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管别人怎么说,更不管流言蜚语满天飞,他只管信她爱她宠她,一生一世。
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和愉悦。
谁会想到呢?曾经对情爱一事无限淡漠的他,竟也会有为一个女子魂牵梦萦宠溺无度的时候。
颜无欢扬起唇角,自嘲的轻笑。
“大叔,一个人在这里偷着乐,想什么呢?”清甜脆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个绵软温热的小身子懒懒的依偎过来,绵软的小肉掌抚在他额上,有如婴儿一般温软幼滑。
他抬头,对上一张红扑扑喜盈盈的小脸。
“热坏了吧?”颜无欢掏出帕子给她拭汗,“王妃今天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唐笑霜嘿嘿笑,“大叔刚才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我叫你,你都没听到!”
“想……你!”颜无欢答。
唐笑霜“噗”地一笑:“我不就在你面前嘛!”
“可还是忍不住要想!”颜无欢爱怜的将她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掖到耳后。
“啊,天好冷……”温良掩面抱臂,避开这秀恩爱的场景。
旁人见到,也识趣的退后,暗地里却也不自觉心生向往之意,这样一对和谐恩爱的眷侣,真是拿神仙来也不换的,也难怪漠王会如此珍视王妃,这般活泼娇俏如解语花一般的妙人儿,但凡是个男人,哪个不喜?谁个不爱?
这一幕幕恩爱场景,落在武轻纱眼里,却是妒火中烧,直烧得她快要爆炸!
颜都花街的兰桂枋里,西古烈也快要气得爆炸了!
也不怪他生气,今天为了给游赏的东武使团和漠王府一个下马威,他可是把最精锐的属下都召唤出来了,就为了给颜无欢一点颜色瞧瞧,也让东武震惊一回。
可是,他派出的精兵强将,还没突破人家第一道安保防线,便已经全军覆灭,颜色倒是真有了,鲜红鲜红的,只可惜,只有他自己瞧,人家游山玩水,不亦乐乎,丝毫未受影响。
他损兵折将,吃了闷亏,少不得便要向人发泄一回,当即窜到兰桂坊,不由分说把许若昔骂了个狗血喷头。
“让你去找温良,你去找了吗?他怎么现在还没动静?你是怎么做事的?”
许若昔掠他一眼,冷笑回:“六殿下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去找温良?去找死吗?”
西古烈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还没催眠许若昔,她现在还是清醒着的,自然不会告诉他温良的事。
“对不住,宝贝儿,我是被气昏了头了,胡言乱语呢!”他掩饰的摆手,转而又问:“我听说,最近经常有一个长得很俊的公子哥儿来你这里?”
“哟,六殿下这是吃醋了吗?”许若昔娇滴滴笑,“你让人家到这里来扮什么红牌媚仙,迎来送来的,这不太正常了嘛!俊俏的公子哥儿有好几个,也不知你到底说的是哪一个!”
西古烈盯着她看,许若昔轻佻的朝他抛媚眼,毫无躲闪之意,他也便懒得再问下去,只是沮丧道:“最近真是出了鬼了,为什么我的清甜蛊不起作用?都这个时候了,唐笑霜怎么可能还神智清醒呢!”
“要我说啊,你那什么情蛊,本来就不靠谱!”许若昔鄙夷道,“要不就是被那李老头给解了!他可是解毒圣手呢!对了,还有颜无缺,他也是解毒圣手,你对这样的人下毒,根本就是白费劲!”
“怎么可能?”西古烈大力摇头,“绝无可能!我都跟这两人斗了这么久了,他们是什么路数,我会不清楚?我这回制这清甜蛊,是反其道而行之,专挑捡他们的薄弱处下手,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发现的!这可是我潜心研究了好多年的东西,怎么可能失败?绝无可能!我可是西域制蛊第一人!”
“潜心研究好多年?”许若昔盯住他看,一脸狐疑,“六殿下,你们西域制蛊第一人,好像不是你,是毒魔吧?你……”
她说到一半,心里突然一动。
说起来,她是见过西域毒魔的,当然,没看到脸,毒魔惯爱戴一只红色面具,没人看到过他的脸,可是,如果把那个红色面具戴到西古烈脸上,竟似也毫无违和感似的!
“我什么啊?”西古烈见她老盯着自己,似乎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喃喃自语,显然这毒蛊失灵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他抓耳挠腮,嘀咕个不停。
许若昔轻哼:“我见毒魔下蛊,好麻烦的,还要蛊虫什么的,还得念什么咒语,最重要一点,得把那人捉了来,可你下蛊时那么容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下啊!”
