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张妈看着小朱氏,动了动嘴,又忍住了。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那么久都忍过来了,我不会在这么一刻忍不住气的。”
小朱氏看了张妈一眼,心下微沉的说道。
一路上安静的姐妹俩,终于在沉默中到了朱府。
“大小姐来了,大小姐来了!”
等到林婉随着小朱氏走上台阶的时候,看门的小厮调转身子,朝着大门内疾跑而去。边跑还边喊。
“……”
林婉无语的看着小厮的背景,看着小朱氏和林玥憋笑的样子,在心里深深的为自己拒了一把同情泪。她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会让朱府的小厮如临大敌?
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了一笑,跟在小朱氏的身后进了朱府。
“大小姐来了,大小姐来了。”小厮一路跑到后院,对着守门的仆妇说道。
“你说大小姐来了?是林府的那个?”
仆妇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厮。
小厮吞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仆妇大惊之下,急忙步入院中。
“老夫人,林府大小姐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一位老夫人,惊得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双眼圆睁,“你说什么?”一脸的不敢置信。婉儿,婉儿来了?想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来了吗?终于来了吗?
“快,快把人带进来。”
看着老夫人的激动,下位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少女嘴巴嘟了嘟,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
还有几个夫人眼中都是波光闪闪,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端着茶碗喝了一口茶。
“娘!”
小朱氏在仆妇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一到朱李氏面前,就行了一礼。
“外祖母好!”
看着那个温婉清秀的人,朱李氏用手捂着嘴巴,不住的点头。
“这么一个妙人儿,真真是不错啊!”
二舅母朱苏氏捏着手帕捂着嘴咯咯的笑着,上上下下就像看商品一样的看着林婉,品头论足,眼中满是戏谑之光。
朱苏氏的话让激动的不能自己的老夫人平复下了心情,擦了擦眼中的泪。对于朱苏氏的话,她权当没听到。
“婉儿,来,上前让外祖母看看。“
林婉依言走上前,朱李氏拉着她的手就开始心肝宝贝的哭了起来。
“外祖母……”
被朱李氏抱在怀中,林婉的心中也被温暖包围。对眼前这个老人,她虽也有怨过,却也是爱的。她对娘亲的宠爱,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却也是她的宠爱,让娘亲一味的生活在干净的世界中,不知道何为人性丑陋,让她在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了。而她,也成为了那个可怜虫。最不该的就是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庶女嫁给了爹爹,让她在她的可以纵容下,步了娘亲的后尘。可是,感受着脖子里的湿意,林婉的心也动了。不幸的一切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吗?骄傲自大,没有一点的危机意识,被人花言巧语哄骗……
林玥看着上面那感动人的一幕,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从来就是这样,只要有林婉在的地方,人们看到的只有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也是朱家外甥女,为什么她却得不到外祖母抱在怀中喊着心肝宝贝?她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也只是让她从冷眼变成了还好。但多年未踏入朱府的林婉,她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些?忍不住的,向前走了一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林玥看着拉着自己手的小朱氏,双目中露着质问。
小朱氏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安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精,一点点的小事都会被放大。如果让那个老太婆抓住把柄,那么……小朱氏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可以被她知道,否则,那后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这老太婆看着慈祥,可是下手却一点也不轻。想到以前的那些事,小朱氏觉得腿有点软。看了一眼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不住的后悔。为什么要带着林婉过来呢?一直不来,朱李氏也不会想着要去林府,对于那个害死朱氏的地方,朱李氏她是不会去的。只要林婉一直不出来,一直不见到她,那么,养废林婉,轻而易举。现在却……
“祖母,你可不能光看到林婉表妹啊,这林玥表妹还站在这里呢。”
朱湘依坐在位子上面,看到了林玥的不忿,又看到抱在一起不肯分开的祖孙二人,嘴角一撇,凉凉的开口。
朱李氏放开林婉,看到她眼中的泪,用帕子小心的给她擦去。这张小脸是多么的像那苦命的孩子啊,可是,她现在只能这样思念了。不管她怎么反对,她总是要嫁,好了吧,把自己的一条命也给留下了。儿啊,你何其残忍啊。她朱李氏,一生只得这么一儿一女,却不想,自己后院清净,对女儿的保护,害得她分不清好坏,活生生的没了这么一条命。
“你可知罪?”
下一刻,朱李氏对着林婉厉喝一声。
“婉儿有罪。”
林婉直接跪在了朱李氏的面前,低垂着头。
“你何其残忍,这都多少年了?你难道都不想外祖母吗?你可知我思你念你想你?你怎么可以在你娘亲离开你之后一眼也不来看我?要不是你爹还有心,每隔一段时间画一张你的小像给我,就算你站在我的面前,我估计都不认识了。”
说着说着,朱李氏捂着嘴大哭了起来。
这下,大舅妈也坐不住了。本来不想打扰两人,可是如果朱李氏继续这么哭下去,身体受不住了要。
“娘,婉儿现在不是来了吗?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说着上前想要扶起林婉。
“就让她跪着,这个狠心的,竟然真的把我老婆子仍在一遍不管不问。”
感受着朱李氏的伤心,林婉认错认得真心实意。
看着朱李氏哭的不能自己,林婉的心里也不好受。是她一叶障目了,被几句话就给挑拨的不分好坏,不识好歹。重活一世,她越来越觉得前世过得那么狼狈,是她自己把一手好牌打的乱七八糟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