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哼了两声,并没有就此放过顾言痕。
“还有,你还委屈上了,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不知道主动打给我啊?”
顾言痕:“……”
他这不是忙吗……
顿了顿,顾言痕笑道:
“我也没想起来。”
苏岩刚想发飙,脑海里却突然出现自己方才的话,于是只能抽着嘴角不说话。
自己把自己退路堵死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都能猜到如果她发飙,顾言痕就又会用那种委屈巴巴的语气问她“夫人不是才刚刚教育我说做人要诚实吗?我说实话难道错了吗?”
这么一个一天到晚只会怼她的男朋友到底找来干嘛的啊?
“男朋友,你这个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
顾言痕的语气透着苏岩意料之中的无辜:
“啊?我怎么了吗?求女朋友解惑。”
默默咽下这口气,苏岩微笑脸:
“没有,你没错,你怎么能有错呢?错的都是我。”
电话里有几秒的沉默,最后顾言痕无奈叹口气:
“苏岩,你好好说话,这语气我害怕。”
苏岩:呵呵。
怼了她还想让她还好说话?没睡醒?
然后苏岩放柔了声音,委屈地道:
“怎么了吗?是我说话不温柔了还是你厌烦我了?”
戏精本精,即便是隔着屏幕顾言痕看不见,苏岩也还是挤出了两滴眼泪,声音里还带出了哭腔,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顾言痕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明明知道苏岩是装的,他也还是没来由地心下一抽。
这个女人就该活蹦乱跳恣意潇洒,哭,不适合她。
顾言痕终是放柔了,“我错了,很真诚地悔过,以后尽量不怼你,别哭,嗯?”
苏岩听着顾言痕难得温和的声音反倒是一愣,心下好笑,蠢男人,怎么这么容易被骗?
当然,心里觉得暖暖的,因为她知道,这是顾言痕心甘情愿被她骗。
可知道归知道,该生的气还是得生:
“你上回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你看看你现在是怎么对我的?”
真诚悔过?她才不信╭(╯^╰)╮!
“……这不是没忍住呢嘛。”
“那你下次就能忍住了?”
“……所以我说我尽量啊。”
苏岩:“……”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直男癌晚期的老男人,没得救。
算了,自己的男人,惯着吧。
ε=(′ο`*)))唉。
苏岩也懒得跟他纠结下去了,想起自己打电话的初衷,正色道:
“你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顾言痕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嗯。”
其实并没有,他晚上只是小小地眯了一会儿,原本预计在五天内完成的事情,他愣是废寝忘食三天就搞定了。
苏岩哪里能听不出顾言痕片刻的迟疑,眼睛一眯:
“顾言痕,你可是才说过不会骗我的。”
顾言痕按了按额角,知道自己瞒不过,无奈道:
“实话有的时候会让女朋友生气。”
“可是你的谎话被拆穿了女朋友会更生气。”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淡淡扫了一眼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都是他这两天已经处理掉的,抿了抿唇,又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不算欺骗,饭真的有好好吃,晚上偶尔失眠,不想让你担心。”
苏岩一听不由有些心疼。
顾言痕睡眠时间本来就少,失眠……那他根本睡不了多久。
听着另一端的沉默,顾言痕轻叹一声:
“苏岩,我从小就这样,不关你的事,别往自己身上揽,好好拍戏。”
苏岩刚想说话,却听电话里却远远传来蒋渊的声音:
“Boss……”
后面就一下子没声了,应该是被顾言痕示意闭嘴了。
苏岩拧眉,看来他还没有忙完。
她在这跟他打电话也改变不了太多东西,反而又可能耽误他工作,一想到这点,苏岩就有些无力。
她似乎不太能帮到他。
“顾言痕,我认真的,好好照顾自己,不许让我担心。”
“我会的,真的,睡眠上我也会努力改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沙漠的环境条件比我这可不好过多了。”
听着顾言痕的叮嘱,苏岩弯了弯唇,“没事,我不怕,好了你先忙吧,我就不耽误你了,记得你说的话,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好。”
苏岩挂断电话,突然有一种自己在养儿子的错觉。
分隔千里,自己在一边操心得不行,却是完全束手无策。
无奈地把手机扔在一边,苏岩觉得,或者可以跟章导商量一下,拍摄进度还能再快一点。
但是想是这么想,实际操作起来可行性却并不高。
这部剧的拍摄不是靠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她可以再快一点,其他人呢?
以章导的挑剔程度不可能只顾速度而忽视质量。
想到这,苏岩又不由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以前怎么不觉得拍戏这么不自由?
或许这就是单身和有男朋友的区别?
啧,这区别……凸显得顾言痕是个累赘一样。
额,想到这苏岩不由失笑,狗男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么想他,到时候指不定跟她怎么闹呢。
但其实苏岩心里很清楚,她喜欢这种牵挂一个人的感觉,不像以前,没有戏可拍的时候就很空,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边苏岩为了顾言痕辗转反侧,而另一边,顾言痕在关掉手机之后,偏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蒋渊。
“都准备好了?”
“是的Boss,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大概多久能到?”
“预计最快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到,查过了,那边一般是早上六点半开始,六点大约是所有人起床的时间,咱们赶过去应该刚好。”
顾言痕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那走吧。”
蒋渊点头应是,一边在前面带路。
走了没两步,顾言痕电话又响了起来。
顾言痕低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见蒋渊停下脚步,一边眼神示意他继续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饶总。”
“顾言痕,听说你要离开公司一个多月?”
电话里的女声嗓音清淡,但能很明显地听出压抑的怒气。
“我以为饶总打电话来应该不是来跟我确认这个消息的吧?或者您要表达一下不舍?”
电话里只传来对方一声冷笑:
“呵。”
顾言痕一边跟蒋渊走近电梯,一边面不改色道:
“既然没有不舍证明您还是乐意我离开您视线的,放心,这一个月的工作我不会耽误,该处理的我都处理了,一些细碎的我也可以远程操控。”
撂下这句话,在电梯门合上那一瞬间,顾言痕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