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东方皓的声音,夏候琳的双眸动了动,下意的看向东方皓,当东方皓的脸进入她的瞳孔里时,她下意识的便开口道:“对,你是我的未婚夫东方……”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她便觉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下一刻头痛欲裂,她下意识的抱住头,可那疼痛撕扯着她,好似要将她撕裂开来,最终在这种突来的疼痛折磨下,她眼前一黑,人软软的往地上栽去。
东方皓离夏候琳最近,他动作迅敏的抱住夏候琳,将其打横抱起,快步的往自己的卧房而去。而谢承阳担心夏候琳的安危,紧随其后的追去,最后反应过来的是春曲和夏歌,两人互望了一眼,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更是万分不解,怎么谢大将军也成了她们小姐的未婚夫,这是要闹那样。
不过两人不解虽不解,却颇有默契的彼此点了点头,春曲转身追随东方皓而去,而夏歌则是去找冬吟。
将夏候琳安置在自己卧房的那张大床上,东方皓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转身便见谢承阳神情担忧的立在身后。
“王爷,夏歌已经去找冬吟,她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您不用担心,小姐不会有事的。”春曲随后跟进来,见两个气质截然不同,但同样优秀出色的男子这样相对而立,而且隐隐有敌意流露,担心他们会一时失控,大打出手,便急切的上前道,试图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嗯。”将目光从谢承阳的脸上移开,东方皓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在床榻旁坐下,大手紧紧的握住夏候琳放在被子外的小手。
谢承阳看着那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剑眉皱起,心中更不是滋味,随后眸光一转,定在夏候琳苍白的小脸上,最终他目光不忍的转开头,不再去看那相握的手。
夏歌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带着冬吟来到东方皓所居的卧房,东方皓忙起身让出位置来,让冬吟为夏候琳诊脉,他则对谢承阳道:“冬呤的医术很好,一定能医好静儿,你不用担心,咱们先去外室等结果。”
虽然东方皓是这样说,不过谢承阳依旧不放心,踌躇着看向床榻上的夏候琳,最后是被东方皓推着出了内室。春曲早已有眼力劲的跟到外室,为两人奉了茶,又静待了片刻,见两人没有什么吩咐,便又回到内室照看夏候琳去了。
内室,冬吟先是为夏候琳诊了脉,确实脉息无恙后,便松了口气,将夏候琳的手放进被子中,她抬头看着春曲和夏歌,压低声音道:“出了什么事,小姐怎么突然昏厥了?”
春曲与夏歌互望了一眼,最后两人齐齐向外室看去,冬吟通过这一动作,大至猜到自家小姐的昏厥与外面两个男子脱不了干系,这时便听春曲压低声音道:“我与夏歌也是今天才知道谢大将军与咱家小姐以前还有一段旧情,不过看小姐的样子,好像已经遗忘了那段旧情,可能是再见谢大将军,想起那段旧情,或许是这段记忆的冲击,令小姐突然昏厥过去的吧!”
冬吟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侧首看着床榻上昏睡的夏候琳轻声道:“小姐的脉息很正常,想来应该如春曲你所说,是那段记忆的冲击令她突然昏厥过去,先让小姐好好休息吧,她睡一觉就会醒来。”
听了冬吟的话,春曲和夏歌皆松了口气,两人留在内室照顾夏候琳,而冬吟则去了外室。东方皓和谢承阳见冬吟出来,便急急的起身迎上,不等冬吟行礼,便齐声问道:“静儿\琳儿,怎么样了?”
