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劝说道:“张顺兄弟,我知你立功心切,可是你也得知道,万事都有波折,若是这事情从始至终,没有半分波澜,又如何显示你的艰辛?这功劳又如何显得重要?
急躁烦闷,乃是正常,若是时时都是如此,成小事容易,想要成大事,万万不可能。”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直接轰得张顺僵在原地,半晌这小子都没有发话。
终于,张顺冷汗如注,赶忙拱手道:“多谢哥哥忠言,您教训得对,我被功劳蒙住双眼,便是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
“只要醒悟,那就不迟。”戴宗笑着说道。
张顺擦了擦汗:“小弟都听哥哥安排,让我怎么做,便是怎么做。”
“你先把情况说说。”
“安道全喜欢的娼妓,名唤李巧奴,自从安道全死了婆娘,便一直去跟这娘们厮混,那李巧奴听闻生得极为貌美,安道全心思都放在那娘们头上,很是舍得花钱。”张顺一五一十说道。
“男人好色,女人好钱,这两样东西一旦产生交易,很多事情便会好办很多。”戴宗淡淡一笑,“此事不难,也不要绑人,既是这李巧奴生的貌美,只怕不止安道全一个人喜欢,定然是有很多恩客。”
张顺惊讶不已:“哥哥还真是神机妙算啊,推算得分毫不差!”
“我心中已有一些盘算,不过有些事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也不能耽搁。”戴宗朗声说道。
张顺心中佩服,以前只觉得戴宗就是个跑腿的,只是跟很多好汉相熟,今日才知道,这戴宗能在天机阁担任重职,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若是他一人前来,遇到这些麻烦,恐怕只能做一下下三滥的事,逼迫安道全上山。
两个人又闲聊一阵,很快到了晚上,两人到了安道全家中,安道全道:“本来我准备好酒肉,只是有个相好的娘们,有一阵子没见了,正好去她家中,让她准备一二,我们一同前去。”
安道全毫不犹豫从怀中取出五十两银子,塞到安道全手中:“岂能让兄长破费,这点银钱还请收下!否则我们便不去了。”
戴宗直接把话说死,一只手跟铁钳一样,直接稳稳捏住。
安道全哪里挣扎得住,只好道:“兄弟照顾,在下收了!”
“如此甚好!”戴宗哈哈一笑,三人便一路同行,戴宗这一手,只把张顺望得目瞪口呆,心中那叫一个佩服。
“怪不得戴宗哥哥下山,时常能够带来好汉上山,他这一手着实玩得漂亮,今日见他谈吐谋划,便是在一旁看着,也是大有裨益,学习到不少东西。”张顺心中那叫一个佩服,简直把戴宗当作神一样看待。
张顺哪里知道,戴宗玩的这一切,那也是学林冲哥哥的,还只是学了一些皮毛。
没过多久,三人到了一处小院子,里面灯火通明,见到李巧奴安排好酒肉,安道全赶忙介绍。
李巧奴显得娇媚,唤戴宗、张顺两个人为“叔叔”。
戴宗也不客气,上来便送了一匹布,当作见面礼,可把这小娘子高兴坏了,频频跟戴宗敬酒,气氛融洽得很。
等喝酒喝到一半,安道全道:“巧奴啊,今晚我要在这里住一宿,明日,我打算与这两位好兄弟去一趟山东,办一些事情,此番前去,需要一些时日。”
戴宗、张顺没想到,居然会有意外惊喜,这安道全看来人还不错,终究是答应张顺的请求。
看来事情倒也顺利,张顺心情大好,脸都要笑烂了。
那李巧奴一听这话,登时急了:“你若是走了,我想你怎么办?此地离山东甚远,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呢。”
安道全苦笑说道:“终究是人命关天,我去一趟,若是长久,便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若是来回快,便是二十多日,到时候回来,给你带一些礼物,第一个来看你。”看书喇
哪知李巧奴听到这话,登时恼怒起来,将筷子放下一放,生气说道:“不行!你哪里都不许去,你若是去了,往后我这家门,你也不许进来了。”
安道全苦笑说道:“唉,莫要胡闹,我药箱都收拾好了,明日便去,你不要担心我。”
李巧奴哪里舍得这让这金主离开,便是一头靠在他的怀中,撒娇说道:“我想你的紧,你现在离开我分毫,奴家心头便是作痛,你若是还不依我,我明日便不活了。”
这话说出来,直接把安道全的魂说没了。
正好酒水上头,他见小娘们眼泪都出来了,心疼道:“好好好,便听你的!我不去了!”
曹汝娘!
张顺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结果这娘们把安道全给劝回去了,张顺想捅死这娘们的心都有了!
张顺刚要骂人,只觉得脚下一痛,下意识望向戴宗,戴宗摇了摇头,不发一言。张顺如梦初醒,不再多话。
“这样才对嘛,你这身子骨,舟车劳顿,哪里吃得消,再说山东兵荒马乱的。”李巧奴循循善诱,媚眼如丝。
安道全说得心动,此刻竟是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忽而听虞婆在外面喊道;“马官人,今日家中有客人,还请稍等啊!哎哎哎哎哎,别推老身啊!”
“去你娘的,你这老太婆,给老子滚开,今日我便见那贱婢,昨晚才伺候老子,今日便陪别的男人?婊子便是婊子,一点朱唇万人尝。”外面一个男子声音,听来颇为霸道。
那男人话音刚落,马上便有叫骂声,显然那个叫马官人的,还带着不少豪奴。
屋子里面听到动静,安道全脸色登时一垮,便是李巧奴也是面色发青。
不过,这娘们脸色发青,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尴尬,显然同时来来给你个恩客,总归是脸面挂不住,容易得罪人。
安道全不满道:“又是那个男人?你不是说,那家伙不再纠缠了吗?今日怎么又来了?还说昨晚你们私会过?”
这话一出,显然刺激到李巧娘,这娘们猛地站起,叉着腰道:“我便是卖身的娼妓,又不是你的婆娘。”
“哼!”现在左右坐着张顺、戴宗两个人,安道全听到这话,脸上哪里挂得住,“这是你说的!”
李巧娘登时惊了,赶忙道:“哎呀,你不要生气嘛,都是奴家不好,我去把那家伙打发了,再来陪你。”
“你要打发谁?让我看看?是哪个龟孙子敢抢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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