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的内容,是林念进卧室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念皱眉点开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那一刻脸色变了变,整个人都冷了下去。
她点了接听:
“查到了什么?”
对方是个男人,电话里的声音带了些叹息的意味:
“念念,你还是那么现实啊,也不看在咱俩好了那么些年的份儿上,对我客气着点儿。”
“Eleven,我们已经分手了,跟你也不可能了,这一次我们是明码标价的交易,以前的事,请你不要再提了可以吗?”
Eleven嗤笑,“明码标价?的确,当初你看楼煜沉无意接手楼家的事业,果断抛弃了他跟我来了美国,如今知道他成了奢计的老总,刚好我又事业低谷,你又果断踹了我,林念啊林念,你的感情可不就是明码标价的吗?”
林念大口的呼吸着,捏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恨不能把手机捏碎:
“闭嘴!Eleven,当年如果不是你哄骗我,我怎么会丢下阿沉?”
“是我哄骗你吗?那你未免太不禁骗了一点,都不去查证,就果断把那傻子丢掉,你敢说我能骗你成功不是因为你自己的虚荣?”
林念的表情逐渐扭曲起来:
“是,我就是虚荣!那又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更有钱更有能力我选择谁我有什么错?阿沉现在能给我更好的,我自然选择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吗?因为你无能!你自己无能还来怪我?谁给你的脸?!”
Eleven似乎习惯了这样尖酸刻薄的林念,嗓音里也没有多少起伏,“是是是,我无能,无能你还不是得求到我身上?”
说着,Eleven轻蔑一笑,嗓音里都是不怀好意:
“不过,林念,你说我查到的那些,要是一个手抖给你楼煜沉,你的阿沉还会要你吗?”
林念尖叫了起来:
“Eleven!你无耻!我们明明一开始说好的!你这是想坐地起价不成?!”
Eleven朗笑出声,随即话锋一转,透着冷沉:
“是,我就是在坐地起价,林念,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混成今天这个样子,除了一开始说好的五十万,你还必须得给我五百万,否则……我查到的东西,就会全部送到你心爱的阿沉手中。”
“五百万?!Eleven,你疯了?!”
“疯?不,没有,我跟我我兄弟刚好缺这五百万东山再起,林念,你乖乖给钱,我会让我兄弟帮忙把所有的证据销毁,你如果不听话……”
林念深呼吸一口气:
“你先告诉我,你们查到了什么,我必须要判断,你们查到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
“值,当然值。”
Eleven点开了自己的电脑,看着电脑里的东西,勾唇,那股子不怀好意的意味愈发浓厚了起来。
“二十年前,住你们家隔壁的那个女孩,叫谢昭昭。”
林念的脸色铁青,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为她现如今狰狞扭曲的表情吓到。
“你说,二十年前,在佛罗里达海边的那个女孩,叫谢昭昭?你确定?”
“当然,我哥们儿的能力你如果不清楚,又怎么会求到我头上?对了,你没想到吧,那个叫谢昭昭的女孩,跟你一样学的设计,还是阿纳斯·塔西娅唯一的关门弟子。”
“你说什么?!”
“哈哈哈,没想到吧?你没听错,就是几年前拒绝了你,还嘲讽你别在设计界待下去的阿纳斯·塔西娅,你辛辛苦苦想搭上的老师,最后狠狠将你羞辱一通转身就走的那个人,你说说,我这个消息,值不值五百万?”
林念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谢昭昭这个贱人,原来早在几年前就抢了她的老师,如今还来抢她的男人?!
林念心头的最后一丝犹豫此刻完全被抹去,明天,明天拿到钱,她一定要让米姗娜弄死那个贱人,她绝对不能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好,五百万就五百万,五天之内,我会把钱转到你账户上,也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把你们查到的,所能拥有的证据,全部毁掉,以后也别来纠缠我!”
Eleven大笑,“好,爽快人,你放心,拿到钱我就消失,你这样的女人,算我当初瞎了眼,如今我可消受不起,你也别自作多情了,再见,林念小姐。”
林念豁然掐断了电话,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床铺之上。
另一端,听到林念话语的楼煜沉差点疯了。
他听不见林念电话里的内容,但是凭借林念说的,他大致能懂他们在说什么。
林念当年是因为他散漫不接手楼家的产业而对他伤心失望,所以跟着另一个男人出了国,后来大概无意得知他当了奢计的总裁,刚好那男人出了些变故。所以林念回国来找他……
哈,可笑,太可笑了。
他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等了这么多年,颓废了那么多年。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楼煜沉震惊的。
最让他震惊到甚至可以用惊骇来形容的,是林念那句——
二十年前,佛罗里达州海边的那个小女孩。
楼煜沉紧紧地捏住面前的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方向盘捏碎。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对林念会有那么深的执念,哪怕就是顾言痕,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独独放不下这一个女人。
那是因为,楼煜沉幼年,跟随母亲楼夫人去佛罗里达州旅游,当时在海边,遇到了一个捡贝壳的小女孩,她穿着艳丽的红裙子,头上戴着个精致小巧的金色皇冠,宛若童话里的小公主。
她一路拾着贝壳,走到他跟前,当时他的脚下正踩了一块五角星的贝壳,她丝毫不怯懦地站到她跟前:
“小哥哥,能让一让吗?我想要你脚下的那块贝壳?”
楼煜沉小时候就是个熊孩子,比现在皮多了,他故意踩紧了,抬高下巴高傲道:
“你求我啊!”
小女孩抿了抿唇,眼神里有隐忍的怒火,但最终她走开了。
小小的楼煜沉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小丫头,无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