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与李钦回到客栈后,顾锦不由想到了那相似的画中女子,她怎么询问楚离白都得不出答案,心中已是疑惑至极。
“子墨,你说那女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我的母亲?”顾锦忍不住看向李钦,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之前去了一趟地宫,也看到一个几乎与我一模一样的女人躺在冰棺之中,这画中人,是否就是她?”
李钦黑眸微微一动,点点头道,“极有可能,首先,此女与你长得一模一样,而这样的相似定然是亲属关系,而要说长得这么相似是你的其他亲属,不如说更像是你的母亲。”
“那么问题来了,要是你的母亲长成这样,为什么月妖娆会一直找不到你?就连楚离白都能按着这张面孔寻来?”李钦皱了皱眉,比夜色还潋滟三分的黑眸猛然一动,定定地看向顾锦。
顾锦猛然一惊!
是啊!为什么自己的哥哥找到她凭借是腰间的梅花痣?而不是这相似的容颜?
并且月妖娆一开始根本都没有认出她,就连楚离白都能认出,月妖娆为什么不能?
难道就连月妖娆都不是她的哥哥?虽然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但是这样的念头一浮现之后,却是有些消不下去了。
她的身世涉及了三个女人,她,真正的侯府之女,以及还有一个雀女族的女子。
有没有可能是月妖娆搞错了,她并不是月妖娆的妹妹,而是另外那个身份?
顾锦皱了皱眉,凤眸中盛满了疑虑,“子墨,你说的很对,你说月妖娆会不会不是我的哥哥?”
“乖,别多想了,此事总会搞清楚的。”李钦上前,将顾锦揽入了怀中,慢慢地说道,他就是舍不得顾锦露出任何忧虑的神色。
顾锦亦点了点头,反正真相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好,在没真相大白之前,就维持原状吧。”她的凤眸微微一闪,心里面依旧存了一个疑惑。
“随你欢喜。”
谁是锦儿的哥哥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李钦含着笑,贴着顾锦的耳廓,慢悠悠地说道,“只要我的锦儿不要搞错了谁是你的丈夫就好。”
他就连痞气的都能这样英俊!明明是这样寡言的一个人,为着自己却能说上这么多话,而他的一面面,也只有自己能看到!
顾锦心中一甜,明知道李钦特地在哄她开心,却忍不住轻笑出声,定定地看着李钦,虽然唇角带笑,但凤眸中一片认真,“当然是子墨!我能搞错一切,却永远不会搞错此事,子墨你也尽管放心。”
“那我就放心了!”李钦站直身子,见着顾锦重新露出了笑颜,心头一松,将人安抚好了方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私宅内,楚离白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都要死了,终于有脚步慢慢响起。
“呜!”是他的下属来救他了吗?楚离白口中流着涎水,紫眸中含着一丝期冀地看向来人,见着是一身黑衣的李钦,眼中的光一寸寸灭了,心中悚然一惊,难道这样折磨他还不够?李钦还要做什么吗?
“怎么,还期待有人来救你?”李钦是真真动了真气,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伤害他的锦儿,甚至当着他的面给顾锦泼脏水,妄图激发俩人的矛盾,光是想想,李钦就忍不住将楚离白整个屠宰,话语中自然是带着浓浓的讽刺。
见着楚离白露出绝望的神情,李钦却不会放过,继续说道,“那你还是死心吧,整个天外宫的人,都因你丧命了!”
虽然楚离白并没有那样在意天外宫,然而一宫皆因他所灭,亲手创立的东西付之东流,他感到一阵刺痛,心口处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却因为扯动痛的不行,偏偏他下巴脱臼,人还有一口气,竟然连死都不能。
李钦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看了一会才道,“来人,拿东西过来。”
楚离白眼中更是惊恐一片,差点就想要求饶了,他真的想死,想死啊!