“王爷和谢将军请放心,小姐没有大碍,只是承受不了某段记忆的冲击,所以才昏厥,让小姐好好睡一觉,醒来便没事了。”冬吟看着两个男子同样的露出急色,心中为自家小姐担忧的同时,面上平静的回了话。
“姑娘,你家小姐的头部以前是不是受过伤?”谢承阳不相信夏琳会忘了他,所以他能想到的理由那便是夏琳以前头受过伤,所以才会忘了他。
“对不起谢将军,奴婢跟随小姐也只有一年,而且奴婢是被小姐分派去伺候小郡主的,对小姐的事情并不知情。”冬吟神色不变的开口道,其实她以前听小郡主提过,小姐从树上摔下来,确实摔伤了头,只是眼下当着东方皓的面,她并不想多言。
谢承阳听了冬吟的话,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东方皓在一旁看着,心头隐隐的发颤,面上却是不显,只对冬吟道:“这里没事了,你回玥儿身边去。”
冬吟如蒙大赦,忙屈身向东方皓和谢承阳施了一礼,然后匆匆的退下。待冬吟退下,东方皓坐回原来的位子,看着谢承阳,语气强硬的开口道:“承阳,我不在意你与静儿曾经的过往,我爱她,对她我不会放手。”
因这一句霸道的话,谢承阳回过神来,他并没有与东方皓争峰相对,而是垂眸沉思,脑海里响起的皆是以前与夏琳相处的往事,及今此再见到夏候琳时的那种陌生。许久,谢承阳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东方皓道:“阿皓,我想我们现在要计较的不是琳儿应该与谁在一起,而是要计较另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东方皓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瞬间想到之前在凉亭,夏候琳所表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及神态,他心中猛的一跳,蹭的起身,双眸不安的看着谢承阳,惊疑不定的开口道:“承阳,你是说……”
谢承阳不等东方皓说完,便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人还是那个人,可在面对你我时,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那感觉是很鲜明的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谢承阳说到这里,便顿了顿,看着东方皓的双眸变的更加凝重,复又道:“我曾经听闻过一件事,是说的一对双生兄弟,那对双生兄弟六岁那年,在山中玩耍,后来弟弟不小心,失手将哥哥推进了池塘,导至哥哥溺死,自那以后,弟弟生了一场重病,再醒来时,性情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哥哥一样活泼开朗,懂事孝顺,甚至有时候连说话的语气都与哥哥一模一样,而那弟弟原本调皮顽劣,总爱惹祸,他的父母原以为他经过哥哥一事后,终于长大懂事了,谁知几天之后,他又恢复本性,自此他便在这两种性格之间游走,起初他的父母以为他是被哥哥的魂魄附体,找来道士做法,也不见有用,最后遇上一神医,那神医给出的结论是,弟弟患的是双重性格之症,这是一种心病。”
心中所想之事被谢承阳言明,东方皓双腿一软,跌坐回椅子里,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她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患有双重性格之症!”
谢承阳神色凝重,他动作缓慢的坐下,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我能想到的可能只有这一个,否则如何解释她这种双重性格出现的原因?”
“她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咱们也别在这里影响她休息,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问吧!”东方皓本是心慌意乱,听了谢承阳的话,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夏候琳相处了这么久,她根本不像患有双重性格之症的人,所以不能因谢承阳的一两句话便信以为真,如此一想,他算是彻底的冷静下来,便开口下逐客令。
谢承阳原是不想就这样离开的,不过他见东方皓也起了身,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便大跨步离开,在院中与多福遇上,多福向他行了一礼,便匆匆进入屋里,只听屋里东方皓对多福道:“福伯,麻烦你安排个人,再整理出一个院子给我暂住。”
谢承阳听到这句话,顿时安下心来,出了那院子,就有别院的人上前,引他前往暂居的院子。
再说昏厥过去的夏候琳,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待恢复意识时,睁开眼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身体也感觉轻飘飘的,没有落在实处,虽然她的意识很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却很重,止不住的想闭眼。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并不像生病,就在夏候琳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姐姐,你醒了。”
夏候琳一个激灵,努力的睁着眼,想要看清楚说话的人在哪里,长什么样子,可周围依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略有不安且警惕的开口道:“你是谁,我这是在那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周围的环境?”