“你懂个屁?”西古烈爆了粗口,“不是所有蛊都要蛊虫的!老子那次是下的什么蛊?能跟这个一样吗?老子不会下蛊,这西域就没人会下蛊了!”
许若昔美眸微眯,下意识的在心里重复着他的话,老子那次下的什么蛊?这话有点意思……
她不动声色继续往下问:“那你说说看,你那次下的蛊,跟现在这个有什么区别?”
“那次是金钱蛊,是让人脚底生疮,足底流脓的,当然要用毒虫来催发,可这回是清甜蛊,又用在本就惺惺相惜的有情男女身上,当然要容易得多喽!”西古烈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试验过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怎么可能呢?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哪儿?”
他只顾纠结于这个问题,丝毫没注意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许若昔却露出震惊之色。
因为她唯一一次见毒魔下毒,就是下的金钱蛊,而西古烈刚才跟自己对话的那个口气……
她像突然悟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边西古烈却也似悟到了什么,没头没脑的问她:“唐笑霜和颜无欢有没有洞房?”
“什么?”许若昔不解问。
“你在王府时,颜无欢和唐笑霜有没有圆房?”西古烈激动的抓住她。
许若昔想了想,答:“或许……应该……没有吧?”
“我要确切答案!”西古烈铜铃大的眸子圆睁,远远看着,还觉英武俊气,离得近了,那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有点吓人。
许若昔被吓到,连连点头:“应该没有!因为那时他们俩还在相互试探中,以颜无欢的性子,在没有确认那个女人喜欢自己之前,应该是不会动她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西古烈咬牙切齿,愤怒的捶向手边的圆桌,“有女人不上,他磨唧个鬼啊!他一磨唧,老子的计划被他全盘打乱了!”
他再度爆了粗口,粗鲁低劣的本性暴露无疑,许若昔满心鄙夷,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小心翼翼问:“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意思就是说,我的清甜蛊很好,只是,只是如果在施蛊之后,那鬼女的处子之身被破了去,蛊的效力会大打折扣,这也难怪为什么那鬼女一忽儿清醒,一忽儿混沌了!”西古烈摇头长叹,“可惜啊,真是可惜至极!否则,这两人早已滚作一堆,颜无欢和颜无缺早已反目成仇,唐笑霜早已惨死在木马之上,何至于现在还活蹦乱跳?真是好恨哪!”
“竟有这等事?”许若昔撇嘴,“不过,就算你的蛊毒真灵,我看结局也未必像你想的那样!颜无欢为了那鬼女,什么事都可以原谅,连这么丢脸的事,都生生咽下肚,还为她大开杀戒,还有那颜无缺,被颜无欢打得爬不起床,不照样连个屁都放吗?他根本就没能力和颜无欢自杀残杀好不好?”
“没能力?”西古烈冷笑,“你懂什么?据我估测,正主儿很快就会来了!”
青山深处,安清王府,虫声鸣唧,一片寂静。
房间内,一灯如豆,在夏风中摇曳着,颜无缺躺在床上,面如白纸,神情委顿。
茗烟端着一碗药汤站在他面前苦劝:“王爷,您就喝一口吧!您被他打伤至此,不喝药疗伤怎么行?”
“不能喝药!”颜无缺面色凄然,“茗烟,你不觉得,我躺在床上时,人反而清醒一点正常一点吗?”
茗烟哑然,却不自觉点头:“王爷被打,直吐了足足有半痰盂血,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你指定晕死过去,谁想行事举止,倒比平时还……还有条理一些!”
“我最近都做了些什么?”颜无缺问,“茗烟,本王头痛得厉害,混混沌沌的,有时分不清是在梦里做的,还是梦外做的,你说给我听听!”
“还能做什么?”茗烟低叹,“你就是发疯发狂的想着漠王妃,先前发疯发狂时,自个儿喝闷酒,后来和漠王在树林里疯打了一架,回来后就疯得愈发厉害了,每天都要出去找漠王妃,整夜整夜的跑到王府的门外头候着,一宿一宿的不肯睡,见不到她,整夜整夜的叫她的名字……后来,你还约漠王妃私奔,她也是疯了,真应了你……”
茗烟再也说不下去,无声的低下了头。
“原来,这不是我在梦里做的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颜无缺苦笑,“茗烟,我怎可昏乱至此?怎可糊涂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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