷,却见房嬷嬷的脸色,竟然及其地难看,她的眼中,甚至有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和慌乱。
要知道像房嬷嬷这样在自己主子面前得脸几十年的奴才,见识和胆量都不小,如果不是她做了什么,很有可能会让人发觉的不好的事,她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刚才康大人审她之时,她不也是一脸的义正言辞,无所畏惧?
如今,定王妃不过是让人看一看她袖口的绣花,她怎的就那么的害怕了?
想到之前定王妃让人搜她的身,没能搜出什么来,而定王妃却在得知了结果之后,一脸的了然。然后就让她手下的人去查看房嬷嬷的袖子。
莫不是那袖子,暗藏玄机?
不然,不过是一个奴才的衣服上的绣花,且还是那般年老的奴才,定王妃又怎么可能会对她衣袖上的绣花感兴趣?
就算感兴趣,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提起与今日之事无关的事情。
所以,看到白兰在检查房嬷嬷的袖子,不说查案经验老道的康大人,在宫里见识过各种阴谋诡计的御医们,就连大将军夫人和朱成宇,也变了脸色。
大将军则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他的夫人一眼,心里已经万分的确定,他这个夫人,定然是又想用那样的计策,将程氏从少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或许,得知了程氏要与成宇和离之后,何氏会很高兴,她侄女终于有机会成为成宇的正妻,会再次为你她的这些手段而沾沾自喜。
不过,如果事情真的是何氏与房嬷嬷做的,那么,她这个大将军夫人,日后还是称病在床,不要再掌管府里之事为好。
至于何嫣然,他是不回允许这样一个女人,成为成宇的正妻的。
就算没有了程氏,他的嫡长子,也定然是会娶另外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
至于何嫣然,她还不配。
“回王妃,房嬷嬷的袖子上的绣花花样,属下仔细检查过了,不过是一些福寿字样,不过是把这些字样绣得和花儿有几分相似,远远看着,有些像花一样而已。
属下在查看房嬷嬷的袖子之时,在她的袖子上发现了一些粉末,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房嬷嬷的袖子竟然是暗藏玄机,这袖子其实是双层的,里面就像个小布袋,可以放进去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此时房嬷嬷的袖子里面,就有那样的东西,东西虽然不多,可还是能够看得到,她身上穿的这一件衣服的袖子里,不知道添加了一些什么样的东西进去。”
白兰真真是佩服自己的主子,在房嬷嬷的身上没有搜查出什么东西来之时,她真以为这房嬷嬷身上找不到什么于案情有利的东西,却不曾想,她们家王妃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房嬷嬷是在什么地方做的手脚。
梓儿听到白兰的话,唇角的弧度不变,一样的似笑非笑,眼中的冷意却是深了几分,在她看来,一个奴才不可能在没有主子的吩咐下,去谋害别的主子。
因此何嫣然被人下药一事,分明就是大将军夫人做的手脚,甚至还有可能是她与何嫣然联手做下的让她大姐跳进去的坑。
如果不是今日有她插手,向大兴国的皇上要了几个人,让这些女人不能关起门来把事情推在她大姐身上,她们是不是会直接将她大姐埋进她们挖好的坑里,逼死她大姐的同时,还不忘往她大姐的身上倒上几桶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