“姐姐,我是夏琳,你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你在我的意识里,这里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章女主用夏候琳称呼,女主这个身体的原主用夏琳称呼,以便于区分。)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夏候琳狠狠的震惊了一把,好一会儿后,才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借用你的身体重生。”
“我的魂魄不全,若没有姐姐的借助我的身体重生,我或许已经死了,如今这为情而沉醒的残缺魂魄因承哥哥的深情呼唤而苏醒,我已时日无多,我想求姐姐一件事情。”夏琳轻柔的声音中,带着悲苦,若是能活,谁愿意离开最心爱的人!
夏候琳隐隐猜到夏琳的心思,毕竟当初是自己用了她的身体才重生,她做不到冷心冷肺,犹豫了下才问道:“你想求我什么事情?”
“姐姐,我想再支配自己的身体,在余下的日子里,与承哥哥在一起。”夏琳声音有些急切的开口道,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答应承哥哥的诸多事情都没有做,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她不能带着遗憾离开。
“如果让你支配这个身体,那我会如何?”夏候琳本想拒绝的,可听夏琳的语气悲切,她又不忍心,便这样问道。
“你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因为我也是需要依靠你来维持这个身体气血正常运行。姐姐,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完成当初答应承哥哥的事情,让他无憾,也算是做个了断,让他不必因我而耽搁了终身,我求求你帮帮我。”夏琳的声音带着怜弱的企求,她就是这样一个性子柔软而善良的人,与夏候琳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性子完全不同。
夏候琳尝过情滋味,知道夏琳心中的苦,也能明白谢承阳心中的苦,这本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最终她答应道:“好,我答应你,这几日会安安静静的呆在小黑屋里,不会坏你的事。”
“姐姐,你人真好,谢谢你。”愿望得偿所愿,夏琳喜悦的开口道,毕竟共用一个身体,夏候琳能深刻的体会夏琳的心情,最终也只是安慰的一笑,人这一生,她始终坚信做任何事对得自己的良心,问心无愧。
夏候琳这一昏厥沉醒,便是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于次日清晨醒来,春曲和夏歌守了她一夜,夏歌累的在一旁打盹,春曲见她醒来,便惊喜的轻声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见夏候琳挣扎着想坐起来,春曲忙伸手,动作轻柔的扶起她。
看着眼前美貌的女子,已经能自如支配这个身体的夏琳轻声道:“将王爷叫来,我有事情跟他说。”
夏琳这话才说完,一早过来的的东方皓和谢承阳听到声音,不顾男女大防的先后闯了进来,夏琳艰难的将眸光自谢承阳的脸上移开,对春曲轻声道:“请谢将军出去,你与夏歌也不必留在此伺候,我有话单独与王爷说。”
谢承阳殷切的目光一黯,在春曲的请求下,步伐沉重的转身去了外室,春曲狐疑的看了眼夏琳,最终上前叫醒夏歌,两人一起退了出去。待内屋没了旁人,东方皓一脸欢喜的上前,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伸手便要拉夏琳入怀,却发现夏琳动作微微挣扎的挣开了他的手,并脸色微微羞窘的起身下床跪地道:“王爷,求你暂时对我放手,让我了断与谢将军之间的一段旧情。”
这句话一出,引来的不是东方皓失控的质问她是否变心了,他眸光一冷,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究竟是谁,我的静儿被你弄到那里去了。”
夏琳闻言,欣慰的一笑,道:“我是与谢承阳有过婚盟的夏琳,而非与你两情相悦的夏候琳。”
东方皓昨晚冷静下来后,仔细的分析过,其实心中隐隐已猜到,他所认识的夏候琳,与以前的那个夏琳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夏候琳有着那个夏琳的所有记忆,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不甚确定,而今夏琳的一句话,已证实他的猜疑,此刻震惊、惶恐占据了他的心,他很怕他的静儿就此会离他而去,永远不再回来。
夏琳将东方皓的神情尽收眼中,却是轻声的径自解释道:“我已时日不多,想在剩下的日子里,与承哥哥做个了断,夏候姐姐是性情中人,才答应了我的这个请求。我知道王爷对姐姐用情至深,担心她的安危,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姐姐很好,不会有事。现在我的这部分,我已经向你做了解释,关于姐姐的那一部分,等我去了,姐姐自会与你说清楚,所以还请王爷再耐心等待几日。”
东方皓能从夏琳的言语中感受到真实的善意,眼前的人并非自己所爱的那个人,他也不想多做纠缠,确定夏候琳是安全的,他也就放下心来,想到谢承阳为情所苦这么多年,便点头道:“我相信你所说的话,既然静儿愿意成全你,我自然尊重她的意思,你去找承阳吧!”
