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首战胜了，还是大胜，没准就能彻底颠覆对方，但若是小胜，双方自然会进入对峙状态，极大限制他们对夏国的支持。
就算平局，也很好，至少让世人看明白，南泰岳和西太华是完全能对抗北泰岳和东太华的，许多人就不会再担忧受到逼迫，进而号召力对半，实现真正的分庭抗礼。
那么会失败吗？其实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失败，除非被人反击，还打崩了西太华和南泰岳，但这几乎不可能。
所以，就算没打过对方，至少是率先动手的，无疑会给世人印象，南泰岳和西太华很强，同样能达到影响力对半的效果。更不用说可以实现最重要目标，从此对方会明白，新圣地虎视眈眈在侧，绝对可以钳制对方不敢冒然行动，当然也不敢派出大批人手对外援助。
“打吧。”
顾青衫背着圣剑走了过来。
江凡点点头：“打！不打蔫了他们，阻力重重，大秦始终施展不开手脚。”
顾青衫笑笑：“还有逆天者联盟，孙老他们只怕也一直在担忧，而此举绝对可以挖出对方隐藏力量，从此我们就一目了然了。”
的确，在这种状态下，该分化分化，该争取争取，拿不到的，就可以确定是敌人，局面清晰。
“问题是，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个决定……”
考虑完可行性之后，江凡终于回到这个最关心的问题。
顾青衫在他身边坐下：“其实你心里有预感，迟早会是你对不对？”
江凡目光眯起：“……或许吧，但我总觉得来得太快，太早，太诡异……”
顾青衫拍拍他的肩膀：“难道不会是考验？”
江凡沉默了，因为他理解的考验，和顾青衫理解的必然不同。
顾青衫或许只是觉得，这是在考验自己这位未来破局之主的统御和决策能力吧。
“决策力或许有可能，但统御……这次并非我主导。”江凡心里很明白其中差别。
顾青衫微微一笑，“总算是个开始。或许还有可能，在给你未来打基础呢。”顾青衫扭头看着他道。
“贼厮，别忘了，孙老他们都说过，只有你才是那个天人看不透的变数，才最有可能领导人间获得胜利。而千年将至，他们是该通过一些动作让你掌握权力了啊。”
江凡看着远方，目光幽深，“或许……是吧……”
顾青衫忽然提高了声音，认真道：“贼厮，别想太多了！不论如何你明白，这一仗该打，要打，这就是时局，那么就别推脱，干吧！”
江凡出神片刻，微微颔首：“干吧。”
下一刻，他忽然站起身，目光变得坚定而凛冽：“传我意，我江凡，以道子身份召集天下道宗，以一会一盟之主身份召集同盟，驰援——圣地之战！”
顾青衫长身而起，竟然郑重的应了声：“领命。”
江凡扭头看向他：“你，当真确定了？”
顾青衫淡淡一笑：“他们那一辈我管不了，但我这一辈，你就是孙道通！”
江凡深吸口气，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弧度：“既然如此……准备吧。”
这种战斗需要大量筹备，不可能说打就打，江凡预计时间，是在十二月中旬，因为那时候，距离秦夏决战之期大概差不多了，在那种关键时刻，一旦发动圣地之战，将直接打乱圣地对夏国的一切计划。
顾青衫走前留下一个消息，东太华正在调查姜斩死因。
对此，江凡一笑置之。有什么必要呢？查出来自己也不可能认，不过是他们必须给自己人一个交代罢了。
——
“他决定了。但他只是以道子身份召集道门，和自己麾下一会一盟。”
宗老按下一枚棋子，抬头看向孙道通。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一代战天，应该是你来统帅。”
孙道通手指拨弄着棋子，许久没有放下。
最后，居然一抖手，丢回盒子。
“我们的棋路，不新鲜，没必要下下去。”
佛主却笑着捡起他丢回的棋子，轻轻放入棋盘：“可你还是不能完全放开，既然如此，就先参与着，好好看看他。”
孙道通淡淡道：“你们总是这么婆婆妈妈。”
宗老微哼一声：“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冲动，敢轻易拿天下当赌注。”
佛主摇头：“这天下就是个赌局，总归要赌，这次老孙的决定我认可，他已经通过了治国大秦，对抗圣地，藏海之战，绝杀正神，踏入大一统之战，五大考验，其间所展现的心性该获得我们一定程度的信任，可以押相应筹码了。”
他说着，将棋盒拿起，放在孙道通手中：“我们都信任你，这些你还是拿着，按自己的思路去走。事实上……”
他叹口气：“真正婆婆妈妈的，是你自己啊……”
孙道通沉默许久，手托盒子站起身，望向西方：“逆天者密会明日举办，事后，我要去一趟昆仑。问棋……”
“我要去一趟昆仑，问棋。”江凡和女帝并肩站在一起，遥望西方。
女帝缓缓道：“太早，或许问不出什么。”
江凡点点头：“但总要问一问，哪怕得一点思路也好，我不想再这么被动下去。”
女帝凤目忽然光芒凛冽：“那就去！”
她挥手指向远方正在行进的大秦洪流：“告诉他们，这就是你的底气。”
江凡有些感激的看着她：“小翠，你真的愿意无条件相信我？”
女帝决然：“说过的话，不需要再说第二次。去吧，不论是谁，替我告诉他们，我选择了你，大秦可因你一言而征战四方，也可因你一语而止步不前，让他们掂量着办。”
江凡深吸口气，忽然笑了，神色间豪情万丈：“是呗，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在下什么棋！”
“他，究竟在下什么棋？”
江心一艘货船船头，有个全身黑布包裹的人负手看着滔滔江水发问。
而他发问的对象，赫然是姜琪。
只是此刻的姜琪目光惶惑而复杂。
“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说。”
她面色苍白，嘴唇抖动，声音却很坚定。
那人声音有些愤怒：“我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