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迅速出现,呈上东西后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李钦含着一抹邪恶的笑,给楚离白灌下了药,这才拍拍手。
门外又有一个肥胖又满脸疮的女人进来了,女人身材极为高大,看上去就像一座黑铁塔。
“呜!”楚离白喝下药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再看着这个女人,更是恨不得去死!为什么不让他死了,却要他遭受这样的苦难。
胖女人见着一身是血形容狼狈的楚离白还有些不太愿意,只不过当她走进了看到楚离白污秽下俊美的容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转身看看向李钦,不由眼中冒着一簇簇的火花,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极品,可惜了,她也配不上,不如就找眼前这人就好。
“嘿嘿,多谢这位公子,奴家愿意的。”胖女人直到三十了还没嫁出去,早就想尝尝男人的滋味了,奈何她太丑又老,长得还五大三粗,连打更的都不愿意。
李钦随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了一丝嘲讽,对着楚离白说道,“你不是享受这种感觉吧?那你好好享受吧。”
灌下的药可不简单呢,平常人都挡不住,药性又大的很,而楚离白不是想要染指顾锦吗,想要强迫吗,那就好好尝尝被人强迫的滋味。
“素然,你给他开锁。”李钦黑眸闪着灼灼的光芒,轻笑一声,慢慢地出去了,劲装男子立刻给楚离白开了锁,胖女人一把就把楚离白扑倒了,用着衣袖擦着楚离白的面颊,力气很大,衣袖又粗劣,直到楚离白露出一张无双的容颜,她才满意地笑了出来。
楚离白这一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明明想要抗拒,然而药物的作用让他连母猪都能当做貂蝉,而想要挣脱开,他却受了伤走不动路,而这老女人的力气比他还大。
为什么,天要绝他啊,他真的想死!想死啊!楚离白面颊上忍不住滑落一行泪,这样的屈辱,他这辈子从未遭遇过,睿王竟然这么狠,早知如此,他为什么要招惹睿王,又要诬蔑顾锦呢?
瑶儿,他这辈子爱得瑶儿,又为她守身至今,却要与这样一个老女人苟合吗?真是可笑啊!李钦这个混蛋!明知道他最在乎感情,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
楚离白眼中泛起一丝想要毁灭天地的愤恨。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啊!
老女人扒着他的衣服,嘿嘿的笑着,露出一排黄斑牙,而双手一接触,楚离白眼中冒起火光,从反抗,慢慢地变为了主动。
“哎呦,小哥你真是不错!”老女人拍着楚离白的胸膛,这男人竟然是这样的极品,这身材街头卖烧饼的大郎都比不上,她用了这个男人可是要好生地去说道说道,就是可惜了,受了这样重的伤,只能用一次。
老女人啧啧地感叹上,手不断乱摸,却是激起了楚离白的药性,楚离白下巴脱臼,却依旧发出一声声响,猛地将这个老女人扑倒了。
老女人又惊又喜,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大叫声。
而李钦早就吩咐人守着,自己早已回到了酒楼看顾锦去了。
待两人一同用了晚膳,李钦又念完兵书后,素然上前在李钦耳边说了一句,李钦黑眸微微一动,缓缓勾唇。
“什么事?”待得素然走了,顾锦忍不住说道。
李钦拥抱住顾锦,带着就上了床榻,黑眸一闪,“无事,他跟我说一些朝堂的动静。”
事实上,李钦凤眸中冰冷嘲讽一闪而过,楚离白真是没出息,竟然在药性还没完全去除呢,就活生生死在女人的身体上了,他还有千万般手段都用不上了,真是可惜!这种事情,他也懒得告诉锦儿了,反正也不过是些小事,锦儿出气了就好。
顾锦点点头,一想到朝堂又想到李钦之前所言李晟祁的动作,神色也沉静了下来,“快三个月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安稳了,我们收拾一下回去吧。”
“也好。”他们出来这么久了,确实该回去了,否则那些人可真是使劲蹦跶呢。李钦眸光中含着一丝认同。
说罢,李钦将顾锦抱上床榻,搂着坐了下来,慢悠悠地说道,“好了,现在空了,锦儿将那几日的事情跟我说说吧。”
顾锦抬起头细细地打量着李钦,见着李钦的面上确实是沉静淡然,并没有一点不信任的模样,楚离白说的所有话语,根本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她是真正的放了心,也感觉十分幸福。
能有一个信赖如斯的爱人,她再无遗憾,更不会隐瞒什么!