“谢谢,你和姐姐都是好人,谢谢你们的成全。”夏琳泪盈满眶,却是笑的极灿烂。只是这种灿烂在东方皓看来,就像昙花,时日无多。
当天用罢早饭,东方皓便安排了马车,让谢承阳与夏琳离去,当然春曲与夏歌也跟随一起,东方皓对外称两人是出门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再加上有夏候琳的两个贴身丫头一起,众人也没多想。
谢承阳与夏琳就近去了天星城,以前谢承阳到天星城打探情报,为方便行事,在天星城买了一个小四合院,是他的私人产业,正适合他们两人独居。
来到小四合院,春曲和夏歌将两人要住的屋子都收拾好,眼看已近午时,便去了厨房,谢承阳来到夏琳的屋子里,扶着夏琳在桌前坐下,俊眸里满是欣喜,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她。
夏琳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便微微垂了眸,羞怯的开口道:“承哥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谢承阳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俊眸中的情意更深,“我想了你五年,念了你五年,如今终于相见,可不得好好看一看。”
夏琳与夏候琳不同,她是思想非常传统的女子,谢承阳只是几句话,便令她小脸涨红,羞涩不已,甚至不敢与他对视,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夏琳,谢陌阳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轻声道:“琳儿,当初我们说好,待你十五岁生辰之时,我便到织坊为你赎身,聘你为我的妻子,为何你突然失去了踪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承阳提及这旧事,夏琳便是脸色一白,垂眸轻声道:“大师姐污陷我偷窃,我百口莫辩,被逐出织坊,离开织坊时,我身无分文,只能流浪街头,后来便染上风寒,病倒在街旁,是芷晴姐姐路过遇见,用了仅有的盘缠为我治病,芷晴姐姐于我有恩,当时她又身怀六甲,我怎可弃她而去,便留在了她的身边,为防芷睛姐姐的仇人找到我们,我们便都易容改名,躲在小村庄里,后来芷晴姐姐生玥儿时难产,将孩子托付给我,我那时只有十五岁,养一个孩子已极困难,每日里想的是如何赚钱,让孩子不至于挨饿,原以为今生与你再无缘相见,没想到老天如此怜惜我,事隔五年,你我终于再聚。”
将她的小手包覆在手心里,这双小手如记忆中修长白皙,却不再细嫩,指腹、关节还有手心,都有薄薄的一层茧,他知道这是她这些年来,生活清苦留下的印记。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谢承阳温柔的吻了又吻,像是在亲吻极珍爱的宝贝,那样的小心翼翼,充满怜惜。
夏琳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双眸顿时湿了,她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已不多,虽然舍不得他,却争不过老天爷去,她与他注定没有夫妻的缘份。
之后夏琳又跟谢承阳说了这些年的生活,清苦却平凡而充实,因为夏琳对谢承阳而言是失而复得的宝贝,所以他待她更是体贴怜惜,不忍让她再受一丁点的委屈和苦难。
在天星城的三天,谢承阳给夏琳添置了不少衣服和首饰,带她玩遍了天星城好玩的地方,而夏琳则利用空闲的时间,亲手为谢承阳缝制了一套衣服,亲手为谢承阳准备一天三顿的吃食。
两人在天星城度过了愉快的三日,这天傍晚,两人用罢晚饭,待春曲和夏歌将碗盘都收走,退出饭厅后,谢承阳握住夏琳的手,神情略微有些激动的开口道:“琳儿,我们如今都已经不小了,我想尽快将咱们的婚事给办了,我准备向皇上请旨回皇都,我希望你与我父母见一面。”
此刻夏琳坐在谢承阳身边,虽然面上带着笑,可她却觉得心绪不宁,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缓缓的抽出自己手,目光悲切的看着谢承阳道:“承哥哥,你我今生注定无夫妻缘份,我大限将至,有些事情已无需瞒你。”
谢承阳听了夏琳的话,顿时一惊,伸手再次握住夏琳的手时,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异常,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刚刚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谢承阳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顿时慌了神,语无论次道:“怎么会,刚才你还好好的,怎么又说自己大限将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给你请大夫来!”
