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微眯,低低的吟哦一声,伸出手臂缠住了魔王鬼君的头,眉目间的媚态,难描难画,更似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吻无比陶醉,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将唇压得更紧,魔王鬼君微怔,心头一阵说不出的郁闷和恼怒,他一把推开唐笑霜,张嘴大叫:“你有那么饥渴吗?”
唐笑霜眉目流转,娇声回应:“奴家不是想配合魔君大哥吗?大哥,别停啊,你救了奴家,奴家要以身相许……”
魔君大哥如遭雷劈,嘴唇微张,又气又怒的瞪着她,正瞪着呢,忽觉嘴里多了一物,他怔了怔,下意识的就想把那东西吐出去,可是,哪里还吐得出去?
舌头一阵发麻发僵,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转瞬间,那种僵麻感从舌头迅速向口腔头部及四肢流窜,很快,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挺直直的站在那里,除了眼珠子能转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再也动不了。
耳边,唐笑霜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来。
“小样的,敢占姑奶奶便宜,我看你真是欠抽!”她伸手在他面具上摸索,笑嘻嘻道:“你这鬼脸面具还真是丑!大热天的,老戴着不闷吗?我帮你取下来,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把面具取掉,但那面具很是古怪,横竖拿不下来,唐笑霜撇撇嘴,道:“算了算了,不看也罢,万一你丑得吓人,我回头一想起来,会恶心得连饭都吃不下!啊,现在就觉得很恶心啊!”
她横着袖子,嫌弃的把自己的唇抹了又抹,一边抹一边嘀咕:“同样是男人,十四哥就让人心动神迷,你却一瞧着就让人不舒服,这差距怎么那么大呢!算了,不理你了,我得去办我的正事了!”
她说完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忽又转身,嘿嘿笑说:“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还是把你身上的毒解了吧!”
她说着摸过身边自备的水袋,喝了一口,在嘴里漱漱嘴,然后把漱口水朝魔王鬼君喷了过去,连喷了几下,魔王鬼君感觉身体略有了知觉,唐笑霜笑着拍他的面具:“不要以为毒解了就万事大吉,等到能走的时候,回家乖乖的泡个澡才算清毒哦!哈哈哈,小乖乖,姑奶奶走喽!千万不要想我哦!哦,对了,要想我的话,可以去漠王府找我,漠王颜无欢知道吧?就是那个活阎王,他是我老大,你要是能斗得过他,就一定能找到我!我走了,拜拜喽!”
她朝魔王鬼君又吐舌头又扒眼睛,一套鬼脸做完,身影一纵,没了踪影。
唐府,幽然阁,此时一场寡淡无味的戏码正百无聊赖的进行着。
云枝带着“观光团”是紧张兴奋而来,到了幽然阁,却是满心失望。
烂漫的紫色花海之中,并没有她所渴望见到的缠绵旖旎的场景,只有颜无缺一人负手而立,冷冷的与云姝对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假笑着问:“哟,这不是安清王吗?候爷正到处找您呢,不想您在这儿呢!”
“是吗?”颜无缺冷笑,“他不是一直在本王身后,偷偷的看着本王吗?安平候,下来吧!别再躲躲藏藏了!”
他突然一扬手,手中一缕紫烟逸出,竟像长着眼睛一般,飞快的向他身后的假山弥漫而去,很快,假山里便想起安平候痛楚的闷哼声。
“啊,候爷,你没事吧?”云枝面色惊惶的赶过去。
“他不会有事,只是中了本王的毒!”颜无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堂堂候爷,人不做做鬼,鬼鬼祟祟的躲在本王身后,想做什么呢?”
“王爷误会了!”唐森虽然中毒,却仍强自狡辩:“微臣确是为寻王爷而来,只是见花海中王爷与一女子正是浓情蜜意,自是不愿再打扰,却又恐惊动了王爷,便不敢妄动,寻思等王爷离开时再行离去,谁承想,一不小心看到那女子容貌,竟然是漠王妃,撞破了王爷私事,微臣愈发不敢声张,所以,才……”
他这话一出,前来游园的一众人等一齐窃窃私语,云枝则装模作样大叫:“哎呀,候爷,您说的可是真的?漠王妃可是王爷的皇嫂,这叔嫂通奸……”
“通奸吗?”颜无缺唇角微扬,凤眸轻眯:“那么,与本王通奸的漠王妃在哪儿呢?”
