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证明叫做秦虎,是地地道道的本市人,小学辍学了之后就一直在社会上闯荡,不免染上一股子浓重的江湖习气,和他好过的女人不计其数,而这沈轻月,却只是其中的那么一小个。
李雪梅告诉我,沈轻月对于虎子来说不过就是一个交易的工具,只要有钱,沈轻月都会出台,当然,这并不是虎子逼的,是她自己想要钱,所以才出卖自己的身子。
我问李雪梅沈轻月是不是很缺钱。
后者摇了摇头,同样的问题她不下一次的问过沈轻月,而后者却总是淡然一笑,说钱是一个好东西,它能让你毁灭你自己的梦想,能让你为了它步入万丈深渊而无法自拔,更能让你身边那些凶狠嘴脸的人,在看到它之后,对你笑脸相迎。
她觉得,钱是一个好东西,所以,她迫切的想要拥有他们,她,实在是太害怕失去了。
其实,就连从李雪梅的字里行间中,我都能感受到从沈轻月身上传来的悲伤和无奈,我并不认为,在这一行里面做的人有多么的坏,多么的可耻,相反的,她们可能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比常人要丰富多彩的故事。
所以,我很不能理解,那些用有色眼光看她们的人,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圣母婊,我只是单纯的认为,各行各业都有自己难以言喻的痛处,而她们的痛处,则是在心中。
十分钟后,秦虎被带入了我所在的包厢,这时的秦虎,身上的血渍也被处理了,手上和脑袋上也正缠着纱布,或许是之前我替他解了围,也或许是李雪梅出去的时候知会了他,反正他在进入这个包间之后,对我的态度真的比对待上帝都要好。
不光是给我倒酒,还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的对着我满脸堆笑。
“沈轻月是你的女朋友?”我开门见山的对着秦虎问道。
后者微微一愣,而后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很快就不是了,您方少爷看上的人,我怎么敢跟您抢。”
“那你知道,月子现在在哪里么?”我看着秦虎,继续问道。
后者无奈的松了松肩,说其实他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沈轻月了,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一个多礼拜之前,她来公司跟他说分手,秦虎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一颗摇钱树了,所以也没有答应。
见秦虎应答无果后,沈轻月提出她不想再在这一行内打拼了,她想回家,想回家过正常人的生活,秦虎一听,这还了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全靠沈轻月支撑着,她这一走,秦虎还怎么活?
那一天晚上,秦虎打了沈轻月,不过按照秦虎而言,也就只是一个巴掌而已,我相信,秦虎那一天下手狠轻,因为我们在沈轻月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外伤的存在。
按理来说,秦虎也的确是有杀害沈轻月的嫌疑,因为沈轻月曾经对其说过,她想要洗手不干,却遭到了秦虎的反对,可话又说回来,沈轻月要是死了,这不就和不做这一行一模一样么,秦虎到头来一分也拿不到。
而按照秦虎的脾性,就算是沈轻月从了良,他也会多番骚扰沈轻月,并一如既往的从她这边拿钱,这么好的一个金主,他又怎么可能将其杀了呢?
所以,秦虎没有必要杀了沈轻月。
我抿了抿嘴,一口将面前的酒灌入喉中,随后看了一眼秦虎,说今天就到这里了。
我这话一说,秦虎也就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沈轻月失踪了,对于他的损失也是很大的,所以问我能不能……先替沈轻月给一点。
他话还没说完,我一把就抓着秦虎的衣领,将其高举半空,而后双眼平视的对其说道:“你打了月子,还想让我给钱?世界上哪儿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还有,小子,从今天开始,我发誓,你在哪一个场子,哪一个场子就完蛋,这是我说的,给你两条路,要么离开本市,要么,就摇尾乞怜,跟个乞丐一样过一辈子吧。”
说完这句话,我一把将其丢在了地上,打开了包厢大门直接就扬长而去。
走到KTV楼下的时候,我刚想打车,一阵轻盈的女声顿时就从我身后传来:“哟,我的方少爷,您这,准备回您的别墅了?”
我瞥了一眼身后的李瞳,笑着说道:“我的瞳姐,您就别再给自己和我惹事了行不?您可别忘了,他们在暗处,你在明处,而且我已经在警局里面登记你是我的线人了,所以才让同事对你的酒吧手下留情,别搞事,我的小祖宗。”
李瞳是我线人的这个事,我谁都没有说,但登记也还是要登记的,毕竟线人,在我们刑侦大队的分属刑警下也有很多,我有这么一个两个线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李瞳这个线人,除了每天给我报报平安,其他什么屁情报都没有给过我,说句实话,我都觉得,这王八蛋会不会在套路我。
“那是我要搞事的吗?李雪梅让人来我酒吧撒*,然后再举报我,幸好老娘有一手,在厕所里面都装了监控……”
“啥……啥玩意儿?你特么,在厕所也装监控?你干啥?你到底想要干点啥?”