即便手上力气渐消,夏琳还是伸手将谢承阳拉住,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承哥哥,没用的,我当初从树上摔下来,魂魄离体,若非夏候姐姐的魂魄附身于我的身体上,我只怕也等不到今日与你一见。我本魂魄残缺,如今大限已到,即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还有话与你说,你坐下听我说。”
听闻此话,东方皓将夏琳拥入怀中,从不流泪的他,这次却湿了眼眶,因为心爱之人即将离他而去,而他却无力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这叫他如何能忍住不落泪!
夏琳将头靠在谢承阳的肩上,双手紧紧的与他的大手相握,幸福的笑道:“今生能遇上承哥哥,是我这一生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承哥哥,待我去了以后,我希望你与夏候姐姐为善,毕竟她曾经救过谢小姐,而且夏候姐姐性子坚韧,有勇又有谋,她才是真正的夏候家后人,而我只是你的夏琳,父母的仇我是无力替他们报了,这个希望我只能寄托于夏候姐姐的身上,请你一定要成全。”
感觉到夏琳的气息越来越弱,谢承阳的泪终于涌出眼眶,他没有哭出声,只是任由泪涌出,顺着脸颊沾落前襟,湿了前襟,却用平时的语气道:“夏候琳对谢家有恩,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以后若她有需要,我自会助她,你放心就是。”
夏琳闻言,露出安心的笑容,同时冰冷的手更是紧紧的抓住谢承阳的手,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也知道你会相助于夏想姐姐,只是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我希望你答应我。”
谢承阳虽与夏琳有五年没有见面,却清楚她的心思,因此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身体莫名的一疆,艰难道:“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尽管告诉我,若我能做到的,自然会答应你。”
“我走后,希望你能忘了我,再找一个好女子,快快乐乐的过完余生,我知道这个要求你会拒绝,但我仍要求你答应,我不希望你孤苦无依过完余生,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如谢承阳懂她的心思一般,夏琳也知道谢承阳的心思,所以连堵他的话也一并说了出来。
“我的快乐都给了你,再也不会有了,不过我答应你,好好的过完这一生。”谢承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为了让她走的安心,他只能给予这样的答复。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请你一定要帮我达成。”夏琳说着,又向谢承阳靠了靠,气若游丝道:“承哥哥,我累了,抱我进去休息好吗?”
“好,你安心的睡吧,我会守在你身边的。”这句话,如同冰锥,刺的他的心又痛又冷,他却语气如常的回了话,并轻轻的抱起她,起身去了夏琳的卧室。
将夏琳安顿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榻旁,当感觉她的小手越来越凉,他的心也越来越沉,泪肆意的涌出眼眶,他拼命的仰头,拼命的想将泪逼回眼眶里,脸上的神情悲痛万分。
就在谢承阳陷入失去夏琳的悲痛中时,他紧握手中的小手又渐渐恢复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这个温度对谢承阳而言是灼烫的,他知道,他的琳儿已经离开他了,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夏候琳。抹去脸上的泪,将悲伤永埋于心底,他缓缓的松开她的手,然后起身,没有半分留恋的转身离去。
次日,夏候琳醒来时,只觉精力充沛,她知道这是得益于这几天做米虫养来的精力,唤来春曲收拾好自己,在饭厅遇上谢承阳时,她热情的跟谢承阳打了个招呼,便径自先在餐桌前坐下。
谢承阳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孔,却是截然不同性格的女子,怔了怔,随后若无其事的在餐桌前坐下,两人沉默的用罢早饭,谢承阳率先开口道:“今天回天山别院吗?”
