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霜以手捶地,哭得肝肠寸断,涕泪交流。
她这一哭,唐可心被勾动心事,也倍觉辛酸悲苦,当下也低声悲泣,两人相对哭了一阵,唐笑霜则扯着她的袖子苦求:“求太子妃帮帮小的吧!帮人即是帮已,杀了媚仙那贱*人,太子妃一雪前耻,也算为我姐姐报了仇了!”
唐可心呜呜连声,示意她将自己松绑,唐笑霜作如梦初醒状,忙将她放开,说:“太子妃勿怪,我实是伤心糊涂了!”
“姐姐不怪你!”唐可心自觉找到一个盟友,连声说:“算起来,我们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姐夫是做什么的?”
她虽然满腔怨怼,却也不忘调查面前陌生人的底细,逐一细问。
若是寻常人扯谎,只怕要被这连珠炮般的发问给问结巴了,但唐笑霜是扯谎高手,说谎之前,从来都会将细枝末节都考虑到,当下对答如流,甚至还主动说出一些小细节,说罢又是暗自垂泪。
“小的虽有些功夫,可是,那媚仙身边,似有高人护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她哭丧着脸,“所以只好跟着偷偷溜进来,看有没有什么空子可钻!却没想到,这贱妇竟然连太子妃也不放在眼里,更可况是我姐姐那样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人?太子妃,您娘家有权有势,一定要跟她斗争到底,千万不能让这贱妇骑在您头上拉屎!您不知道,她这人最是恶毒,若真心喜欢我姐夫倒也罢了,可她根本就只是逗他玩玩,只为了显摆自己的魅力,就要夺去他人的幸福,你说这种女人有多可恨?人人得而诛之!”
本来就火大的唐可心,听到她这番话,愈发的怒火攻心。
“这贱妇害本妃受罚,本妃绝不会善罢干休的!”她咬牙切齿,目光怨毒,“本妃要让她知道,本妃绝不是好欺负的!她就等着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突又转向唐笑霜,问。
“小的章平!”唐笑霜胡诌。
“好,章平,你放心,有本妃在,不管是本妃的仇,还是你姐姐的仇,都一定会报的!”唐可心恨声道,“看你也是个精灵的人,以后你就帮本妃盯着那贱*人,本妃总有办法,置她于死地的!”
“是!”唐笑霜使劲点头,“小的一定听太子妃的话,把她盯得牢牢的!那现在呢?太子妃,小的带您偷偷逃出去?”
“逃?”唐可心冷笑,“本妃非但不要逃,还要再继续待在这里受罪!你再把本妃绑上!”
“啊?”唐笑霜张大嘴,佯装不解的看着她。
“本妃受此屈辱,此冤不申,绝不会轻易走出佛堂!”唐可心冷笑,“颜正枫,你当你还是以前的太子吗?现在连大颜以后都不知道会不会易主,你又算什么东西?惹恼了姑奶奶,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章平,你别的都不要做,明儿早上去帮本妃往唐府捎个信儿,就说我被太子虐待了!”
“为什么是明儿早上呢?”唐笑霜急急道,“我现在就可以去啊!等到明儿早上,太子妃不是又多遭好多罪?”
“就是要遭罪!”唐可心轻哼,“本妃就是要皇室的人看一看,本妃遭的罪!看看这个太子,是何等的放荡,为了一个娼妓,居然暴打自己的正妃!而且,还是在大颜皇室生死存亡的时刻,做这等荒淫之事!这事儿捅上去,本妃倒想瞧瞧,他那父皇,会是什么态度!”
“太子妃高见!”唐笑霜连声称赞,心里乐开了花,这果然是高见啊,在这种时候,颜帝内部的人掐起来,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啊,光是想一想,那场面就十分酸爽呢!
