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卫家的姑娘们都到耳房去说私房话,长远侯和卫二爷两夫妇在大厅陪着卫老夫人。
“娘,家里的姑娘们都长大了,过了热丧期,几个及笄的姑娘都能说亲,趁着这些天不能出门,我请了以前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她们规矩,您以为如何?”长远侯将温热的茶盅送到卫老夫人的手里,眼睛打量着老夫人的神色。
卫老夫人的手微顿,接过茶盅,慢慢地拨着茶沫,“华姐儿今年十六了,确实该说亲了,如姐儿和她同龄,不过她在江南,有她的父母做主,倒不必我们忧心。”
“三弟今年也该回京述职了吧。”卫二爷提了一嘴。
“侯爷,家里的姑娘一直都有教习嬷嬷盯着规矩,许嬷嬷以前也是在宫里待过的,你觉得还需要再请哪位宫里的老人到家里来?”卫老夫人淡声问道。
长远侯的眼神微闪,“曹姑姑……”
“哦,这位是端慧皇后以前身边的人。”卫老夫人淡淡地说。
卫二爷笑着叫道,“大哥真厉害,连皇后身边的姑姑都能请过来。”
长远侯说,“娘,阿泞以后是要出去见人的,学一学教养规矩也是挺好的。”
“既然侯爷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就听你的。”卫老夫人将茶盅轻轻地放下,声音迟缓而威仪,“阿泞一直都是跟着许嬷嬷学规矩的,让她跟着其他姑娘学习,怕是跟不上她们。”
方氏听到这话,心尖一阵抽痛,想着如果不是她当初太大意,她的阿泞怎么会成为野丫头,“娘,阿泞是个聪慧的孩子,她一时跟不上,但耳濡目染总能学到的。”
她如今真是恨不得将十三年来对望泞缺失的教导和关爱都补偿给她。
卫老夫人看了长远侯夫妇一眼,“既然你们已经决定,那就这样吧。”
姚氏低声说,“娘,原本秀姐儿的及笄礼就在这个月底,如今宫里……这可怎么办?”
皇后薨逝的消息传出来几天了,却还没有定下何时出殡,连召命妇进宫哭灵的旨意都没有,谁都不知道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
长远侯说,“镇国公的齐老夫人不肯接旨,一直没派齐家的人进宫。”
“啊?”方氏惊呼,“齐老夫人是不是受了打击,听说镇国公府至今还没有挂出白幡,怎么都不肯接受齐国公爷阵亡的事实。”
“不仅如此,齐老夫人还说端慧皇后的死因有问题,要皇上查出真相,否则绝不可出殡。”
“这……”方氏看了老夫人一眼,这件事关联重大,不是他们能够议论的。
帝后情深是全天下都知道的,齐家这时候说皇后的死因有问题,那不是……想说跟皇上有关吗?
卫老夫人沉声说,“静待消息便是,何时该入宫守灵自有旨意,叮嘱家里下人,这些天尽量闭门不出。”
方氏忙应下,“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候不早,你们都各自回房吧。”卫老夫人摆了摆手,“侯爷,我还有几句话与你相谈。”
长远侯便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