“现在就回,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可没时间再耽搁。”夏候琳也不跟他客气。
“好,我吩咐人准备马车。”谢承阳一时有些不习惯夏候琳这种爽快的性格,怔了怔,便勉强笑着应了。
“不了,咱们骑马回去,这样会更快些。”夏候琳阻止谢承阳的同时,已然起身,雪山的事情,须尽快的敲定,拖的久了,只怕再出现什么变数。
春曲在一旁听着夏候琳的话,她知道自家的小姐回来了,便松了口气,并对夏歌使了使眼色,夏歌会意,忙退出饭厅,准备马匹去了。而春曲则是回到卧室收拾夏想琳的衣服,其实行装也没什么,就是两件夏候琳自己的衣服及几样式样简单的首饰,谢承阳给夏琳买的衣服和首饰,她是一样都没碰。
等一切准备妥当,他们一行人上了马,扬鞭往马屁股上狠狠一抽,几匹马儿箭似的冲了出去,奔着天星城外而去,一行几人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后,便到达天山别院,守在别院外的天山别院忠仆见是夏候琳回来了,忙上前牵了马,夏歌下了马,便拎着夏候琳的行装回夏候琳暂居的院子。
进了别院,便见多福迎面匆匆而来,夏候琳不动声色的对春曲道:“带谢将军去花厅用茶,别外去跟王爷说一声,就说我与谢将军回来了。”
春曲知道多福是有事要跟夏候琳说,不敢迟疑,忙对谢承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谢将军,请随奴婢来。”
谢承阳对夏候琳的事情并不感兴趣,闻言也没迟疑,只客气的跟多福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与春曲一起往花厅去了。
“庄主,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日可让属下担心不已。”多福不知道夏候琳这一趟出去是干什么,只是她不让朱雀跟着,着实令他担忧了好几天,如今见她平安归来,老先生这才放下心来。
“福伯,我身边的春曲和夏歌身手都不错,加上又有谢将军随行,自然不会出什么事。你跟我去书房,我有事情吩咐。”夏候琳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不以为然的笑道。
如今人已经安然回来,多福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跟在夏候琳身后往前院的书房去了。进了书房,夏候琳将改造雪山之事,口头交待给多福,这些本是她这几天被关在小黑屋,无事的时候琢磨的,因为赶着回来,也没来得及记录在纸上,不过多福记忆力好,她相信自己这样讲述一遍,他必不会忘。
多福认真的将夏候琳说的话记在心里,然后才问道:“庄主还有旁的事情吩咐吗?”
夏候琳想了想,别的事情缓缓没多大影响,便开口道:“眼下改造雪山之事为重中之重,福伯尽快的安排下去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急在这一刻。”
多福明白夏候琳的用意,也不耽搁,行了礼便退出书房,下去安排夏候琳吩咐的事情去了。而夏候琳则提笔又写了一张单子,压在镇纸下,便离开书房往花厅去了。
东方皓得知夏候琳与谢承阳已经回天山别院,便高兴的来到花厅,见只有谢承阳一人,不禁纳闷道:“静儿呢,不是说她也回来了吗?”
