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英俊被赚钱蒙蔽了心智,以为自己的叔叔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就不把同行的警告放在心上,继续带领小弟们越界收购松茸。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有些松茸采摘户得知商行售卖的松茸价格,比在他们手里收购的翻了一番,就借机抬高价格,不然不卖给窦英俊。
窦英俊打心里就没瞧得起这些采摘户,他们都是村里的农民,利用农闲时节上山采些山货补贴家用,现在竟然跟他叫板,每斤松茸涨价30块,有的甚至要涨价50块。
这还了得!这些土包子简直要造反了!
他们每斤涨价30块,自己就少赚30块,加上这些小弟的开支,皮卡车的油钱,以及人吃马喂等项开支,他就没有多少赚头了。
窦英俊就跟采摘户吵了起来,最后小弟们上手,张牙舞爪,打伤了一个松茸采摘户,杀鸡给猴看,最后强买强卖,试图把那些采摘户打压下去,不能让他们起刺跟自己叫板。
但这些山里人可不惯着他,他们身上的剽悍之气被窦英俊彻底激活,那个被他手下打伤的采摘户,是村里的老户,七大姑八大姨,亲戚连着亲戚,哄然就聚集起了20多号人。
20多然把窦英俊和几个小弟围了起来,要他包赔被打者的医药费,以及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窦英俊恼了,没把那人打成重伤,只是伤及了皮毛,休养两天就能上山,他们朝自己要医药费不说,还要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不是扯淡吗!?
窦英俊觉得他们欺负自己是外来人,有讹诈自己之嫌。他看着眼前这些人心想,村里的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围着他们的这些人虽然声势浩大,但大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没啥战斗力,他的胆子就壮了起来。
他不能惯着他们,不能认怂,不然在松茸界就没发混了。如果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而涨价,其他采摘户也会纷纷效仿,那自己还如何赚取高额利润?
于是窦英俊一声吆喝,几个小弟就冲向了人群。双方开始了混战。
可是窦英俊小看了这些人,打到最后他的小弟们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被人按在地上暴揍。
窦英俊就失去了理智,掏出刀子捅在那个骑着小弟抡拳头的男人身上……
村头这边打群架动静很大,村里涌出来一百多人看热闹。突然看见窦英俊拿刀子捅了自己村的人,他们感觉被外来户欺负,就抱成了团,拿着棍棒、锄头、铁锹和斧子、菜刀,把窦英俊他们团团围住。
窦英俊他们即使再凶狠,也不敢再与这些愤恨的、手持铁器的村民对着干。场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后来警车来了,是一个村干部报的警。
警车上下来4个警察,要把窦英俊他们带走问讯。
窦英俊把领头的警察叫到一边,小声告诉他,他二叔是他们的副局长。
那个警察狐疑地看着手拿刀子的窦英俊,说:“你少来这一套,犯了法想拿我们局长压我们?没门,乖乖配合我们啥都好说,不然我们不客气。”
窦英俊低声说:“撒谎是犊子!我叫窦英俊,我二叔叫窦青松,就是你们的副局长,你说我是不是他亲侄子?”
那个警察见他如此震惊笃定,拿不定注意,就给窦青松打了电话,问他怎么办?
窦青松一听,大黑脸更黑了,“我是有这么个侄子,但这个不重要,你们该怎么执法就怎么执法。”
那个警察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幸亏问了他,不然真要是抓了窦英俊,局长大人还不得怪罪自己啊,就说:“好了局长,我们这就收队,让你侄子和被伤者私下和解吧。”
“你有病吧?”窦青松火了,“你是怎么穿上这身警服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警告你,你要是因为他是我侄子而徇私枉法,我扒了你的警服!”
亲叔叔下令逮捕亲侄子,这个举动在窦家炸了庙!
窦英俊做梦也没想到,二叔会下令把自己抓进去,他被押上警车的时候,告诉小弟立即给他大姐打电话,让她想办法把自己捞出去。
窦芍药接到弟弟被抓的电话后,倒没感到惊讶,她早就警告过弟弟,如果他不收敛,不改变行为方式,早晚得闯祸。
窦红英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给窦芍药打手机,慌里慌张地让她赶紧想办法,把窦英俊捞出来,免得他在里面受罪。
窦芍药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咱妈,不然她着急上火犯了病,家里就乱营了。”
窦红英说她知道,再着急也不能告诉母亲。她说家里你不用管了,只管把小弟捞出来就行,这是大事。
接着窦红英埋怨起二叔来,说他太过分了,天底下哪有亲叔叔逮捕亲侄子的,他还是不是窦家人啊?
窦芍药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二叔抓英俊不冤,他强买强卖,欺行霸市,欺负农村老实人,就是不对。何况他还拿刀子把人捅了,涉嫌违法,二叔作为公安局的副局长,要是不抓他就是徇私枉法。”
窦芍药开车来到县公安局,想见一见窦英俊。办案警察告诉她,现在正是审理阶段,不允许家属见面。
窦芍药就来到三楼二叔办公室。
窦青松正在批阅文件,旁边站着一名年轻的女警察,应该是文书之类的人员。
窦青松用手指了指对面沙发,快速把几份文件批阅完,女文书抱着一摞文件往外走。
“把门给我关上。”窦青松吩咐女文书。
待女文书从外面把屋门关上,窦青松绕过来,把一瓶矿泉水递给窦芍药,在她身边坐下。他看着她,等待她朝他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