“王爷明知道,她已经被人救走!”云姝在旁插嘴,她一番苦心安排,眼看大计将成,却被那魔王鬼君斜刺里杀了出来,坏了她的好事,虽然计策落空,可却也不肯放弃这个往颜无欢头上抹黑的机会。
颜无缺轻哧一声,回:“空口无凭,你说再多又有什么用?真相是什么,你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是,我是撞破了你和安平候的丑事,那漠王妃也确实与安平候不和,可是,也不至于就这么红口白牙的糟践本王吧?本王若真看上了谁,真想做点什么,那寻欢作乐的地方,怎么选,也选不到你唐府吧?你们背着唐夫人来这儿偷欢,自偷你们的,与本王何干?本王便是看见了,也懒得管你们这破事儿,又何必要把本王拉下水?本王和你安平候,到底是哪个人更好色一点,更喜欢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依过往的品性而言,这事,不用本王多说吧?”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面色更是平静自然,无一丝慌乱,那帮“观光团”们初时还真被唐森的话给惊着了,这会儿却又被颜无缺给拉了回来。
是啊,安清王是什么人?颜都的人都知道,那是山间仙人,是清心寡欲的谦谦君子,也是京城贵女的梦中情人二号,颜无缺的名字,从未和任何一个女子联系在一起过,因为他独居深山之中,压根不与任何女人有任何交集。
这样一个人,说他会在唐府和漠王妃唐笑霜偷情,可能性几乎为零,倒是安平候……
安平候可是只名幅其实的老色狼,眠花宿柳,勾三搭四是他的生平最爱,仗着生得还算不俗,一把年纪仍要以情场浪子自诩,与凤盈阁花魁赵媚儿的事,更是人尽皆知,瞧瞧这个莫名寄住在唐家的女宾,这风骚勾魂劲儿,只怕安平候的骨头早酥了,趁着自家夫人忙着过生辰,偷偷跑到这幽然阁来私会,这简直再合情合理不过!
众人心中有数,但却无人说话,只是讪笑着袖手旁观,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明摆着是件丑事儿,能装不知道就最好了,颜无缺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他们不会为他说话,却也不敢公然与他作对,他总归是皇亲国戚,安平候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自然也不能得罪,所以,保持沉默,最好。
沉默中,云姝冷笑开口:“真没想到,安清王颠倒是非黑白的本领,竟如此高明,不过,您刚才的说法,也同样没有证据!”
“证据自在人心!”颜无欢淡淡的瞧着她,“不过,本王也没有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女流,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敢公然冒犯本王!”颜无缺缓缓转向安平候,道:“安平候,她可是你府上的客人,你,要不要给本王一个交待呢?”
唐森呵呵了两声,一幅有恃无恐的模样,他一点儿也不怕这位安清王,他是王爷又怎么样?颜国上下谁不知道,安清王这个名头是份量最低的,一无权二无钱三无武功,最近又惹恼了圣上,他怕他什么?
所以,他硬邦邦的回:“微臣恐怕没法给王爷交待,这个女子虽寄住在微臣府上,可是,她却是宫里指派下来的,微臣只管她的衣食住行,其他的,微臣就管不了了!”
“既然你管不了,那么,就由本王来管吧!”颜无缺冷冷道。
“王爷要管我?”云姝咯咯笑起来,“王爷确信你有这个权利?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的人?”
“哪怕你是皇上的人,又如何呢?”颜无缺轻哧一声,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金光澄澄,灿然生辉,却是一个金如意,他举着那把金如意说:“这是先帝御赐之物,专为护本王这个幼子而制,制成二十余年,本王从未用过,可今日,却想试试手感如何!”
安平候面色微变,云姝那厢反而笑得更欢,她指着那金如意道:“安清王拿这小孩子玩的玩意儿,想做什么?”
“打人!”颜无欢回。
“打人之前,首先得把人捉到,不是吗?”云姝一点也不把颜无缺放在眼里,面上一片倨傲,“王爷是有点功夫,但是,想让我服法,只怕力量不够!”
“本王力量确实不够!”颜无缺轻叹一声,“可是,跟没有一点力量的人相比,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倒试试看!”云姝冷哼一声,提足便走,不想眼前一黑,双足绵软,“咕咚”一声绊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云姝大惊。
“中毒。”颜无缺淡淡答,“云姑娘,以后请你务必记住,永远,不要在一个医者面前玩毒,或许一开始你会占上风,但最终避免不了失败的命运!好了,懒得跟你费嘴舌,本王要开始打人了!本王的这种手法,会很痛,相当于千万根银针刺在身上的感觉,但不会死人的,这点你请放心,本王是医者,医者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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