“她和福伯去了书房,好像有什么紧要事情吩咐福伯去办,就叫春曲先带我来花厅。”谢承阳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态看不出悲喜的开口道。
这样的谢承阳在东方皓看来,颇有些陌生,东方皓想起他痛失心爱之人,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安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谢承阳苦涩的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虽然痛失琳儿,不过她能安然转世投胎,这也是福报。只是可笑的是,活了二十多年,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我,现在相信了,还有重生,若非亲身经历,任旁人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
之前夏琳虽然没跟东方皓说个清楚明白,不过东方皓自己稍加想一想,便将事情与鬼神之说联系在了一起,如今再听谢承阳这样一说,原本的那点怀疑变成了笃定,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是,夏候琳究竟来自何方?
正当两人各怀着心事各自沉默时,夏候琳步伐轻快的进入花厅,春曲忙给夏候琳奉了茶,然后识趣的退至花厅外。夏候琳端起茶杯,悠然的抿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看向东方皓神态自若道:“你想知道什么便问吧!”她现在能说的这样爽快,其实也经过激励的思想斗争才做出的决定,虽然魂穿加重生这事挺狗血的,可就真真实实在她身上发生了,而且还很不幸的被人发现,如今瞒是不能再瞒了,这个疙瘩如果不给东方皓解开,定会成为影响她与东方皓之间感情的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那一天爆了,将她与东方皓炸的面目全非。
至于没有避讳谢承阳,那是因为她占用了夏琳的身体,无论如何,也该让谢承阳明白前因后果,让他彻底的放下,她可没忘夏琳离世前的那句请托。哎,不过是借尸还个魂,这还弄的揽下这一大帮子事,做媒这事都落她头上了,有她魂穿穿的这么多事的吗?
夏候琳这边自顾自的瞎想着,另一边东方皓却是踌躇着该怎样开口,最淡漠的当属谢承阳了,端着一杯茶,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垂着眸一脸森森忧伤的神情,若放在现代,只怕会引的一群花痴眼冒粉心,口流哈达子。
“静儿,你是哪里人,原名叫什么?”许久,东方皓才开口,其实他原是想问,夏候琳来自那里,想想又觉得这样问不好,便换了个委婉的问法。
“我原本就叫夏琳,来自另外一个空间,一个比你们这里要发达数百倍的空间。”夏候琳猜测东方皓应该知道她不属于这里,才会这样问她,对东方皓,她不想说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那你是怎么来到我们这里的?”这才是东方皓最关心的问题,并非他自私,而是对夏候琳用情太深,怕她有朝一日会突然回到原本的那个时空。
虽然不想说谎,可到了这会,还真不得不说谎,叹了口气,夏候琳道:“我在原本的时空出了事,身体被毁,却阳寿未尽,无法还生,所以掌管人类生死大权的冥王便让我借阳寿已尽的夏琳还生,可能是还生的时候出了点小错误,留下了夏琳的一部分魂魄在体内。”说到这里,夏候琳下意识的看向谢承阳,“也是如此,我才拥有夏琳的记忆,因为与你的那段情是她最珍贵的回忆,所以被她给珍藏封存起来,我自重生后,记忆中没有关于你的半点记忆。”
“夏候小姐,我要感谢你,若非有你的重生,留住了琳儿的一缕魂魄,让我在有生之年得以再见她一面,虽然与琳儿有缘无份,但我已经无憾,我想你们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告辞。”谢承阳说出这番话时,已经彻底释然,若非有夏候琳的重生,他连再见琳儿的机会都不会有,虽然最终的终局仍旧悲痛的,不过他已不再感到遗憾。
谢承阳离开花厅后,并没有回自己暂居的院子,而是独自一人去了花园,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偏僻处,远远的似乎听到有琴音,便寻着琴音来到一座雅致的院子外,琴音也越发的清晰,只是谢承阳还未在此将一首曲子听完,守在院外的护卫便礼貌的上前道:“谢将军,这院子里关押着庄主的重要犯人,谢将军莫要靠近才是。”
谢承阳闻言心中一惊,那首曲子他再熟悉不过,普天之下没有人会弹,她怎么会成了夏候琳的犯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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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今天的更新赶出来了,另外为昨天的断更道歉,亲们不要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