因而顾锦将那四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李钦忍不住攥紧了顾锦的手,他的锦儿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连他都舍不得,呵呵!真是对楚离白的惩罚太少了,他就应该更狠一些!可惜,现在人都死了。
李钦身上忍不住泛起冷意,面色黑沉,黑眸中染上了血丝,整个人霸道冰冷如同暗夜的帝王,又像是索命的恶鬼,气势简直要摧毁天地,屋内的温度低到了极点,而这头凶兽就要爆发出内心所有的暴戾!
连顾锦都被波及,整个人心魂一颤,看了眼李钦更是心中满是惊惧,仿佛他要猛然暴起杀人一样,整个儿是暴戾煞气十足的模样。
深吸口气,她慢慢压抑着自己的不安,微微起身,亲了亲李钦的唇角,“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李钦这才回过神来,见着自己的气势全部爆发,差点都伤害了顾锦,后悔不跌,他黑眸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了,连他都惊惧自己刚刚的破坏力,他摸了摸顾锦的发丝,靠在顾锦的肩胛处,闻着顾锦身上的味道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一冷静,他才发现,这恐怕是凤熠宸的功劳,他原本向来克制非常,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锦儿还好你在我身边,我让我心安。”李钦深深地吸着气,顾锦身上的香味一阵阵袭来,他的心不由越来越平和。看来这暴戾,锦儿能治,那只要不伤害锦儿,其他人与他何干?
李钦眼中的忧虑一扫而空,反而是含着深情地看了眼顾锦,他的锦儿是个宝啊。
顾锦却忍不住轻笑起来,任凭李钦靠着,也不嫌重,只觉得温情脉脉,勾着唇问道,“好了,我的事说完了,那你来说说,为何楚离白说了那些话之后,你是半点都不信?”
李钦对着别人哪有这样解释的好心情,但是对上顾锦却忍不住话多了起来,抬起头,看向顾锦,黑眸中含着光芒,“锦儿若是真的受了委屈,会自己全部吞咽下?那你怎么可能还会是这个模样,要发疯了才是。”
他最后的话语带着调笑的口吻,刮了刮顾锦挺翘的小鼻子,顾锦从未想到有一个人能了解自己到这个地步,心中的甜蜜已经满的要溢出,她忍不住勾住李钦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李钦自然不会放过地深深地吻了下去,只不过他眸中情意一闪而过,其实不管锦儿遭遇了什么,只要锦儿还爱他,能在他身边,他都不会在乎!
不过很快,李钦就没时间多想了,他越是亲吻越是气息深深……
距离不远的客栈中,躺在床榻的女人终于动了,边上冰山一样的美男瞬时紧张地走了上去。
“兰儿,你醒了吗?这一次可吓死哥哥了。”姚彦薄看着自己虚弱的妹妹,不由一把坐在了床榻边上。
姚碧兰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缓缓地动了动,想要坐起身来,姚彦薄立刻给她身后加了个靠枕,她才虚弱地坐好了。
看着自己有些憔悴了的哥哥,姚碧兰眼中划过一抹歉意,咬着唇说道,“让哥哥你担心了,都是兰儿不好。”
说话间,她眼中迅速浮现起一抹雾气,整个人浑身一颤。
“怪你做什么,都怪那两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姚彦薄心中不可否认对顾锦有些欣赏,这是一种与自己妹妹截然不同的女子,但他更恨,恨这对这样狠心的男女!
姚碧兰依旧能清晰地想起李钦看向她冰冷的神情,心头不由一凉,她陷入了沉吟,摆摆手说道,“哥哥,此事让我再好好想想。”
要忘记一段爱,就像是从心里挖去一块肉一样,真的太疼了!
姚碧兰眼中的雾气更深了,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姚彦薄立刻就动容了,怜惜地不行,“好,兰儿你好好想想,我为你煎药去,这一回真好运,花了点钱半卖半赠得了好些药物。”
“哥哥辛苦了。”姚碧兰咬着唇,樱花一样的唇瓣露出一丝为难,又满是依赖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姚彦薄被这样饱含感激的眼神一看,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揉了揉姚碧兰的脑袋,“和自己哥哥客气什么。”
说话间,他出去煎药了。
姚碧兰慢慢沉下了面孔,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凤熠宸半点都不爱自己了?而且还变成了睿王!
