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卫家人也都知道了卫云旗可能升官的事,一个个喜上眉梢,卫夫人笑道:“家里这两年实在是旺了些,回头该要酬神。”
卫老夫人也是那个意思,又说要去乾元观小住,“那地方我住得惯,住下后心也宽敞。“
既是他喜欢,
卫云旌在感慨,兄弟升迁的太快,可惜家里后续跟不上,白白浪费了这样机缘,趁着全家人都在提出了正事筹办族学的事,不办也是不行了,家里小子们没有书念啊。
这事没人反对,卫云旗也说是好事,还说要是办起来了军中将领府上若是有好苗子也可以招进去,百福儿劝他不要操之过急,“最开始也请不了两个先生,哪里能教那许多的人,要是结果不好人家要怪你。”
“家里那几个被其他学院选中都送去吧,怎么说也是有名气的书院,麻烦就麻烦一点,等族学好起来了,再回来上也是一样的。”
“最开始我想着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自然要在一起,后来想想没那个必要,念书这事本来就要靠天赋,就是有不同,他们要学会接受自己的不如人,试是一个考的,一样的机会,没被选上也不能怨天尤人。”
此话一出卫家众人都琢磨了起来,他们太缺人,或者太缺有希望的好苗子,那些小子他们已经花了一年的心血,自然是希望每一份付出都能得到回报,若是打散了送出去差距也就来了,到时候差太大不仅是小子们受不了,大人也接受不了,太怕失去。
见众人都没说话百福儿笑了起来,“怎么了你们,不会忘记接他们来的初衷吧。”
“我们现在是广撒鱼重点捕捞,后院那么多个小子最终能出来一个就很了不起了,一定是有绝对数多是平庸的,家族的发展不是一朝一夕或者是一两代人的事,是长久积累的结果。”
“叶子在苍溪县的时候先生都夸,到了府城就处处不如人,好不容易迎头赶上又到了京城,他的同窗就是比他出色,都读同样书,就是有差距,这个时候不是惧怕和人去比,应该积极的去比,不是说人要和比自己更出色比,这样自己才会更出色?”
“后院那些小子有些已经超过了同村来的人,他们就应该出去和其他人继续比,向更高更强的比,不能都搅合在一起最后一起完蛋吧。”
“我们能提供的资源是有限的,有限的资源当然应该向更值得的人倾斜,其他人要有其他的路要走。”
这话太过赤裸,也太过现实,卫云旌深吸了一口气,“弟妹说的对,是我们看到那些小子在一年内脱胎换骨变心大了,觉得能多扶几个人起来。”
“弟妹这番话我会亲自和他们说,想要得到家里更多的支持,就要拿出本事来。”
百福儿叹了口气,“这些实情对那些小子们太过残忍,但他们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博前程的,既然是‘博’又哪有那么容易?”
对于比那些束修还需要家里卖粮食的学子来说,他们享受到的条件已经相当的优厚了。
夜里躺在床上的百福儿还在说这个事,卫云旗告诉她不用那么强求,“看淡一些,若是不行也别强求,卫家不是一定要成为大世家的。”
百福儿笑了笑,又琢磨起了后院的那些小子,人是他们接来的,必须要负责,念书没本事总得要给他挖出来一样本事来,“真的是操不完的心。”
“还有你儿子你也管管,太皮了,上天入地的,每天看的我火气蹭蹭的往上,就想揍他。”
卫云旗朝她靠过去搂着她,“那你之前说再生一个是骗我的?”
百福儿扭头,“你就当我骗你的吧。”
“你都没看阿书,小达和小俊混在一起,我就想要是三个都是我生的,我得多崩溃,你再看看大嫂,每天把孩子往我这里一放就跑了,可见也是被折磨的不轻。”
卫云旗长叹一声,“又被骗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许是太过疲累,夫妻两很快就睡了过去,第二次卫云旌特意没有出门,还让人将府中上下洒扫了一次,从卫云旗出门上朝开始就在那望眼欲穿,秦灼灼差点没有把她那一身诰命夫人的行头给换上,说到她的行头她就拉着百福儿说了,“过年的时候我和母亲进宫去了一次,命妇嘛,我当时还觉得挺荣耀,结果你猜怎么着,一天下来滴水未进,出宫的时候我都是晃的。”
百福儿多问了几句,听说进去后又是跪又是磕头的,好庆幸自己不在,躲过一劫。
“没事,你们有经验了,下次再去就容易了,能做准备。”
秦灼灼笑了,说就算是受罪她也要去,“你是没看过过年的时候我和母亲多风光,受点罪也无所谓。”
瞧见她还挺得意的样子百福儿笑了起来,一家子一等就从早上到了中午,又等到下午,最后等到卫云旗就回来了宣旨的人都没来,卫云旌还做好了要安慰卫云旗的准备,结果卫云旗说在朝堂上就已经宣布了,“就是升官儿,没赏赐,国库的银子都救灾去了。”
“同僚约我晚上一起吃酒,我换身衣裳就去。”
卫家人觉得今日的一颗心简直天上地下,都以为没影儿了结果已经成了,卫云旌懊恼,“我还买了炮仗来庆贺,这下还用不上了,等下回升官儿的时候用。”
“大哥你可是真敢想,就这就算是到头了,越往上越难,我这算是碰上了。”
卫云旗笑着换衣裳去了,卫家人自然是要庆祝一下,第二日就有和百福儿交好的夫人上门恭贺,百福儿又忙了起来,当然对比于带孩子她更想去和夫人们应酬,至少这些夫人不会让她跟着一路追。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入了夏,整日骄阳似火,小北松的庄稼长势喜人,百常青特意来邀请百福儿去看了看,那日她刚踩到田埂上就看了一条蛇,狠狠吓了她一跳,又上次回去没有看到菜花和它媳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