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芸声音带上了哽咽，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她那天情绪失控，大声尖叫然后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哭，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个痛苦的样子。”
令璟喉结滑动，下巴绷紧了没说话，眼神里全是一片晦涩。
“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可是她给我说她那两天做了个梦。”
梦？
“什么梦？”
轻到快要听不清的声音，他说着还不放心的去看一眼床上的人，确定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才又转头去看着齐芸。
“她说她梦见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们不爱她，给她生了个妹妹。后来她遇到一个男孩子，两个人在一起谈恋爱…”
她认真小声的讲着，也没注意到令璟某一瞬间脸色剧变。
“那个男孩儿很喜欢她，就是不让她和别的人走到一起，后来他们吵架了，南烛说要分手。那个男孩子又刚好碰见她喝醉了被…被其他人欺负的场景，于是一时失控把她关起来了，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去。”
如果南烛听见了，估计会反驳一句：他那可不是一时失控，那就是蓄谋已久的！
令璟越听越不对劲儿。这个梦，和夏则对她做的那些事，百分之五十相同。
其他的，虽然没有发生过，但是他就是觉得不是假的，莫名其妙的直觉。
“还有吗？”
“…那个男生把她所有的喜欢都磨光了，两个人最后还是分了手，可是那个男生一直缠着她…我想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她胡思乱想的，那几天她整个人没精神，往往坐着发呆一坐就是半天。她爸爸有些生气，所以今天在饭桌上也没和你怎么说话。”
令璟阖了阖眸子，“那几天有些忙，没有给她打电话…她没什么安全感。”
齐芸不高兴的摇头，“忙不是借口，令璟，我们同意你们在一起谈恋爱是因为她哭着闹着，我心疼她所以同意。可是你好像并没有做到你该做的。你不是和她一样的孩子了，成年人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说过的话去拼命呢？不要等到她的热情褪去了不想继续喜欢你了，你才感觉到自己的失误。”
“不会的阿姨，”他抬起头来，轮廓在光影里被切割成阴郁的模样，认真而虔诚发誓，“我不会让她失望让她褪去热情，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她对我的不坦诚。我和您商量过的，我想和她订婚，把我个人财产转移到她名下…”
“不，她的安全感并不来源于这些，”齐芸打断他，“我们也爱她，没有人会比我们更爱她了。可是我们刚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也不相信我们，不亲近我们，对我的称呼都是干巴巴的你们我们…你需要时间，她也需要时间。可能未来一年三年十年，她都不会完全对你坦诚，因为她感觉不到完全的安全。那么你是不是也就放弃了呢？”
令璟陷入长久的沉默里。
齐芸望着床上鼓起的一小坨，眼神留恋不舍。
“她相信的另有其人对不对？她把一切信任和依赖都留给了那人。那我想，他们之间肯定很多年的感情了，那个人一定对她很好，可能会有争吵不休，但那个人给了她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保护。你要知道，南烛其实心很硬，她不喜欢的，怎么讨好怎么苦苦哀求她都不会停下来看你半眼，你是她唯一哭着闹着说要在一起的人。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很多我都帮不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