我还没听完她说的话,一下就被这句话给炸了毛,一想到我特么也在她酒吧上过厕所,我的老脸,就不自觉地开始涨红了起来。
李瞳瞥了我一眼,说这不是为了安全着相么,还说让我放心,她才没性趣看我呢。
我白了她一眼,随后抽出一支香烟点燃,问道:“说说吧,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这时,李瞳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收到消息,玫瑰在东市的势力已经开始逐渐稳固,而她在昨天晚上,以玄真道人后人的身份,登上了玄阴门门主的宝座,你猜猜看,她接下来会干嘛?”
我笑了笑,抽了口烟,轻声说道:“不是去找曾经冒充过自己的你,就是来找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亦或者……”
说到这里,我不自觉的眉目微皱:“难不成……”
李瞳点了点头,说我猜的没错,她上位之后的第一道指令,就是让下面所有人,去调查有关于方宗阳的线索,也就是说,她的复仇大计,从她登上门主这个位置的时候,已经开启。
看来我爸的踪迹还真是吃香啊,不光我和我妈要找到我爸,还有申屠,他也曾经说过,要想找到他爸,就必须先找到的我父亲,现在又多出了一个玫瑰,不过虽然我们找他的目的不同,但目标却是一样的,所以,我何不利用这一次机会,让我爸的踪迹,浮出水面呢?
我看了一眼李瞳,随后说道:“密切关注玫瑰的动向,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打我电话,还有,最近不要再惹事了,我手上现在有个案子,没有功夫再去管你的事了,这段时间避避风头,毕竟玫瑰刚上位,以她的这个个性,我想她应该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后者点了点头,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拦了一辆车,直接就打车回到了特案组。
有关于李瞳的话,我只相信八分,毕竟李瞳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躲避玫瑰,我至今都不知道,我不相信这个女人胆子会这么大,明明知道玫瑰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敢在嘉市这么嚣张,所以,我给李瞳这个女人,打了一个问号。
不过的确,她自从来到本市之后,就一直没给我惹过事,不,意义上来说,是从没有让我出面解决过任何事情,所以,这个李瞳,我也暂时放在一边了。
三十分钟后,出租车缓缓地停在了特案组的门口,而我这刚下车,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时正步履蹒跚的在刑侦大队门前来回走着。
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一个中年男人,在这刑侦大队门口来回走是怎么回事?
再走近一看,我却发现这个男人我认识,而且昨天我们还刚刚见过面,我记得,他是沈轻月的邻居,敲他家门的时候还是一个女人开的,那个女人有些强势,而这个男人,则一直坐在自己的沙发之上看着报纸。
听那个女人说的,这个被称之为老李头的男人,之前似乎对沈轻月有过非分之想,要不然,那个女人怎么会说出像这种女人早该死了的话呢?
“你好,方警官,我叫黎勇,是沈轻月的邻居,我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黎勇一见我走上了刑侦大队的台阶,当即就拦住了我的去路,对着我自我介绍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有印象,而后看了一眼天色,问他这么晚了,他来刑侦大队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黎勇抿了抿嘴,问我能不能找个私密一点的地方,他有话跟我说。
我看了一眼黎勇的脸,他似乎的确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凌晨两点半还在刑侦大队门口盘桓,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事。
想到这里,我直接就带着黎勇上了三楼,方源的办公室中坐了下来。
黎勇跟我上来的时候,一直是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所以到了方源办公室后,我就给他泡了一杯浓茶提提神。
“怎么了,有什么要紧的事么,还不能在大厅里面说?”我将浓茶递给了黎勇,随后就坐在了他一旁的沙发上,对其问道。
后者伸出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攥紧了那一杯滚烫的茶水,而后整个人都开始越发的颤抖了起来。
“方警官,我听说……我听说沈轻月早就死了?”黎勇的冷汗直从头顶冒出,抖抖索索的对着我问道。
我抿了抿嘴,按照规矩,案情和死亡鉴定,是不能提前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的,但看他这样,今天来似乎是和沈轻月有关,我也没有多做隐瞒,点了点头,说按照我们法医鉴定报告上来看,沈轻月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五月十七日的晚上九点十五分到十点十五分左右。
“哐当”一声,黎勇面前的茶水被完全打翻,紧接着,那些茶水顺着方源办公室的地毯流了一地,我不知道黎勇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但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怎么了?”我拿起地上被打翻的杯子,随后抬头对着黎勇问道。
这时,黎勇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完全精神不正常的人,他整个人都在哆嗦,脸色也瞬间变得傻白,那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也告诉我,他今天,精神似乎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下。
“我……我这几天,还看到过沈轻月啊……她,她就站在她家门口对着我招手,我……我真的是活见鬼了……”黎勇脸色铁青的对着我颤颤抖抖的说道。
我眉目微皱,整个人也下意识的弹了起来:“什么?你这几天,见到过沈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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