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睿王身边的女子到底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自己都愿意任何地位了,只要能陪同,他还是不愿意呢?
姚碧兰越想越是心惊,不由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直到渗出血迹才反应过来。
下一次,若是睿王继续毒发了到底该怎么办?她依旧是不忍心看着他毒发啊!
为什么一切都出现了这样的变化?会不会是顾锦动的手脚,会不是睿王遗忘了一切?
对!姚碧兰思前想去,只能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她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她想,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妹妹,快来吃药。”不多时,姚彦薄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过来。
姚碧兰自然是乖巧地接过,却不由皱起了眉头,“哥哥,我能不喝吗?好苦的。”
“就你娇气!”姚彦薄轻声呵斥了一声,一边从袖口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蜜饯,拿起汤勺给自己妹妹喂上一口药,再喂一颗蜜饯。
虽然姚家父母早逝,但留下了不少遗产,而姚彦薄又当哥哥又当父亲的,对自己的妹妹几乎是百依百顺,又给自己的妹妹挑了名师教导着,是以姚碧兰完全是被娇养的。
“哥哥真好。”姚碧兰满足地吃着蜜饯,也不觉得药哭了,只不过她自幼失孤,不比姚彦薄面上冷酷其实心肠最软不通俗务,她历来生了七窍玲珑心,一吃这补药就觉得不太对劲。
再次吃了一口,她方才开口道,“哥哥,这药哪里买来的?”
“街边的小贩正在贱卖,我一看是好药就买了。”姚彦薄随口漫不经心地答道,又用汤勺舀起一口,耐心地喂给姚碧兰。
姚碧兰眸光微微一闪,这样的好药会被贱卖?难道是说有人刻意如此,他们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个人会是谁?
难道是李钦?
难道说,李钦对她其实也有怜惜,只不过是碍于顾锦的面子才没有答应?姚碧兰杏眸中瞬时冒出一道火花。
待喂好药了,姚彦薄才安慰着姚碧兰,“兰儿,你休养几日,我们就回去吧,这一回就当是被坑了一回!罢了,再介意也没意思,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姚碧兰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向自己的哥哥,“可是哥哥我忘不掉,更担心他以后会出事,我想要陪在他身边。”
“可是人家根本没给我们任何这样的机会,你说了也没任何作用啊!”姚彦薄不赞同地冷了面孔,皱了皱眉。他已经看过一次自己妹妹卑微如此,难道还要来第二次?
“哥哥,他有可能忘了,我若是这样放弃,才一切都没了,一辈子失去爱情那才是真正的黯然,我愿意为爱生,也愿意为爱死。”姚碧兰面上苍白,却一片坚定,抿抿唇,一字一顿地说道。
姚彦薄的面孔瞬时软化了,“兰儿,你万万不要做傻事!此事再让哥哥好好想想!”
睿王到底有什么好,要让自己的妹妹付出一切地去拯救?可是他明明都有妻子了。
姚彦薄再不同意,可看着姚碧兰执拗的神色,不得不皱眉说道,“若是你去了,我一定不放心,也只好投身于睿王的旗下了!”
“这么说,哥哥你是同意了?”姚碧兰猛地扑到了姚彦薄的怀中,整个人神采飞扬,她就知道,只要自己说了,从小到大,自己的哥哥从来不会不答应!
自己的妹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也只有他来多多补偿了!现在付出这么多,那他本来想放过,想置身事外也是不行了!
姚彦薄面上很冷,但眼中还是露出一丝无奈,淡淡地叹气道,“哎,都是债啊!”
“罢了,明日就去会会睿王,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有些东西不争是不行了。”姚彦薄轻声地说道,给自己的妹妹盖好被子就出门了。
姚碧兰眸光微微一闪,她从小就知道自家有样了不得的东西,是以他们虽然人在江湖,却能请来名师。
那……
她就不信了,双重筹码,分量会比一个女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