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出来一下。”
斐舞正在屋里躺着呢,忽然听见一道清越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噌地跳起来,跑去拉开门,果然,那个魂牵梦绕的人正站在午时的阳光下微微笑着。
“方大人。”斐舞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你回来啦,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我如今在东卫所值守,今日正好沐休。”
“你去东卫所了。”斐舞知道,她待的这个卫所是在洛州城的西面,离西市和花街都很近。那东卫所岂不在洛州城的东面了。怪不得她最近看不到他呢。
“嗯,想不想去花街逛逛?”方秦盯着面前少女微笑。
“想啊,可是凤大人不让我出去。”斐舞当然想出去了,特别还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去逛花街,可她知道,若是被那个变态知道她出去了,估计他真能对她做出什么来。
“殿下进宫去了。”
“啊,真的?”
“马上到中秋节,各国使者相继来京朝奉,还有各地的藩王不少也来了西京,殿下忙得很,这两天都不会回来。”方秦没说的还有,齐王府已经竣工,府内房屋陈设已经整顿完毕,想必中秋之后便要迎娶王妃了。
斐舞暗喜,连忙道:“那好,我去收拾一下,方大人等我啊。”
斐舞关上房门,取出吴婶给她做的深红缎衣裙,外面套件清灰色菱纱罩衫,正好压住红色的艳丽。
她平时要在厨房做事,一直都是穿着淡青窄袖棉布衣裙,这件红衣一直没穿过。今日跟心爱的人一起逛街,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了。
照着菱花镜梳好头发,手指在那银簪停了停,还是拿起木簪挽上头发。她只有这两根簪子,那根银簪便是吴刚在花朝节送的,一次也没戴过。
门被打开,当红衣少女出现在门口时,方秦只觉得眼前一亮,似有璀璨的星空在眼底盘旋。
“小舞娘真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方秦低下头,在斐舞耳边轻轻说道。
看着少女绯红的双颊,方秦喉头动了动。
“走吧,今日街市可热闹了,还有不少番邦人,你肯定没有见过。”方秦牵起少女的小手,向卫所外面走去。
门口的侍卫没有阻拦,他们一路走着,前往花街。
花街果然多了不少外邦人,俱是碧眼深目,头发棕黄弯曲。
斐舞在现代见多了这种人,丝毫不见奇怪,反而那些外邦人频频看向她俩。
方秦一直牵着她的手,两人像现代的小情侣一样,边逛边买些小食在手里拿着吃。
突然,斐舞觉得一道目光注视着她,下意识地回看过去,瞬间脸色发白。
那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穿青色绣莽锦袍,头戴玉冠,那笔直的身形,脸俊秀冷然如刀削一般,赫然是陈州那位_陈王。
斐舞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紧忙转过身去,避开那道视线。
“怎么了?”方秦低声问,眼睛迅速扫视一遍周围,一眼便看见马背上面色阴冷的陈王了。
他自然是认识他的,但陈王不见得认识他,毕竟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少年。
方秦拉着斐舞走进旁边一家铺子。
直到外面那队车马渐渐走远,斐舞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但愿那个陈王已经不记得她了,本来她与他也没见过几次,即便那时在王府,也不过见了三次面而已。
“舞娘认识陈王?”方秦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认识。”斐舞避开他的目光,牵起他温暖的手掌,“看那人目光很吓人,就不像是个好人。”
斐舞混不知,她这句话就有矛盾。既不认识陈王,又怎么知道方才说的是哪个呢。
方秦轻笑,垂下眼帘。
那陈王的神情也不像不认识舞娘的,他是男人,对男人太过了解。而且,他的舞娘那么美,哪怕一眼,也会让人过目难忘。
“我带你去梅林村吧,我在那里买了处房屋,可美了。”斐舞晃着他的手仰着头撒娇。她不想逛街了,只想安安静静和他待在一起。反正今日凤渊也不回卫所,她也不用惧怕他会罚她。
“好。”方秦摸摸她的头发,眼里溢满柔情。
斐舞心里开心,顺道在街上买了一些酒和肉类,她要和方秦好好吃一顿。
一进院门,斐云便惊喜叫道:“姐,你回来啦。”姐姐被带回城卫所的事斐云从吴刚哥哥那里知道了,吴刚哥哥的脸色吓人,一整天都不理人。他还担心姐姐出什么事了呢,要不是城卫所门口侍卫拦着不让进,他都冲进去寻人了。
“阿云,你今日回马廊路那边吧,晚上谁也别来了,顺便带几筐果子送去。”斐舞推着弟弟出了门,在骡车里偷偷放了几筐水果。
“……”斐云无奈地赶着骡车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赶走碍事的弟弟,斐舞换了身衣裙,到厨房收拾饭菜。
她有小心思,必须在今夜拿下方秦。
哼着小曲,欢快地准备了一桌菜摆上桌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方秦倚在苹果树下,眼睛一直跟随忙来忙去的小少女身上,眼中溢满笑意。
小饭桌放在院中的葡萄树下,斐舞摆了两张矮椅,将黄色的酒水满满倒进竹筒杯里。
斐舞让方秦等着,自己跑进浴房香喷喷洗了个玫瑰花瓣澡,换上轻柔的红色丝绸衣裙。
“帮我擦头发。”斐舞塞了块白巾在方秦手中,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
果然,爱上一个人胆子就肥了,连一点点脸皮都丢弃了,只想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斐舞笑意掩不住,安静地让方秦替她擦头发,再用木梳梳头。
“舞娘。”方秦搂住斐舞的肩膀,将她紧紧箍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温柔唤着,缠绵悱恻。
她们一起相拥喝酒,一起唇舌交缠,一起互喂葡萄。
待衣衫凌乱长发纠缠,方秦顿住了。
不能就这样玷污她的清白,他现在还不能给她名分,更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以后被人诟病。
他知道不可能娶她做正妻,家中也不可能让他在娶妻之前先纳妾。但他不想让她就这样无名无份的跟了自己。