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治病,就算你把齐老夫人请来也没有用。”静恩慢吞吞地从前面的鹅卵石小道走出来,挡住卫望泞的去路。
“你知道他不肯治腿,为何不劝他?”卫望泞沉着脸,她说服静恩到闽南,便是想要他帮忙盯着齐墨远的。
静恩瞥了卫望泞一眼,即使他对佛理有非一般人的觉悟,可面对这个女子,他仍然感到命运的玄妙和无法解释,“你以为就你来了闽南才找到华神医,华神医都来了将军府几次了,每次都被齐墨远赶出去,不是华神医治不好,是他不想治,他不愿意站起来。”
“为什么?”卫望泞的心沉下去,齐墨远到底有什么心病,连他的双腿都不想治好了。
静恩往鹅卵石小道走过去,卫望泞抬步跟在他身后,“你知道他为何不想治病的,对吧?”
“瞎子都看得出。”静恩冷笑。
“到底是为什么?”卫望泞大步走上前,目光直直地盯着静恩。
静恩嗤笑一声,“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人是谁,她的噩耗传到他耳中时,他平静得就像在听陌生人的死讯,回到京都城,所有人都说她是听到他战败的消息才病逝的,你猜他是什么心情?看到他这么平静地接受她的死,你不觉得奇怪吗?哦,你根本没有心,又怎么能够体会他的痛苦,如果没有早点找到他,或许失忆的他才是最轻松的。”
卫望泞的脸色骤然一白,静恩的话就像一支利箭,直直地刺进她的心,整个胸腔都钝痛起来,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没有想过齐墨远的心病是因为……她的死。
“跟他没有关系……”卫望泞的声音沙哑,她一直以为他是清楚的,她怎么可能因为他战败就死了,她压根就不相信他会战败。
“说这话有意思吗?”静恩问。
卫望泞捂着眼睛,好痛!心很痛,眼睛很痛。
齐墨远是以自己双腿的残废在惩罚自己,所以他不肯让华神医治好他的腿。
“想要他站起来,除非……”静恩摸了摸光头,“我以为她死了是他的解脱。”
没想到,齐意宁的死反而成了齐墨远的桎梏。
卫望泞转身离开,脚步急促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齐墨远不会相信自己是齐意宁,但她还是想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死跟他无关,他根本不需要感到愧疚,更不需要惩罚自己。
“卫姑娘,侯爷他……”石砚见到卫望泞去而复返,又要将她拦下。
“让开!”卫望泞推开石砚的手,用力地拍着书房的门,“齐墨远,你给我出来。”
石砚着急地道,“卫姑娘,侯爷不喜任何人打搅他。”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齐墨远出现在门后,俊脸一片阴沉,幽黑的眸子冷冰冰地看着卫望泞,“滚!”
“滚个屁。”卫望泞直接走进书房,将他的轮椅给推开了,砰一声又把房门关上,“把话说清楚了,你为什么不找华神医?”
书房里,除了齐墨远,还有两个陌生男子。
他们瞠圆眼睛,见鬼似的看着卫望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