两人又絮叨一阵,唐可心对她深信不疑,简直就有惺惺相惜之感,气氛异常愉快,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唐笑霜估摸着那对男女也该吃好了,生恐错过寻毒王八老巢的机会,便借口去盯梢媚仙,离开了佛堂。
等她赶到膳厅时,那两位还在对酒当歌,互诉衷肠,她耐着性子听了一会,顺便又打了个盹,隐约听见两人依依惜别之声,忙揉揉眼睛跟上去。
这一回,为了省心,唐笑霜直接藏进了马车之中。
媚仙所乘的马车,跟颜无欢的一样,也是豪华加长版的,里面可以容纳好几个人,躺卧都没有问题,布置也十分奢华,甚至还放了八宝格,用来放置书藉茶杯乐器等物,还有一只简易衣柜放在车内一角,柜门拿薄如蝉翼的白纱遮着,里头的衣物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唐笑霜伸手翻了翻,忍不住要笑,原来这些衣物,竟然跟古代的情趣内衣有得一拼,轻薄透不说,还稀奇古怪的。
在车上还放这种东西,想来,这香车之内,也是一处**之地,车震什么的,原来古代就有。
她在里头扒拉了一阵,最后决定藏在衣柜后头,那里是处拐角,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因为靠近车窗,又可以顺便辨识方向。
耳听的媚仙上了车,很快,车子便疾驰起来,媚仙可能累了,一上车便昏昏欲睡,车夫却也不问,想来也是去惯的,七拐八拐的,对路况十分熟悉,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车子在一处僻静的小山沟停了下来。
“姑娘,该下车了!”车夫掀开车帘。
“嗯,到了吗?好快!”媚仙皱眉,不胜其烦的捏着眉头。
车夫没发表任何评论,只是跳下马车,说:“还是在这里等姑娘!”
媚仙“嗯”了一声,自行下车,沿着一条曲折小路,缓缓向前,车夫可能有些内急,一下车便往密林中而去,唐笑霜趁这个机会,钻出马车,翻身一滚,滚入茂密的草丛之中,尔后借着草木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跟在媚仙身后。
媚仙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一路向上攀爬,一直爬到山顶的一处平地,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唐笑霜观察周围的地势,平地上并没有什么建筑物,只有疯长的林木和野草,中间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
按常理来讲,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又有这样茂密的林木和野花,空气应该十分清新,可唐笑霜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恶臭,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
她趴在草丛里,密切关注媚仙的动向。
媚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好半天也没动一下,只是面色晦暗,完全不像在梨花别院时那样媚态百生,她的目光落在某一处,眸光闪烁不定。
唐笑霜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那儿植着一株高大的花树,嫣红的花朵开得密而绚烂,看上去很美。
她正要细细研究,忽听有脚步声响起,有人从那树后转出来,腥红的袍角微闪,继尔,粗嘎难听的邪笑声响起:“昔儿,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在这里发什么呆?是不想见本座吗?”
昔儿?
唐笑霜倏地一惊,许若昔吗?
只听媚仙娇笑着回道:“讨厌!明知道人家天天想着你,念着你,巴不得每天都守在你身边,偏要说这种话?好像我很愿意待在那鬼地方似的!”
“那怎么来了不进去?”袍角在绿草间闪动,唐笑霜仰起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西古烈那张诡异的脸。
“殿下还说呢!”媚仙娇嗔,“这地方这么陡,每回爬上来,都把我累得半死!这进去还得再下那么长的台阶,不歇一会儿,哪儿有力气啊!殿下也真是的,大颜皇都,哪儿住不下殿下?非得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西古烈咧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走上来抱住媚仙,闻到她唇间的酒气,便闲闲问:“又跟哪个野汉子去喝酒了?”
“兰桂坊的媚仙,天天都有野汉子陪着啊!”媚仙轻笑,“怎么?殿下吃醋了吗?”
“本座是那种心胸狭窄又自私的人吗?”西古烈咕咕笑,“好东西自然是要与他人分享的!昔儿你这样的天姿国色,若只属于本座一人,那岂不是令天下男人愤慨?只是,本座听说,最近颜正枫也去了媚仙阁!”
“殿下别提他成不成?”媚仙拧着眉头,“你一提他,我就来火!”
“怎么了?太子殿下很是怜香惜玉的,人又生得俊俏风流,不正合你的胃口吗?”西古烈看着她,目光闪烁不定。
“是合我的胃口不错了!”媚仙懒洋洋回,“只是,他那东宫里可住了一只河东狮,凶悍得不得了!你瞧瞧我这手,这胳膊,全是拜她所赐,她今儿差点没拿刀把我给宰喽!所以,殿下,您就别害我了成不成?就他那德性,扶不起来的刘阿斗,能帮你什么忙?”
“话可不能这么说,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西古烈阴沉着脸,“但是,他好像并没有上套儿,你能告诉本座,这是怎么回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