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回的刑侦大队,此时,刑侦大厅内依旧有不少的刑侦人员在到处行走着,没办法,年底了,又到了罪案高发期,我们刑侦大队的三个组手上几乎都接满了案子,所以我想,在整个市区,除了那些KTV和酒吧,最热闹的,应该就属我们刑侦大队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寻思还早,顺手就叫了一盒外卖,然后就在我的记录本上疯狂的用笔整理着这整个案子的所有细节。
这个案件被停滞的主要原因就是死者的身份,很显然,凶手并不担心尸体被我们警方找到,我甚至有一种感觉,他似乎,想让我们警方快点找到尸体。
我在办公桌前伏案良久,最后终于落下了笔杆。
从东郊水坝案出案之后,我和方源调查到了那个老式小区,在这个小区的某栋楼的楼顶之上,我们曾发现了一排脚印,脚印分两组,一排往前,一排往后,我随后马上做了脚印比对,发现这排脚印的主人,是同一人。
而这排脚印的朝向,正好是朝着东郊水坝的。
也就是说,凶手站在这层楼的楼顶,手持望远镜,所看到的,正巧是东郊水坝,而那个值班室,也不偏不倚的坐落在东郊水坝的大门口。
我推测凶手早就已经得知我们警方着手此案,可尽管是这种迫切的情形之下,他居然还跑到了张拙家中,将她和其母亲杀害,然后还大摇大摆的从屋内走出。
张拙早在三年之前就和沈思其离了婚,按理来说,她不该和沈思其扯上一点儿关系,所以,凶手应该是在他们离婚之前,曾和张拙照过面,也得知,张拙是沈思其的妻子,这才痛下杀手。
至于张拙的母亲,我只能说她很无辜,因为冲入房门的那一刹那,她母亲正好在场,也目睹了凶手杀人的全过程,所以凶手又怎么可能放了她?
重点划到了这里,我缓缓地停下了我手中的鼻尖,如果说,将李红霞告诉我的事情,连接在这个案件之上,或许,这整个案件都通了。
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遥想着我就是当年那名死在手术台上孕妇的家属,当我得知是沈思其不顾反对,强行将孕妇推入手术室,从而导致一尸两命,我会不会憎恨这个医生。
但……没过多久,我就睁开了双眼,我不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不是死者家属。
可,凶手如果是那孕妇的家属,他又为什么要在三年之后行凶?
“滴滴滴……”
这时,一通短信直接将我从焦躁状态拉回了现实。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李炎发来的,短信很简单,只是让我打开邮箱查看。
看到这通短信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随后侧身打开了电脑,等待那封邮件的来临。
“我说,你小子,案子结束之后得好好请我吃顿饭,那医院的档案系统虽然非常捡漏,但你要的这份文件却是加密的,我找了好多朋友这才把这份文件拿到的,哦对了,我和方源还有一会儿,夜宵等我们回来了再叫。”
我在等待开机的同时,李炎又发来了一封短信,看到这短信之后,我顿时就笑了,这小子,乍一看还真不好相处,可时间久了,我越来越觉得,这人简直颠覆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句俗语。
等我打开这封邮件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皮肤黝黑,唇白齿黄的女人,说实在的,这女人长得还真不是这么好看。
我看了一眼电脑旁的拉伸条,很好,拉伸条很短,说明李炎查的不止是这个女人的资料。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我仔细的翻阅这份资料,从这份资料上来看,这女人叫龚美娟,东市人,01年在东市登记结婚,其丈夫在02年的那一场地震之中去世。
在之后的两年,她一直流转在东市打工,做过网吧收银,做过服装厂质检,也做过流水线员工,06年时,突然来到本市,和一名叫做黄光的男人登记结婚,两人婚后一年,龚美娟就怀孕了,怀孕期间,黄光一直在外市打工,将龚美娟交给了自己的姐姐照顾,临产当天,黄光没能从外市赶回,而龚美娟,也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
奇怪的是,我用电脑查阅了有关于龚美娟的所有资料,却没发现她在之前,有来过本市的记录。
那她和黄光又是怎么认识的?网络吗?
从东市到本市,坐火车都得一天一夜,如果是网络上两人暗生情愫,龚美娟来到本市见黄光奔现也无可厚非,可两人也不至于在来到本市的第二天,就登记结婚吧?
黄光是本市人,和龚美娟一样,他从来都没有去过东市,所以两人只能在网上认识,而当我看到黄光照片的时候,我顿时愣住了,这不是……
“这个人,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忽然,李炎的声音瞬间就从我身后传来,我心中一震,连忙起身转头对方源说道:“头儿,张拙被杀当日,你还记得,那一楼的老太太说过什么吗?”
方源看了我一眼,点头说道:“恩,老太太买菜回来,发现钥匙没带,在门口等候自己的儿子,这个时间点,恰巧在两点到三点之间。”
我看着方源,说张拙是在两点半被害,碍于老太太这一点,凶手应该在两点之前就已经来到了凶案现场,但碍于老太太还在楼下等候,凶手如果这时从楼上下来,老太太一定看得到,而那些催款人员是在三点十五分左右来到的现场,这一前一后的时间点,就只有十五分钟时间,凶手要想在这十五分钟内,从楼上下来,还扛着一把非常,并且长达三十公分宽的刀,还不被人发现,这是一件及其困难的事情。
所以,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选择一直待在凶案现场,亦或者……
“待在凶杀现场楼上,伺机离开。”
“待在凶杀现场楼上,伺机离开”
又一次,我和方源异口同声的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这个人,我在凶杀现场看到过,但……卧槽,他用的方法……”
李炎在我们说完这句话后,顿时茅塞顿开,指着电脑上的那一张照片,惊讶的说道。
“是,如果他用的是黄光的身份,在警方到达现场时,即刻就会封锁现场,就算他藏匿在这楼层其中某户人家内,也迟早都会被我们找到,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最危险的办法。”我看着李炎,缓缓地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我离开现场的时候,曾遇到过一名穿着刑警制服的警员,离开时我还将我对那些住户做的笔录直接塞到了这男人的手上,而这个男人,正是黄光。
是啊,他只有穿着警方的制服,混入警方的队伍中,这才能悄无声息的消失,能在现场逗留这么久,我想,他应该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什么,能直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可是,杀死张拙的刀是长达十公分左右的匕首,而砍去张拙双腿及杀死她母亲的凶器,则是一把三十厘米长的刀具,如果黄光当时混入了警队,他又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带着这些刀具离开的?”李炎挠了挠后脑勺,皱眉问道。
我看了一眼方源,随后摇了摇头的说道:“头儿,这一点我也在想,当时办案人员几乎将这一整栋楼的隐秘处都找过了,始终都没能找到任何凶器,我们现在已经明确,黄光在杀人之后利用我们警务人员的身份离开现场,但却始终无法找到凶器……”
“既然已经确定了凶手就是黄光,那么,现在第一件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抓捕,李炎,下发通缉令,抓捕黄光。”方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让李炎下了一份逮捕令,并声明不惜任何代价,将黄光带回来。
我抿了抿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总觉得,黄光还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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