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方大人回来了,斐舞便用心做了他喜欢吃的一些荤菜,一盘糖醋排骨,一盘红烧青虾,鱼丸一碗,香菇辣子鸡,一碟凉拌鸡蛋皮菠菜,卤牛肉,鸡丝胡辣汤,青椒炒土豆丝。
现在,凤大人都在他书房吃饭,那里特地置了一张红漆小圆桌,专门用作摆饭。
斐舞像往常一样将菜一盘盘摆上桌子,布上两只碗两双筷子两个汤勺。
凤渊坐在桌案后面脸色更黑了。
这个臭丫头,每次只给他做三菜一汤,今日倒是勤快,做了八道菜,摆了满满一桌。
“怎么?想必每次的饭菜银子都被你贪墨了不成,今日才算正常的伙食?”凤渊眯着凤眼阴沉道。
斐舞早就习惯他不时的阴阳怪气了,也不理他,轻轻说道:“今日方大人回来了,民女就多做了几样,算给方大人接风了。”
一听这话,凤渊怒气腾地上来了,冷笑一声,“咱们城卫所的银子倒是用来给你做人情了。”
坐在旁边的方秦连忙站起身来,笑道:“殿下,斐舞娘小孩子心性。”说着转头向斐舞使个眼色,叫她先出去。
斐舞气鼓鼓跑出来,狠狠踢了一脚旁边一盆兰花_凤渊经常亲手侍弄的一株三星蝶,并弯腰掐下一朵花揉碎了。
“臭混蛋,叫你每次都气我,下次你再气我,就把你这些花一朵朵全掐喽。”斐舞一边嘀咕,一边走出二门,她没发现,小顺子正站在拐角处,一脸怪异惊恐地看着被她掐掉花的兰花。
这可是爷的心爱之物啊,这小娘子胆儿也忒肥了,要不要告诉爷呢?小顺子愁坏了。算了,还是让爷自己发现吧,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斐舞在自己小院子里,将几盆开得正艳的花儿整理一下,那盆玫瑰还在此起彼伏地不住生出花骨朵,就像永远开不败似的,两盆牡丹也还姹紫嫣红。
其实,论这个季节,牡丹早就谢了,而她的牡丹却在每日的灵水浇灌下,仍然不住有花骨朵出现,似乎要开上一年。
小院子墙角处的几颗南瓜还在不住地开花结瓜,左大娘啧啧称奇道:“小娘子是个有福的人,种颗南瓜都跟别处不一样,瞧这个大南瓜,老婆子从没有见过能长这么大的。”
确实,那南瓜放下来就像个小圆桌了。
可惜御城卫们不喜欢吃这种鲜甜的东西,也就只有斐舞和左大娘她们会用它做些甜汤喝。
斐舞在小院子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方大人过来,到二门一问,原来和凤大人一起出门去了。
斐舞躺在床上,神识进入农场中。
现在的农场已经十六级了,因为金币不够一直没有升级牲畜棚,今日好不容易勉强够了,升级完牲畜棚却没金币买种苗了。
吴伯那边的豆腐作坊已经走入正轨,吴婶和吴刚她们住在马廊路的家里正好可以帮上忙。斐云就驾着骡车在梅林村和马廊路与西市之间跑动,偶尔也来带着姐姐去梅林村。
农场里的米面与鸡鸭只能出产那么多,斐舞又要金币买种,所以,有时从西市买些菜种什么的,种在梅林那边的地里,空闲的时候就去浇浇灵水。
又投了一批鸡鸭养在院子里后,产的蛋就被收集起来用作繁殖,倒也解了一点燃眉之急。
因供货逐渐少了,几家大顾客有点发急,不住地催促吴伯,让吴伯苦不堪言,却没有来告诉斐舞。
这些都是斐云过来说的。
不知不觉斐舞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糟了,又忘记做饭了,但愿那个瘟神下晌没回来。
斐舞咕咚爬起来,悄悄跑到二门一看,那边黑灯瞎火的没人在。
太好了。
斐舞溜进厨房,揭开锅盖,果然,左大娘留了一份饭菜。
斐舞坐在厨房里喝了一碗粥,用水桶拎了另一个锅里的热水去房间洗漱。
收拾好自己后,复又躺回床上发呆。
笃笃!窗扇上有敲击声响起。
“谁?”斐舞警惕问道。
“小舞娘,是我,方秦。”
斐舞忍不住翘起嘴角,跑到窗口打开一扇窗,只见窗外月下站着个挺拔身影,正笑眯眯看着她。
“方大人,有事?”斐舞忍着内心雀跃,低低问道。
“没事,给你样东西。”方秦注视着少女,塞给她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斐舞小心打开小锦盒,原来里面是个胖胖的大头瓷娃娃,看那发髻装扮有点眼熟。
“像不像你?”方秦微笑道:“我从苏州带回来的。”
“你去苏州啦?”听着这个熟悉的地名,斐舞有点激动,“那,你知道南京不?”
“南京?”方秦疑惑,“那是哪里?”
“哦,我就瞎说的,”斐舞摆弄着瓷娃娃摇晃的脑袋,“有西京自然有南京啊,可能还有北京呢,对了,东京有没有?”
“你真淘气。”方秦笑了,揉揉她的脑袋,“早点睡吧,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啊。”斐舞喃喃道。
“怎么?舍不得我走?”方秦眼睛亮的像星河,走近一步,凝视着斐舞,哑声道:“要不开门让我进去。”
斐舞绯红了脸,一把关上窗子,低声狠狠道:“想得美,男女授受不亲。”
窗外方秦低声笑了,“逗你的,傻丫头。”
半晌叹口气,“我真走了,早点睡吧。”
斐舞傻笑了半天,摸着瓷娃娃的脑袋躺在床上,眼前全是方秦温柔的神情。
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感觉吗?心里似被糖腌住,甜的透不过气。
其实,要不要嫁给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爱我、喜欢我,而我也爱他,没有名分也没什么,她又不是三贞九烈的古人,自然不在乎这种东西。相爱的时候便腻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了,她就远远的离开,放他自由也放自己一条生路,也好过相看两相厌。
斐舞虽然超级宅,骨子里却闷骚的很,想事情也大胆。
而且,谁能保证自己的爱情能从一而终?连她恐怕都不能。
更鼓声响起,隐隐听到更夫幽幽声音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